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白的黑
“开口就是杀，这可真是有损你魔法科学研究者的形象。”白对爱因斯坦嘲笑道，想借此激怒眼前这个故作镇定的老相识。
“多说无益。”爱因斯坦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紧而闪现到了白的身旁，他双手紧握那一把曾将柯涟崇刺穿的长刃武士刀，卯足全力，向着白的脖颈斜劈了下去。
可白对此却毫不惊讶，只是不屑地笑了一下。
随后闪着寒光的武士刀畅通无阻地划过了白——准确来说是柯涟崇的身体。
切实的斩击感由刀柄透过掌心传到了爱因斯坦的大脑皮层，这完全出乎了爱因斯坦的意料，他根本想不到，那个自称复仇者的亡灵竟然丝毫没有躲闪。
白的面孔立刻扭曲了起来，他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从脖子一直到腰腹，白的身躯被切开了一道长而可怕的裂口。此时的他紧紧咬着牙关，神情当中充满了绝望。
得手了！？
竟然这么简单就……不，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一个重获新生的孩子而已吗？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没有丝毫战斗经验的……
此时的爱因斯坦被满脑子的疑惑给困扰住了。
“没有使用‘矢量转换’吗？看样子你并不单纯是一个科学家而已。”爱因斯坦面前的白，身影渐渐变得透明，随后消失在了空气中，而白的说话声却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
本应被斩死的白再次说话了，爱因斯坦对此并不惊讶，而白的话语透露出他对爱因斯坦的了解——吸收和转换一切以矢量形式释放出来的能量，这是爱因斯坦和他的老师一同研发出来的一项技术，现在正作处于试验阶段，而这项技术的测试者就是爱因斯坦本人。
而爱因斯坦之所以能从爆炸中幸免，也是因为老师的这项技术。
元素具有具体的存在形式，元素爆炸将会赋予元素动力，如此一来便可以在释放出高强度能量的元素伤到爱因斯坦之前，触发“矢量吸收”，将因为爆炸而获得了运动方向的能量给吸收到爱因斯坦体内，再由那项技术触发“矢量转换”——也就是将爱因斯坦体内的能量转换成动能，并以此达到高速运动。
这也就是柯涟崇坠入深渊之前所听到的“反射”和“瞬间行动”，也就是爱因斯坦所说的他的能力。
而拿个复仇者却是对这些十分了解的样子，明明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十年，可是关于“矢量”的开发却是在五年前才开始的。
白究竟是什么时候复活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为什么会知道老师的技术？这项技术除了我之外，老师根本没有向任何人公开过……爱因斯坦让思绪更加活跃起来，他试图揣测有关于白的事情。
爱因斯坦并不知道，与“法则”最接近的白，可以熟知任何人的内心。
“疑惑，思考，然后陷入更深的迷茫当中吧！人类！你们虽然拥有高级的智慧，但是在法则面前，任何伎俩都不过是孩童的臆想罢了！”不知遁入何处的白发出了常人看来十分不可一世的发言。
而只有白自己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理由。
这仍然处在他复仇的第一步，并且仅仅是第一步。
爱因斯坦无法看透白的思想，所以他变得更加警惕。
白究竟是在前方，还是在后方？左边？还是右边？光凭借声音无法判断他的位置，白的突然出现，实在是过于混乱。
爱因斯坦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他惊奇地发现，蝶翼恶魔艾莉兹也不见了，不仅如此，就连那些被元素爆炸所重伤的研究者们也不见了。
这难道是……幻术？
爱因斯坦不排除这一可能性，“矢量吸收”只能吸收实际存在的能量。而“幻术”却是一种直接干扰感官的能力，它不存在方向，由脑内引发而到脑外影响一个人的一切感觉例如视觉、听觉、触觉、甚至连嗅觉也可以干扰，而幻术的强度若是过大，甚至有可能连意识都会**控。
若真是如此，那么爱因斯坦可就是陷入了绝境。
幻术的强大之处在于它是虚假的， 虚假的对立面就是真实，可当虚假变成真实，那么处在现实中的意识也就陷入了无尽的谎言当中。也就是说在虚假的真实里所做的一切，将会把现实引向完全不同的走向——
谎言总是虚假的，在虚假中永远不会得到原本的真实。
幻术的本质就是如此。
而爱因斯坦意识到，如果眼前之物均为虚假，那么他要做的，便是用真实，去反驳谎言！
“矢量转换·撕裂！”
爱因斯坦的周身出现了淡淡的空间波动，他将先前在爆炸中所吸收的大量能量一并释放了出来，直接释放的能量将会被转化为先前浓度的数倍，这个倍数的范畴是随机的，这也是这项技术仍旧处在测试阶段的原因之一。
但是爱因斯坦只能这么做，他不知道自己正处在何种等级的幻术之中，自己的周围究竟几分是真实，几分是虚假，他无从知晓，但他可以做到的，那便是在自己完全被幻术所欺骗之前，破坏这个空间，用绝对的真实来颠覆幻术的谎言！
“你在想什么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我不会让你得手的！”白出言遏止爱因斯坦，而下一刻，他便朝着爱因斯坦释放了强力的光闪。
闪耀着强烈光芒的光柱立刻从天而降，好似巨大铁球拖着会发光的尾巴坠落一般，重重地压在了爱因斯坦的身上，与他周身不安波动着的能量相互对抗。
在这样高强度的两股力量相互对峙的时候，连地面都仿佛要震动起来。
“抱歉了，我和人有约在先，可不能让你把这里给破坏了！”
白此时心中所念的，是艾莉兹的安危，因为他答应了柯涟崇，一定会保护柯涟崇的两个恩人，艾莉兹，还有伊诺妮娅。
如果不把誓言兑现的话，那么白的行动便真的蒙上了“虚假”的阴影。
白的此行虽是复仇，但他所付出的一切却不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毁灭也不是毁灭人类之类的魔王宣言。
白的仇人，是这个世界冷漠的那一面，是这个世界无法顾及的那一面，也是这个世界最为愚蠢的那一面。
而占取柯涟崇的身体也是无奈之举，因为白的存在早已在十年前消失了，本应连灵魂也不复存在，他只有通过侵占“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才有可能进行复仇行动。
这一切，实际上是开始于十年前，“法则”选中他的那一刻。
在虚无缥缈的异度空间，那个处在世界之外的地方，“法则”毫无预兆地将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全都强行灌输到了白的意识当中。
无论是新生还是毁灭，光明还是黑暗，正义还是邪恶，真实还是虚假……
直到“法则”将“这个世界的一切”灌输给白之前，即将消失的白都还以为自己的牺牲是无比崇高的，他甚至还沉浸在虚假的荣耀之中。
在白知晓了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之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必须要回到这个世界，向愚蠢的世人复仇——以智慧自称的人类们，为了理想中的“永远”而剥离了白以及和他一起的少年少女们的自由，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
白的复活，便是为了他，以及他们，为了那些被夺去了“自由”的少年少女们而复仇！
而他们虽然不知道“自由”，但是他们是真正地渴望着“永远”的人，他们的心灵是纯洁的，所以白身为他们的一员，也必须保住心中最后一丝的纯净，否则白的复仇也就失去了意义。
而与柯涟崇的誓言，便白的内心最后的纯白。
“虎克·爱因斯坦，你们永远都不会意识到，你们的‘智慧’实际上是多么的愚蠢！而我便是十年前那些纯洁灵魂们的亡灵！我就是死神，前来索你们的命了！”白怒吼道，并且将“光闪”的力量进一步加强。
“你们用所谓的‘智慧’将人笼骗在永远的虚幻之中，那么现在，我就让你尝尝在幻术之中死去的滋味！”平滑的光柱瞬间变成强大的螺旋，好似无尽的瀑布一般看起来无比强大，爱因斯坦所释放出来的能量在那股力量之下仿佛也占了下风。
但是由于压力而低着头的爱因斯坦此时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是说我们在做着虚假的事情吗？那么你正在做的又有几分真实呢！？”爱因斯坦已经切实的感受到“矢量转换”已经无法抵挡“光闪”的攻势，但他仍旧大声喝道：“明明已经消失的存在，过了十年却跑到真实的世界来痛斥世人！？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你所谓的复仇，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爱因斯坦以斥责的态度大喊着：“又是谁告诉了你，你们的牺牲是虚假的？那个让人尊敬的温柔的王又怎么可能让你们的牺牲变成虚假！？你究竟在欺骗谁！？究竟是谁在骗谁！？这些你都弄明白了吗？”
“伊诺！”爱因斯坦大声喊出了一个名字，他希望这个名字，能够将世人的真实传达给白。
因为白的话语让爱因斯坦突然意识到，白只不过是十年前的亡灵罢了，他看起来似乎什么都知道。
但爱因斯坦很肯定这十年间的事情，白一点都不知道。
人会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若真的有这样的办法，那么真正的和平早就到来了——一个没人会死去，不再会有仇恨的世界，那将会多么的美好啊！
白的复活，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事情，白被那样的事情蒙住了双眼，爱因斯坦暗自思衬，同时他相信着，“伊诺”这个名字，会让白从睡梦中醒过来的。
“去死吧！”白对于爱因斯坦的话语不予理会，他将光闪的力量再一次提升，经过数次提升之后的“光闪”完全足够吞没“矢量转换”了！
而现实也正是如此，通天的螺旋能量突破了爱因斯坦的“矢量转换”，凶猛地冲入了地面，受到冲击的大地瞬间开裂，裂口朝着四周肆意蔓延。
“矢量吸收·凝聚！”爱因斯坦在那之前，将“矢量吸收”凝聚到了一点，即使如此，仍然没能挡住白的攻击。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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