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无趣的智力问答过后,我惜败给美纱,不过这是我故意输给美纱讨她欢心的,没错,是故意的!惹得美纱不高兴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好在问答游戏结束,下午上课的铃声响起。
踏进喧闹的教室,心头一震,就是这没来由的一震仿佛预示着将有不可思议的事情要发生,脑海中的画面不断涌现出来,原本喧闹的教室此刻已然没了声音,寂寥的像是坟场般寂静,随时有可能从地下爬出两具白骨。
太阳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教室,拥有一头酒红色长发的少女穿着制服站在窗前眺望远方,看着不算熟悉的背影我也猜得出她是美惠,人气偶像一之濑美惠。
为什么喧闹的教室会瞬间切换到现在的场景我不清楚,我唯一知道的是场景的突然变换不是我能控制的,只有经历过这一段场景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不,应该说是回到变得疯狂后的世界。
眺望远方的美惠好像在寻找些什么,美惠将五指张开贴在窗户上。
“千里,能感受到下午的温度呢,经过中午强光照射留在玻璃上的温度,和千里的胸口一样的温度,如果能一直待在千里的怀抱中该有多好,那就不用强颜欢笑了吧,即便是自己很不开心也不能丢掉笑容,这样做真的很累。”
美惠没有回头却知道我在她身后,这是一件不可能事件,我甚至没有挪动脚步发出任何声音,使我惊异的不仅仅是美惠知道我的存在,而是她对我说出的这番话。心里话之所以被称为心里话代表很难对别人说出口,一直以来都是以亲和力爆炸著称的美惠一定很累,大家都知道她很累,但是美惠不能说出口,今天她却说出来了。
我默默的走到美惠的身旁,我是一个不会安慰人的人,搞不好会从我的嘴里说出一些吐槽用的烂话,现在这样微妙的气氛里当然不能把烂话说出口,所以我选择沉默以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
“千里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美惠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悲伤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传递到我身上不仅让我想起正常世界的自己。
正常世界里的我是个成绩平平的普通高中生,没有特别擅长的技能,做什么事情都会失败,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不会成功,每次只有站在领奖台下仰望别人捧起奖杯的份。我做梦也想不到美纱会突然闯入我的生活给我的生活带来巨大变化,如果一定要评价美纱给我带来的变化,那就是让我头顶那片灰色的天空变得有色彩,想到这里心头有点酸、很难过的感觉,心里有点痛。
“我们都是可怜人。”
我不自觉的说出这句话,连我自己都不懂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句话,我想要说的明明不是这一句。
“千里看过奥特曼吗?”
“当然看过,我最喜欢的就是圆古时期的奥特曼,奥特兄弟这种设定帅爆了,小时候经常幻想自己某一天也会像特摄剧里的主角一样变身成奥特曼。”
“奥特曼在他们的世界里是正义的化身,他们总是在抵抗怪兽的入侵,不管怪兽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我觉得我们很像拼命躲藏的小怪兽,希望永远不要碰上正义的奥特曼,我们没有能力和奥特曼对抗,我们也不想毁灭世界统治地球,只想好好的在地下生活。”
好伤感的话,我的眼角竟然不自觉的流下一滴泪水,美惠用陈述事实般的语气说出的话令我产生的共鸣居然会这样强烈。奥特曼和小怪兽的比喻真是太贴切了,小怪兽没有人权只有逃避的权利,哪天被奥特曼发现就是自己的死期。
“美惠……”
“嗯!?”
美惠疑惑的看着我。
“要是可以重来,我的意思是说重新再来一次的话,你还会选择成为人气偶像吗?”
我忽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虽然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但是美好的幻想总是好的,失去幻想的能力整个人生也会黯然失色吧。
“不知道呢。”美惠淡淡的笑了,“或许会,或许不会,真能从来的话我希望自己不是一之濑家的大小姐,我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像千里一样的普通人,这样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唱歌难道不是美惠喜欢做的事吗?美惠唱的歌我听过觉得很好听,美惠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照着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美惠一定能成为全日本最火的人气偶像,让自己的魅力洒遍全日本。”
“会这样说的也只有千里了,我自己能达到什么程度自己很清楚,能走到今天我已经感到很庆幸了,不是本家一直在为我包装其实走不到今天,说不定直接就淹没在不断涌动的人潮中。”
美惠的话语再一次让我陷入沉默。
于是美惠和我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斜阳快要没入大楼的另一端。
我已经不再好奇周围没有一个学生的事实,那些相比美惠只是一件小事,渐渐的我发现正如美纱一样,笨蛋新、美纱、美惠,长泽同学,他们全部都融入了我的生活中。除了自己给他人的认知发生巨大的变化以外,排除唯一一个对我不利的因素以外,现在的世界真的能算作是疯狂的世界吗?
至少对我来说不算,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改变,那么我不会和美纱、美惠、长泽同学她们三个人发生任何多余的交集,甚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遇见她们。
我真的想把世界变回原来的世界吗?我在心底问自己这个严肃的问题。
似乎我已经得出了最佳的答案,我弯起嘴角,心里的酸楚顿时一扫而空,如果不是美惠在我的身旁,我一定会放声大笑,放肆的笑出声来。
当美惠看见我的笑容,她也笑了,是开心的笑容。
“千里傻笑什么呢,千里总是喜欢傻笑。”
“没、没什么,忽然想通了一些问题所以非常开心,能站在美惠的身边真好。”
如果是梦境的话无论我说什么只要走出这个梦境就没问题了吧,就像站在放下的护栏前想起以前和美纱的事,曾经确实发生过而且差点忘记的事。我推开面前的窗户,右脚一蹬墙壁跳上窗台,回过头看一眼美惠,随后纵身跳下教学楼……
和我想象的一样,刚才类似梦境的场景无比真实,但始终不是真正的真实,梦境里跳下教学楼的我没有死去而是回到了喧闹的教室里,同学们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讨论毫无营养的话题,只要老师没有走进教室就不会停止讨论。
坐回自己的位置,没来由的感觉到后背有人戳我,没好气的回头的刹那,我心里的闷气立即消散了,改为微笑以对,因为坐在我背后的是美纱。脑筋一转,不对,早上坐在我背后的人不是美纱,虽然很少和坐在后面的人说话,但是我记得不是美纱。
“哥哥!”
美纱热情的向我打招呼好像多年不见再次重逢一般,脸上灿烂的笑容如同窗外耀眼的阳光,可以温暖我的心间。
“嗨,美纱。”
我也像第一次见到美纱一样热情的打招呼。
“什么嘛。”美纱嘟起可爱的小嘴说,“这不是哥哥该有的反应,我的哥哥怎么可能会这么热情,应该是颓废的说‘哦’然后趴在桌子上要死不活的样子才对,噫,今天的哥哥好像有点奇怪。”
“还有笨蛋哥哥,差点忘了说了。”
“拜托你在说哥哥的时候把笨蛋两个字去掉,刚才的脑筋急转弯是我故意输给你的,只是想让你高兴一点而已,如果美纱有什么不服的话可以再试试,这次我肯定能让美纱输到哭鼻子!”
“噫,哥哥原来喜欢看女孩子哭鼻子啊,没关系,现在美纱就能哭给哥哥看。”
“算了,算了。”
还是赶紧打住这个话题,要是当着这么说人的面哭出来,大家一定会认为是我弄哭美纱的,加上我在大家的印象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差生,绝对会被大家扣上变态的帽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真的不需要吗?”
美纱说到最后故意抬高音调,特别是将着重的音调放在“不需要”三个字上。
“啊,每次看到兄妹之间和谐的画面都觉得特别温馨,像是在看家庭情感剧一样,哥哥和妹妹之间的日常问候什么的才是人生的真谛,活着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突然出现的杉户新满足的表情仿佛在诉说“我懂的”,我注意到他手上还拿着特意买回来的炒面面包。
“看来千里应该不需要我的面包了。”
“嗯,我吃过了,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走进保健室发现你不见大概就猜到了。”杉户新靠在美纱的桌子前,“美纱妹妹饿不饿?”
“你给我走开,我的妹妹绝对不能让你碰!”
我伸出推开笨蛋新,我是为了美纱的安全考虑。
还在和笨蛋新不停纠缠的我忽然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湿润的温度,余光扫到美纱的脸,美纱亲了我的脸颊一下,这、这、这……我……脸好烫,好像找个角落躲起来,我甚至不敢和美纱对视。
突如其来的吻实在是太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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