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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二 Saber(1)

序章二 Saber(1)

五年前,中国幽州。

少女拎着装得满满的口袋,吃力地走在街上。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搬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强人所难。有人看到少女吃力的模样,好心想上去帮忙,却被少女连连摇头拒绝了。

“因为师父说过是很重要的研究材料,所以我一定要自己来。”少女这么想着,给自己鼓了鼓劲,继续向前走。

小时候她被父母遗弃,吃百家饭长大,受尽了白眼。住处几乎是一月一变,甚至有一次第一天刚住下来,第二天就被房主赶了出去。最后的“养父养母”更是态度恶劣,不时对她拳脚相加,还想过把她卖给别人当女佣……

“快点叫你爸妈把你接走吧!白吃白住也该有个限度吧!”

这是她最常听到的一句话。每次她都低下头,小声说着“对不起”,表面上一滴泪都没流出来,心中却比刀割还要难受。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呢?小雪好冷……好饿……为什么……不来接我呢……”

不知多少次将头埋在枕头里,泪流满面。对别的孩子来说,父母是依靠,是最亲近的存在;而对她来说,父母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遥远。爱也好,记忆也好,父母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东西,除了一个名字——千陌雪。

就在这个不到十岁的少女流着眼泪祈祷的时候,一个穿着复古长袍的中年人走进了养父养母的家。养父养母叫他“周先生”,别人也这么称呼他。事实上,直到现在千陌雪还不知道他的真正名字。

“喔喔,这是你们的女儿吗?真是个好苗子。”在看到千陌雪之后,周先生发出了感叹。

好苗子?是说我吗?

千陌雪还一头雾水。从来没有人说她是“好苗子”,别人对她的称呼大多是“野丫头”,“小贱种”……

“她可不是我的女儿,只是暂住在我家而已。”养父养母连连摆手。

“原来是孤儿啊。大好资质浪费了着实可惜。如果可以的话,这孩子就交给我吧,我会给你们一笔丰厚的报酬。”

“啊呀,您能接受这个孩子是她的福气,我们怎么能收您的钱呢?”养父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把钱收进腰包,脸上简直乐开了花,“她就交给您了。从此以后她就和我们没关系了。想让她干什么都是您的自由。”

在养父母眼里,是周先生看中了女孩的姿色,想把她养起来留到日后采摘。对年幼的千陌雪来说只是换个地方住而已。同样是寄人篱下,没有什么区别。

第一次踏入周先生的家,千陌雪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摆满了实验台,从没见过的奇怪仪器咕噜噜地工作着。书房中的书架里都是仿佛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卷轴。更让人惊异的是放在壁橱里的东西——福尔马林罐中泡着的怪物眼睛;沾血的菩提树叶;绘有人体骨骼结构的古图……千陌雪觉得屋里屋外是两个世界。打开周先生别墅的那扇房门,就是打开一个新的世界。

“呵呵,很惊讶吧。我是魔术师,这里算是我的魔术工坊。”周先生慈祥地望着瞪着小眼睛四处打量的千陌雪,道:“想进入魔术的世界吗?你有足够的资质,我可以把我的技术传授给你。不过……”

“一但踏上这条路,你就将永远和未知与危险相伴。”

“你有这样的觉悟吗?”

“不被常人理解,不被俗世所认可,永远困于孤独,随时可能死掉……”

“这样的生活,你能接受吗?”

面对周先生的质问,年幼的千陌雪沉默了。

“也是呢……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做出这种选择,是有点强人所难了。”周先生自嘲地笑了笑,“那算了……”

“爸爸妈妈……”突然,轻微如蚊的声音从小女孩唇中传出。

“什么?”周先生一愣。

“魔术……能找到我的爸爸妈妈吗?”千陌雪抬起头,害怕似的小声问道。

“当然可以。虽然我没有这种技术,但如果你深入学习,终有一天会达到那个高度。找到你的父母,不是梦想。”

“好。我要跟您学魔术。”少女毫不犹豫地回答。

“其实……为了这个去学魔术,有点不值得。你可以有更丰富的人生。过去你没有父母,不也走过来了吗?”

“不,我一定要找到父母!”少女使劲摇头,“就算他们不要我了,我也要对他们说一句‘我想你了’,为了这个哪怕付出一切也值得!”

“……”周先生望着少女倔强的目光,渐渐露出了微笑。“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要努力哦……小雪。”

第一次有人叫她“小雪”。

那是千陌雪人生真正的开端。

……

千陌雪喘着粗气将大口袋搬到门口,准备用师父教给她的开门术式把门打开——别墅内外都有坚固的魔术结界,不用特殊的术式没法解开。但当她把手放到门上时,门竟然被她推开了。

魔术结界消失了?!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魔术结界由师父来负责维持,如今结界消失,也就是说……

千陌雪顾不上那一大袋珍贵的魔法材料,快步冲进房间。里面的景象印证了她的预感——瓶瓶罐罐全被打碎,碎片满地;各种仪器被推倒在地上;烧焦的臭味弥漫在鼻尖,最可怕的是那满屋墙上的血红色……

吃力搬开拦路的设备,千陌雪终于看到了师父。只不过他满身是血地靠坐在墙边,身后血红染满了白墙。

“师父师父!”千陌雪惊叫着跑上前,不顾血污使劲摇晃师父的身体,大声喊着:“快醒醒啊师父!我……我背你去医院!”

“小雪吗……你总算……总算回来了……我以为……我撑不到这个时候了……”

“师父,我们去医院!”千陌雪哭着喊道,“师父一定会得救的!”

“别费力了……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吗……魔术师……和死亡相伴……我早就有了觉悟……趁我还能说话……让我……说完……”

千陌雪抹着眼泪,使劲点头。

“自从……收你为徒……我就一直……咳……一直研究搜索东西的魔术……”

“是……是为了找到我的父母?”千陌雪啜泣着。

“没错……本来快成功了……谁知道……让那些人发现了我……研究成果也毁了……”

这个工坊被入侵者彻底破坏,无数价值连城的古物,连同保存的珍贵资料一同毁于一旦。

“抱歉……最后……还是没能帮你实现愿望……”

“不不不!师父!”千陌雪把头靠在师父的胸口,听着那勉强用魔术维持的微弱心跳,痛哭着,“我不找父母了!我只要你活着!你就是我的父母!我只要你活着!”

“小雪真乖……如果你真正的父母看到你这么优秀……一定会很高兴……吧……”

呼吸渐渐消失。勉强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弱。

“去洛州……找……这个地址……”

“用我……教你的……方法……打开门……”

“你的愿望……就寄托给……奇迹……吧……”

师父用颤抖的手从衣服内侧取出一张染血的纸条,塞进千陌雪的小手中。

“答应我……找到父母……然后……作为一个……普通女孩……快乐地……生活……”

最后的祈愿结束了。男人垂下头,永远停止了呼吸。

“呜呜呜……”少女紧紧搂住师父的身体,做着无谓的哀求,“师父……求求你……回来吧……”

直到最后,她还是不知道师父真正的名字。

……

五年后的现在,中国洛州。

哗啦啦。莲蓬头喷出水流,浇灌在女孩素白如玉的肌肤。温润的水汽缓缓升腾,女孩的体香和沐浴露的芬芳混合在一起,弥漫在整个浴室中。

女孩坐在水池边,随意地踢着池中的清水,抬头默默地望向对面大镜子中的自己。五年过去了,她已经二十岁了,身体发育得相当好,在女孩中算是高挑纤细的类型,个子甚至比一般同龄男孩还高。除了胸部不算太大,没有任何人能挑出她外貌上的不足。穿着短裙走在街道上,只要是青春期的男生都会在她修长的玉腿上留恋几眼。连外面的老奶奶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感叹:“哎呦,好俊的女娃儿”。

千陌雪把长发扎在后面,任由水流冲刷她洁白的背部。

“终于要来了啊……”她轻声喃喃道,“圣杯战争……”

她从这座师父留给她的房子中找到了许多关于圣杯的文献。当然包括圣杯战争,以及推算出来的,洛州圣杯战争开始的具体时间。

寄托给奇迹,就是把愿望寄托给圣杯。

找到父母。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愿望。万能的许愿机一定能实现的。

关上莲蓬头,千陌雪裹上浴巾,赤脚走到梳妆镜前面。

她无声地举起右手,镜中映出她洁白的手背,只见淡红色的印痕缓缓显现在上面,如同上好的瓷器被大师用神来之笔勾勒出精致的纹路。

她是这次圣杯战争中第一个被幻想圣杯承认的master。

“您会保佑我的吧。”抚摸着手背上的令咒,女孩轻声道,“师父。”

(女主出场,此处应有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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