“你在想什么啊！”
羽都担心地看着拉米斯，她们是被爆炸声吸引后跑了回来。
“你既然知道以太会不会放过他，万一里面还有后手怎么办！”
她似乎很不满意拉米斯鲁莽冲进去的举动。
“那也比现在毫无收获要好。”
拉米斯还在回忆着刚才自己看见的一切。
“既然知道他被以太会盯紧，什么时候死都很正常吧。”
羽都对此不足为奇，她对无辜的生命富有同情心，但这种死有余辜的人，再死一万个她也只会拍手称快。
“酒里的毒，是我放的。”
拉米斯一晃衣袖，露出一个小瓶子。她刻意用手指弹倒波旁威士忌，就是为了掩饰自己下毒的动作。
当然，她还顺便卷走液氮当备用计划。
“那样不就……”
“你想说斯特拉斯。”
“难道不是吗，只有那个怪物才能这样。”
“那是矛盾。”拉米斯盯着羽都的双瞳，然后慢条斯理地说着：“店主被我的行为震惊到，说明今天还没人问过他这种问题。”
“那也有可能是斯特拉斯从其他地方入手情报，来这里只为了灭口。”
羽都马上打断她。
“所以矛盾。情报也有时效性，如果斯特拉斯是一个冷静的怪物，就会优先毁灭以太会的核心机构，再逐一清理可有可无的旁枝末节。”
拉米斯说完后，发现羽都没有放弃，反而轻轻一笑。
“这可不是矛盾，而是作为我推理的佐证。”
羽都确凿无疑地说道。
“你说。”
“好。我怀疑，斯特拉斯并不是在政府命令下行动，所以在毁灭以太会的优先级之上，更要防备他人更先一步接触到核心机构。”
她说出了与拉米斯完全相反的结论。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你又为什么不这么认为？”
“因为提纯设备盗用政府的技术，斯特拉斯才作为清道夫将一切都湮灭。”
拉米斯将自己的情报道出。
“你又想过以太会是怎样盗取军部的技术来贩毒吗。”
羽都反问。
拉米斯，沉默，而羽都继续说下去。
“生命是有价值的，比如迈克洛夫特的命就比一万个乞丐来得重要，没了他，整个英国政府都会一团糟。就算这是一个不存在以太的世界，瘾君子也总能找到办法毁灭自己，比起他们的无价值的性命，斯特拉斯这一张鬼牌有创造更多的价值。”
羽都似乎在说着一些并没有关联的事情。
“你觉得，跟踪你不合理？”
拉米斯很快就抓住重点。
“太不合理。区区丑闻只需要管制舆论就能打压下去。站在你的角度看，你觉得斯特拉斯更可能出现在哪里？”
“从现有情报看，会是前段时间的军方失窃事件。”
拉米斯稍作思索，谨慎地选择用词。
“在爱与和平的浇灌下所制造的，更方便屠杀用的机器，难道不是更大的丑闻吗。斯特拉斯本应该处理这个的，可并没有。”
羽都摊手。
那是仅有一台的试作型武装外骨骼，本该运送到战场上试验，结果被间谍从组织内部暗算，在运送途中就失踪。
“那你觉得斯特拉斯的目的是什么？”
“我觉得不存在间谍，斯特拉斯也不可能调查出真相。”
“盗窃者很强吗。”
“不，我认为，斯特拉斯就是盗窃者。”
羽都一字一顿。
“为了什么。”
两人的立场完全颠倒，这一次变成了拉米斯一直追问羽都。
“为了力量，能将一切都埋葬在黑暗中的力量。”
“埋葬什么。”
“真相。我们没有搞错斯特拉斯的行为，只是错误理解了动机。斯特拉斯想埋葬以太会，因为正是这个怪物为了利益，将军方的技术泄露给民间贩毒组织，靠着巨大的技术差在短期内谋取惊人的利益。一旦我们将以太会的真相揭发，势必会牵扯到斯特拉斯，迈克洛夫特所带领下的大英帝国政府，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这个怪物，那一定会比死更折磨。”
“因此你判断斯特拉斯是孤身一人，为了更好地灭口而窃取军部试验中的外骨骼吗。”
“对，只要暴漏，斯特拉斯的哪一项罪行都是死罪，既然如此不如铤而走险，以大义的名分将自己的所有同伙抹杀掉，甚至连无辜的小孩都无情屠戮。”
羽都长叹一口气。
从一个贩毒组织能引出这么令人恐惧的幕后真相，着实不易。
“拉米斯，你刚才说过，我们会先一步去到以太会的核心机构吧。”
“对。”
“我觉得，第一个去到那里的人，能得到一切。”
如果是羽都先去到，将一切真相都公之于众，那斯特拉斯的威胁便不再存在，MI6等组织会在暗地里解决掉；反过来说，如果最先找到那里的是斯特拉斯，将一切都化作灰烬的那个怪物，更是能彻头彻尾利用自己身在暗处的优势，不分昼夜不分场合去猎杀羽都与拉米斯。
这是赌上性命的赛跑，各人各有一张门票，且已来到决胜阶段。
只是。
门票的目的地，没有华丽的宫殿，也不是诡异的墓穴。
是市区。
是平凡无奇的市区，是来来往往的人流，是司空见惯的建筑。
“拉米斯，怎么停下来了？”
尚未知晓这里是终点的羽都，似乎还在幻想着以太的核心机构究竟是什么模样。
“再走，就过头了。”
拉米斯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已经看见了答案。
“你就没有想过吗，以太这么庞大的交易量，到底要用什么手段才能隐藏行踪。”
她用着冷清的声音问。
“不是贿赂苏格兰场官员之类的，然后伪装成其他货物什么的……”
羽都越说就越觉得不可能，因为车流量实在是太大了，不断在同一个地方重复出入肯定能引起别的组织注意。但她也注意到一些让自己更为开心的细节。
这是拉米斯第一次主动搭话。
“这里就可以。”
她那墨黑色的瞳孔，倒映出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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