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地，我做了一个噩梦。
仿佛再一次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我最不愿意提及的年月。
又一次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又一次成为被所有人爱着的对象，世界就像是为我创造的，想必我所祈愿之事，最后都会成为现实。
——但那是不对的。那不是真正的爱，我只不过是一个卑鄙的偷窃者，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给偷来，一味沉浸于这种虚假的爱之中。无论别人的花朵是如何美丽，那终究是别人的东西，不是我的。
道理我全都懂，可就是没办法放手。
直到梦醒了。
空虚，恶心，痛苦……
眼前一阵模糊，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哭了出来。
啊嘞，为什么呢？
空虚的海，无时无刻都在吞噬着孤独的人。
“早上……哥？”
有人打开了门。
虽然没看见，但我知道，是小秋。如果说现在我最不想给谁看到这幅样子，那一定是小秋。
不行，我是哥哥，我不能哭……我和老爹约好了……
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哥！！”
小秋发出了一声悲鸣。
随后我便被抱住了。
好温暖。
如果能一直沉浸在这份温暖当中，那该多好？
我都在干些什么啊……这不是又让家人担心了吗？
“我没……”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怒吼。
小秋在颤抖着。就像不想失去重要的东西一样，紧紧地抱着我。
“小秋……”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吗……”
第一次见到这样无助的她。
感觉心中的某一部分的到了补全，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种苦涩。
自我厌恶。
我只是在撒娇而已。不想自己一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只是因为忍受不了寂寞就哭泣。
我在向小秋撒娇啊！
忽然觉得脸热辣辣的。
“啊……”
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发不出声音。
我真的很傻。
赫蒂丝对我说过，当我无法承受痛苦的时候，家人就在身边，没必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哥……我……”
小秋捧起我的脸，右手轻轻地拭去我眼角的眼泪。
视线对上了。她的眼神是我至今为止从未见过的，迷离，恍惚，温柔，和难以言状的狂热。
温热的体温，女孩子特有的香味，和我相似却更为女性化的面容，平常一些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现在全都发现了。
小秋也长大了。
我忽然回忆起了两年前的一天，在家附近的堤岸上，也是我们两个人，在黄昏落日之中漫步。
那时的她还很青涩，更像一个少女，虽然有点中二，但是也更喜欢粘着我。
一切好像都是昨天。
我有点恍神。
——不行。
我有预感她要说出什么。而那些话语，一定会毁坏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小秋。”
她愣住了。
而我则对她回报以笑容，将她的手拿起放下。
“早上好。”
她的面孔有些扭曲，显得尤为悲伤。
没有回应。
小秋低下了她的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无从推测这个时候她在想些什么。
许久，她才抬起头。
“……早上好。”
尽管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是眼眶里已经隐隐闪着泪光。看着她这幅样子，我的心无法抑制地疼了起来。
我这样太卑鄙了。
大老师说过，不把问题当成问题，那就不是个问题。
我不断在心里地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兄妹在一个早晨互道早安。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所拥有的东西留住了。
没问题，什么事都没有。
哪怕我有一定会后悔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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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黎司……”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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