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首曲子的旋律之中,有一种莫名的感伤,那是一种任谁都听得出来的感伤意味。
冰雪听着,拿手去擦了擦眼角。
“这首曲子怎么样?”
我笑了笑问道。
“比起刚才的好多了。”
冰雪沉默了一会便是回答,声音虽然有些微弱但我还是听到了。
喂……
“但是为什么这首曲子听起来……那么地忧伤。”
冰雪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声音很微弱,还带着些许的哽咽。
“这不是我写的曲子,这是……从哪来的?”
冰雪抬起头望了望雨婷,然后又望向了我,这首曲子已经成功吸引力她的注意力,她是真的非常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这是来源自何处的曲子。
那我当然也是会告诉她的,因为只有她知道了才会有所意义。
“这是伯父写的曲子。”
我十分简短地说道,但是这句话给冰雪带来的冲击显然不小。
“诶……”
冰雪愣住了,甚至是没有能够说出话来。
“有过这样的一个少年,他或许没有多少音乐天赋,但对于钢琴却是无比热爱,他一直都在努力着,也和自己的另一半因为钢琴而结缘。”
我整理了下情绪和语言,把伯父的事情用这样的口吻说了出来,我希望的是伯父和冰雪能够真正地相互理解。
“但是,事情却没有像童话一般走向美好的结局。”
我说着顿了一下,雨婷也低着头,站到了我的身旁。
“结婚以后,生活的压力越来越大,而且有了孩子之后他肩上的重担就更是加重了不少,最终……他选择了牺牲自己的梦想。”
不带任何犹豫地,就这样非常直接地放弃了。
也没有很悲伤,没有仰天大喊,甚至没有向任何人声张,就只是为家里的钢琴盖上一张白布,自此之后再也没有碰过。
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追逐梦想了,他甚至连陪伴家人的时间都被剥夺。
“在那之前,他为自己没能实现的少年梦,做了最后的一件事情,那便是这首曲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雨婷手中接过她的手机,里面那首曲子还在播放着。
为何曲子里面满是忧伤,但却没有撕裂一般的痛感?因为这就像伯父当时的心情。
冰雪也睁大眼睛望着我,身体在不断地微微颤抖着,她也已经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
“冰雪,那个放弃了自己梦想的人,就是伯父,就是……你的爸爸啊。”
“骗……骗人……怎么会……”
冰雪后退了一步,最终无力地坐到在了地上,她双目无神,还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伯父他说过,在你和他说自己想要练钢琴的时候,他非常开心。”
我露出笑容说道。
“怎么……会这样……”
冰雪十分沉重地呼吸着,最后她终于承受不住了,累积的情绪经过了这么曲折的路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她站起身来,立马便跑开了,她试图朝门外跑去,不过我立马就抓住了她的手。
“冰雪!别再逃避下去了,坚强一点,自己去面对这一切吧!”
现在的冰雪,已经一点也不像我一开始认识的冰雪了,问题少女的心结被我解开的同时,也因为方式的过于直接留下了一道道伤痕。
我坚信只有挺过这一关,只有冰雪能够直面一切,她才会变成真正的冰雪。
“我……是我不好,是我一直自以为是,是我对爸爸……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冰雪不停地甩着头,也不断地挣扎着想从我手中逃离。
“冰雪!那是伯父自己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承担那份责任,伯父他所希望的不是要你放弃钢琴,只是希望你能够像正常的人一样生活学习,因为伯父知道梦想很容易便会失去,便要放弃,所以他不希望你除了钢琴以外一无所有。”
我抓着冰雪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特意加大的音量看上去好像在欺负小孩一般。
“冰雪,回应伯父的期待吧!”
我紧紧地盯着冰雪不让她逃离,而她的样子更像是在强忍着眼泪,最后她突然发力挣脱了我的手掌,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
“冰雪!”
我大喊了一声,然而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冰雪也没有停下脚步。
冰雪猛地推开了门,但她却没有跑出去,因为在她眼前出现的伯父挡住了她。
父女四目对望着,伯母也就站在伯父的身后,我和雨婷都是愣在了原地,没敢跑回去。
最后的最后,冰雪一把扑到了伯父的怀中,两人相抱着,没有任何的言语,有的只是冰雪若隐若现的抽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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