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外跑去，脚步声回荡在走廊。血腥的味道弥漫四周，这里已经没有活人。
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无论是护工还是那些病人。
唯一活下来的只有我们！
尸体零散的躺在地上，是谁杀了他们？露真呢？那个混蛋呢？
四季缓缓走出，看着我说。“是他做的！你的仇人，这里的院长。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在场，和你一样，我也死过一次。”
我怒目而视，问道。“你知道他？”
四季回答。“不知道！”
紧接着四季又说。“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警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必须走。
这个叫做四季的家伙值得信任么？
可恶！警笛声越来越近，没时间思考。
我别无选择。
“快走！”四季道。
我想翻越围墙的铁栏。
可四季瘦弱的身体根本过不去。
我扛着四季让她先出去。
紧随其后，我也翻了出来。
墙后正好有2个巡逻的警员发现了我们。
我冲上去，一拳打晕了一名警员。
另一名警员则抓住了四季。
他用四季威胁我，让我带上手铐。
正当我犹豫之时！四季一口咬在那家伙的手上。
我借机救下四季。此时这警察也拿出了手枪。
就在我感觉不妙时，四季一枪打死了这名警员。
她从那名昏倒的警员身上拿的枪。
危机暂时解除！不过枪声很快会把其他警察引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在街边随便拦了辆汽车。
“快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我没想太多。我把司机从车里揪了出来，我只知道，我要离开这！
在车上，四季对我问。“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肮脏的妓女做这么多？”
她的话很伤人。虽然她救过我的命，但这还是让我不爽！
我说。“少废话，否则我现在就给你扔出车外。”
烦躁！现在的我非常烦躁！
我又把车开进了河里！TMD！怎么总是这样。
肮脏的河水涌进车内。我推开车门游了上去。
再回头！我见四季正拼命的挣扎！她居然不会游泳！
没办法，我又回去抱住了她，随后单手游上了岸。
岸上是一座巨大的垃圾场。
肮脏的河水发出阵阵恶臭。
上岸时，她吐了，看来是呛了水！
“你...故意...的么？”四季问。
我回答道。“我要真是故意的就不会救你了！接下来我们去哪？你说的那个人现在什么地方？”
“那家伙在老城区开了一家馅饼店。去那里一定可以见到他。他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他什么都知道。”
我扶着从水里出来还有些虚弱的四季。
她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道。“回到刚才的话题！这么做值得么？”
被脏水浸了一身，我也冷静了不少。
我回答她道。“对你而言妓女是什么？”
四季思考着。
我继续说道。“**的？下流的？为了钱而出卖身体的女人？据我所知！和我姐姐一样的女人，她们大多数都来自贫困山区，她们忍受了很大的压力和屈辱，只为生活在这个堕落的城市里！”
四季道。“那又能代表什么？现实也是如此，每个人都生活在压力和屈辱中！”
“代表什么？现实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听信了城里来的男子，以为离开了村子，来到城里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天真的想法！无论是在这肮脏的城市里，还是偏远的山村，命运永远都不会改版。罪恶就是人的本性。”
四季停下了，她看着我的侧脸。
“怎么了？”我问。
“没！没什么！之后呢？之后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她被骗到城里以后，每天都饱受摧残被迫**。每天！她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打骂！拉不到客，5块10块也愿卖身。并且！每天她还要遭受性病的折磨。更多的现实则是！她习惯了病痛，习惯了打骂，习惯了日复一日的生活，甚至她认为这种生活还不错！至少比原来强。这就是现实。一个普通女人的现实。”
四季斟酌了许久，闭上眼愧疚的说。“对不起！”
“任何人都有选择生存方式的权利！但那不代表她们就是肮脏的，就要受到歧视！脏这个字对女人来说真的很沉重，我不会指责任何一个女人脏，因为这个字实在是太沉重了！”
真是的！我在和这个疯子说些什么呢！
四季笑了！她笑了下道。“现在的我们才是肮脏的！”
离开了河边的垃圾场，我背着四季来到了老城区。
这里是小偷、强盗、杀手、流氓和恶棍聚集的无法之地。
两个女人在这种地方大摇大摆的走动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不过！我从没把自己当女人。
不知算好算坏！我们身上散发着污水河的臭味，一路上所有人都对我和四季退避三舍。没有人愿意接近我们。
很快！我们来到了这家馅饼店。
店铺里异常冷清。
一位厨师模样的少年拿着扫把打扫着店内。
走进店，这个厨师不但没有驱赶浑身恶臭的我和四季。
反而是看着我们俩笑道。“贵宾！呵呵贵宾来了！”
他仿佛知道我们要来！
“你是谁？”我下意识的问。
这厨师嬉皮笑脸的回答道。“呵！人生就是这样啊！这所城市远比你看到的有趣！真是有意思，你在这所城市的时间不长，不认识我并不奇怪。”
四季搭话道。“他是这所城里最出名的情报商，无论你想找谁，或是需要谁的资料，他都会告诉你。”
“你又怎么知道我要找的究竟是谁？”
这厨子说。“不知道，我只能去揣摩，我不能看透人心，不过，我知道，你所求的答案并不是正确！”
“那你说正确的是什么？”我问。
厨子：“只有你自己知道！我能告诉你的，只是露真所在何处。”
答案在哪呢？
是他么？还是她？
我迷茫了！不知为何，遇见她后，我就开始变得愚蠢，愚蠢透顶！
四季：“你在想什么？”
“没！我只是犹豫了！我应该相信你..他么？”
四季：“不应该！你不应该相信任何人。但是你别无选择！”
是呀！别无选择。
厨师告诉我，在城市的郊区，有一座空旷的房子，露真就在那里。
我和四季换了身衣服又在餐馆里吃了一顿。
这厨子为我们提供了所需的一切，还不要任何回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帮助我。
这里面似有隐情！
离开了馅饼店，我本打算独自前往厨子说的地方。
可那个叫四季的女人非要跟来，经管我试图甩掉她。可那根本没有用。
她就像是和我有着某种感应一样，无论我身在何方，她总能知道！
没办法！我们两人只好一起前往那所郊区的房子。
这里四周都弥漫着血性味。此时夜色已经降临，我悄悄的来到屋外的窗下。
透过玻璃向里面看去，一个医生打扮的家伙正在忙着什么。
医生的白衣上沾满了斑驳的鲜血。
四季：“原来是他！”
“他就是露真么？”
四季：“我认识他！”
四季站起身。
那人也看见了她。
他走到窗前，打开窗。他看着四季道。“你！你来了！”
我绕到门口，撞开门。
里面的景象让我不寒而栗！
屋内，许多女性尸体被用铁钩固定在墙上，这些尸体的腹腔都被抛开，这家伙究竟在做什么？
墙面上剐蹭的血痕证明，这些女人是被活体剖开的。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杀死这些女人？
我认识她们！这些女人就是前阵子失踪的妓女。
他注意到了我。
我怒视着他道。“你就是露真？”
“你就是阿雪的恋人？我早知道你会来！”
说着，他从冷柜后拿出了阿雪的尸体。
我握紧了拳头，愤怒的朝他挥去。
这一拳打穿了冷柜。
这混蛋的速度很快，而且脚步轻盈。
是他！绝对是他！只有他可以如此安静的杀死阿雪！
可我小看了他！
他迅速的绕到我的背后，用一只手擒住了我的脖颈。
我奋力的挣脱。但这家伙的力气居然比我还大！
搜的一声，鲜血从我眼前飘过，锋利的手术刀割破了我的喉咙。
他出手很快，而且毫不犹豫！
寒意走过全身，一切都变得冰冷，好冷，好冷。
血液像喷泉一样从我脖颈的伤口喷出。
我就要死了！
又一次！
抱歉啊！四季，我又搞砸了。
我缓慢的闭上眼睛。
——恍惚中。
我又回到了先前那个地方。
还是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场景。
这是哪？
啊！又是那个梦境。
四季用手抚摸着那个男人的脸颊。
“你在害怕什么？”四季对那男人问。
男人没有说话，他一把推开四季，愧疚的闭上双眼，他不敢直视四季。
四季惊鸿一笑，自己脱光了身上所有衣服走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男人低下头，看着灰黑色的地板说。“我不能。”
“看着我！”四季在那人耳边低语道。
那个男人不知在惧怕什么，他哭了，又一次哭了。
“我不能，我不能。”他重复着同样的话。
说话间，四季褪去了那个男人的上衣，她解开了他的腰带将手伸向了内衣中。
四季依附在男人的胸间，**着他的身体。
生理上的冲动，逐渐取代了莫名的恐惧。尽管心里还有一丝不甘，可他还是那么做了。
他一把将四季摁在地板上，两人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梦醒了，一切都该结束！
——在睁眼！
我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我的衣衫，天花板上老旧的壁纸让我以为自己置身梦境。
可冰冷的地面让我清醒。
我坐起身。
看着一旁露真正掐着四季的脖子，他嘴里不停的说道。“冒牌货！冒牌货！”
我...我在干什么？
我是为了什么而活的？
又为什么在这里？
四季！
不对！是阿雪！阿雪！
拖着疲惫的身躯，我毫无顾忌的冲向露真。
我要你不得好死！
露真见到突然起尸的我吓了一惊！
愤怒强化了我的力量，我抱着他的身体冲破了墙面。
四季也借此机会得以喘息。
在屋外。我将这个男人摁在地上疯狂的独打。
当我清醒时！我发现露真已经被我打成了一摊烂肉。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躺在露真碎烂的尸块上。
身心疲惫。
我给你报仇了！
阿雪！
对不起！四季！
看来我不是做主角的料啊！
我缓慢的闭上眼，昏了过去。
我太累了！
实在是太累了！
——模糊的意识里，我又回到了那场梦！
延续着之前的故事。
又一次，我又一次进入了梦境。
我站在四季的一旁，梦里的四季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此时的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修长的棕色长发。因为母亲是外国人，所以四季的头发是棕色的。
虽然梦里的四季年龄不大，不过在她身上，我看不见任何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
四季非常小心的打扮着自己，她很少化妆，但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还没好么？四季？”说话的是上次梦境中与四季交融的男人。
那男人敲了敲四季的房门。
四季没有回答。她仍在继续化妆。
这时！四季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祝贺的简讯。
我走到四季面前。看着四季手机里的短信，因为是梦境，所以我干涉不了什么。而梦里的任何人也看不见我。我完全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看。
看着四季的一切。
我像幽灵一样穿过四季的身体走到梳妆台的前面。
来信的是早川。
短信的提示声让四季清醒。
比四季大了9岁的早川在短信中送来了暧昧的祝福。
“原来今天是她（四季）的生日。”我说。
四季明白早川的心意。她将门后那个男人的话抛之脑后。四季拿起电话给早川打了过去。
电话想了3声
接起电话的早川第一句话就是生日快乐。
四季并没有理会他的祝福。
四季焦急的说。“快报警早川。我们家即将发生恐怖的事。快报警，否则就来不及了！”
早川知道四季从不开玩笑。他忙问道。“发生什么了？”
四季没有回答。忽然！四季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边，四季早已梳妆打扮完成。她浓妆淡抹的关上手机，拿着桌上的水果刀走出房间。
未来也跟着梦境中的四季一起出了房间。
饭桌上。一个女人为四季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和一个生日蛋糕。
四季手中的水果刀并没有引起注意，四季将刀放在桌上。
那个女人看见漂亮的四季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可此时的四季却没有露出半点微笑。
此时的四季，脑中回想着小时候父亲来幼儿园接自己时的场景。
突然！那个男人打断了四季的回忆。
“你成年了四季！”那个男人说。
四季愣了下神，回答道。“真的要这么做么？”
男人微笑着说。“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看着你长大，是我最幸福的事。”
“比去那个不用学习的地方还幸福么？”
男人还保持着笑脸。可眼泪却不自觉的留了下来。
“你是一切幸福的起点！”
那个女人打断了2人的对话道。“快吹蜡烛吧。”
四季叹了口气，吹向了蛋糕上的蜡烛。
变故从这一刻开始！
男人走到那女人面前和她拥吻了一番，然后说道。“对不起！”
那女人似乎感觉莫名其妙。她一把将男人推开问。“...你在说什么？”
没等她把话说完，那男人迅速的从袖口中拿出短刀，并用刀片割断了她的喉咙。
他出手很快，也非常果断。
血液从喉管泵发而出。
那男人的侧脸都被鲜血染红。
虽然喉咙被隔断，可那女人并没有马上死去。她捂着自己的脖子，想要说什么。
但那也是徒劳，最终她再也没能说出什么来！
临死时，那女人的口型就好像在问。“为什么？为什么？”
四季站起身，走到那女人的尸体旁，她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任何动容。她和往常一样，一样的平静，一样的冰冷。
那个男人看见四季，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摸了摸四季棕色的长发说。“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去那永远幸福的地方了？”
男人笑了，自然的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个愁眉苦脸的家伙笑的这么自然。
男人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可我必须这么做，我很想念她，但那是我永远都不能触及的！”
说着。男人拾起桌上的水果刀刺进了自己的太阳穴。
临终前，男人抓着四季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他用生命中最后一点力气缓慢的说。“一切...都在...心里...心里！”
哭了，四季哭了，她跪倒在那个男人面前。嘴里默念道。“...我根本一点也不在乎！”
冰冷的脸庞瞬间崩塌，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血液流过四季的膝间。四季意识到她错了。错在了迷茫。
迷茫于自己的欲望，等到她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时，一切都太晚了。
她开始向往，向往一个永远不用学习，不用知识的地方。
她擦干眼泪，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走到尸体跟前。
一刀下去。
四季像是一个屠夫一样解刨着那个女人。
她掏出了那个女人的心脏。
这血腥的场面震惊了我，虽然我也想走上去看看。可是走到尸体旁我又停下了。
四季也用同样的方式挖出了那个男人的心脏。
看着两颗心脏，我感觉不出任何特别！为什么？你究竟在找什么四季？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
早川不停的摁着四季家的门铃，可根本没人开门。
早川把耳朵贴在门上向里面听去，四季家里没有任何声音，一片寂静。
焦躁的早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担心着四季的安危。
早川按照四季的嘱咐报了警，可是警察比想象中慢了很多。
“可恶！为什么警察还不来。”
突然！门开了。
开门的是四季，只见四季雪白的皮肤尽是斑驳的血渍，看见早川。四季微笑了下。
这是她最后一次微笑。
早川抓住四季的肩膀问。“发生什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四季没有回答早川，而是自言自语的说。“永远幸福的地方。”
看四季没什么反应，早川匆忙的走进屋子，进屋的瞬间，眼前的一幕让这个已经见惯了死人的医生震惊。
他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地上散落着各种器官。两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两个鲜红的心脏放在桌子的蛋糕上，蛋糕的奶油被心脏泵发的鲜血染红。
“.....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我的灵魂似被抽走，意思逐渐清晰，模糊的梦境也消失在了眼前。
再次睁开眼！我还躺在露真的尸体上。
四季穿着露真的白大褂。在一旁掩埋着那些妓女的尸体。
我疲惫的翻个身。
见我苏醒，四季问道。“复仇的感觉怎么样？”
“这问题真是难住我了！怎么说呢？就和排便一样让人爽快。”
“真是！粗俗的比喻啊！”四季说。
“谁叫我是个粗人呢。”我道。
“你我上了城里通缉的名单，恐怕我们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我看着星空说道。“又能回哪去呢？我的故事结束了，没有了姐姐，我也没有了自己的人生！”
四季否决道。“不！”
说着四季扔下手里的铁锹，走到我的身边看着地上的我说。“你还有我！而我...还有你！”
月光透过四季的长发，这景象很美。
忽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我回想着四季的话。
我还有四季？四季？
“是啊！”
“那就别偷懒，快起来帮我把那些可怜的女人埋掉。”
是！
“...是。”
露真的尸体也和那些女人埋到了一起。
处理完尸体后。
四季说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我前她个人情。
没办法！我只能留下来了。因为她需要，虽然她没这么说。
不知不觉，我对四季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是一种想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的感觉。
这是只有亲人才有的感觉。
她是我的亲人么？
我不知道！
四季说露真留下了很多医疗用品，正好她也精通医术。
四季决定用露真的房子里开一家私人诊所。
我们已经无法回到城里了。
就这样！我的故事重新开始。
不知道这一次，谁又会是主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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