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微风给人一种清凉的感觉。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望着窗外。
也许是有农活,村里的人都起的非常早。
而我仍然被独自一人锁在屋里。
土房的墙上贴满了废报纸。昨天一天没吃东西。再加上晚上的毒打。我的精神和身体非常疲倦。
看着屋外的天空,我恨啊!
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恶心。
恶心!
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是他么?那个中年男子?
我蜷缩着躲在角落。
进来的是那个妇女。
她手里也端着碗面条。
“吃吧。人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滚!”
我嚎叫着再次把面条打翻在地。
妇女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并锁上了门。
妇女走后,我马上连滚带爬的趴在地上。像个狗一样疯狂的舔食着地上的面条。
我在做什么?简直是可笑,我吃到一半站起来,笑着自己。
——屋外。
忙了一天农活的父子俩抱着两个猪仔回了家。
妇女见状忙问道。“这猪仔哪来的?”
老头子抽了口袋烟说。“买的。”
“你哪来的钱买猪仔。”
“借的。”
“又借钱。到时候你拿啥还。”
“女人家懂个球,快干活去。”
妇女准备去生火做饭。
这时,那个40多岁的瘸子干完农活走进厨房问。“妈。俺媳妇咋样了?”
“她在屋里一天没动静。你去看看吧。”
中年男子打开铁链锁着的木门。
走进屋,眼前的一幕让中年男子大吃一惊。他盲目的不知如何是好。
“妈..妈。快来啊!”男子大叫着。
那妇女和老头也连忙进了屋。
眼前的场景惊呆了这一家三口。
血液染红了被褥。
我意识模糊的躺在炕上,嘴唇和面色跌青。
“她割腕了。”妇女说。
“这咋可能?屋里也没有刀子。”
老头:“先别说了,救人吧。”
“对对对。快送医院。”
记忆里隐约记得,那个中年人背起我就往村头跑。
中年人背着我走后,妇女在染红的床单上发现多张已经被血泡软的报纸。
报纸是从墙上撕下来的,并折的非常整齐。
这一天过得很漫长,长的让我回忆了一生。我用整齐的报纸划破手腕。可却没有一点疼痛。
因为报纸容易被血浸湿,为了让伤口扩大,我必须不停的割,一下一下,一下一下。
恍惚中。我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我回忆曾经的同学。
我出生在改革的时代。
在大学里,老师说我们是新一代人。
我的出生意味着改变。改变这个陈旧的社会。
而如今,我却要被改变!
想到这,我的手腕忽然变得很疼,疼的钻心。整只胳膊都疼的麻木。
我恨这个时代,我痛恨这个时代。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肩负起改变这个时代的任务,为什么我一出生就一定要考上大学。
我不想改变任何事。我不想变得麻木!
——医院
“大夫,救人,救人!”
医院大厅里忽然变得吵闹。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问。“怎么回事?”
“大夫救人啊!俺媳妇割腕了。”
“行了!你跟我来,你交钱去。”
中年男子抱着我,打算跟大夫走的时候。老头子(中年男子父亲)拽了拽他儿子的衣角。
中年男子回过头疑惑的看着他父亲。
老头子:“大夫?这女子,还有的救没?”
大夫开始的表情有些惊讶,打量了老头一眼说。“交钱,交钱就有的救。”
“那要交多少钱啊?”
“先交2千块住院费。”
老头子犹豫了几秒钟说。“大夫你说有救的啊!我现在就去交住院费。”
我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昏迷。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躺在舒爽的病床上。周围的床单和天花板全都是圣洁的白色。
毋庸置疑,我一定是在医院。而且还是现代化的医院。
就在我松了口气,以为终于离开了那个魔窟时。
旁边那个中年男子的欢呼让我再次回归现实。
“醒了!醒了!丫头醒了。”
吊瓶里滴着葡萄糖,这让我虚弱的身体缓和了很多。
我刚睁眼没多久,老头就带着医生过来。
老头对医生问。“大夫你看看行不?”
大夫看了看我。并没有询问我的病情说。“行了。我看差不多了。”
老头对着大夫不停感谢。
说完我见大夫转身想走。我连忙一把抓住大夫的袖口,使劲全身的力气喊道。
“大夫救我,大夫救我,我是被拐卖来的,救我...”
经管我使上了全身的力气,可嗓音还是很微弱。
大夫看都没看我一眼,对老头说,“赶紧把人带走。待这时间长了准出事。”
“大夫救我..救我...”
我继续用微弱的声音喊叫着。可大夫仍没有看我一眼。
大夫和老头说了几句话一甩手就走了。
临走,老头还往大夫的白大褂里塞了几百块钱。
这时瘸腿中年男子一把把我摁住说。“别叫了。王大夫是我们村出来的。这事人家见多了。”
他用长布条把我手脚帮了起来。还用布条勒住了我的嘴。
五花大绑后,因为他儿子腿脚不好。老头子扛着我走出了病房。
在医院的走廊,我不停的挣扎。
旁边路过的病人和护士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
其中一个年轻的医生还拦下了老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只是随便敷衍了一句,说我是个疯子精神不太好,就把那个医生打发走了。
不一会,老头把我抬出医院。
在医院门口停着一辆农用三轮车。老头把我扔上后车厢。两个人就这么驶离了医院。
大概行驶了几个小时,我又回到了那个石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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