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雨珠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此刻,我的注意力全部被天台上那一抹白影吸引。
影影绰绰,袅袅婷婷。虽然视线被雨水所干扰,但是眼前的少女仿佛浑身散发出柔弱的光,拨开重重阻隔印在我脑海里。
少女身着素衣,却又不是寻常素衣,系的飘带既长又多,看起来很复杂,却又很和谐,要形容的话就是“凝而不散,散而不乱”。一头白发,一袭白衣,滴雨不沾,烟火不缠, 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手若柔荑,肤若凝脂,一时间我都没注意少女是飘浮在天台外——那一双雪白的赤足根本就没有接触地面。
奇怪,我竟然一点惊慌的感觉也没有。要知道天台上突然冒出一个人耶,还是飘在半空中的,衣着也很可疑,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衣服啊。
其实不是我不惊讶,只是少女出现的一刹那,整个世界除了治愈的感觉就再无它物。
“一直俯瞰大地真的会跳下去哦。”少女慢慢飘到我面前高一点的位置,刚好对上我微微仰起的头。“每到这个时候,你看我的表情都很精彩呢。”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吧。”我嘴上说着,心里却想“这位该不会是那个跳楼的女生吧?”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否是第一次见面了,有些事情我也会遗忘啊。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第一次。我叫Vicky,你以后可以叫我小维。”少女伸出右手,我下意识地和她握了一下。
想象中冰冷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只有温暖从柔软的触感中散发出来。
这一握,小维身上淡淡的光好像消失了。直到这朦胧的感觉不复存在,我才看清她的脸。两只金色的瞳孔就像燃烧的火焰,照亮我卑微的灵魂。
这个女孩子的美就已经在我审美之外了,这种美好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人间,只能是从美好的想象中诞生。
但是少女明明就在我眼前啊,刚刚握手的感觉也很真实。
这应该不是幻觉吧?
“喂,犯规了啊,话说你是画里走出来的吧,我们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啊。”我在心里念叨着。
“哦,对了,我叫……唔……”
“不用介绍,我知道,你也千万不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少女用手轻轻捂住我的嘴,然后有松开“你有很多问题吧,我会耐心解答的。”
“随便啦,我也不知道该问你什么。”我脸有点红,心跳一加速就说了句没过脑子的话。
“诶?那我就挑重点讲一下吧。”少女向后飘出一点距离。“在我说之前我得问问你,你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应该想起来一点什么啊……”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挠了挠头。
“那么,‘冯·威勒布兰德,众星之主,万王之王。’这样想起来了吗?”
什么鬼,一个突然冒出来还飘在空中脚不着地的美少女对着我噼里啪啦说了一句中二台词,问我想起什么没有?我确实想起来了,我想起我犯中二病那些年的黑历史了。
“这……”我一头黑线。突然,我想起了今天做的两个梦,梦里好像有人在念这个中二的名字呢。
“最近我做梦的时候有人说过这句话。”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是我念的,你还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一个好像是仪式的场景,还梦见一个很美丽的地方。结果……”
“啊,我明白了。你还想去那里吗?”少女打断我。
“那里是真实存在的吗?”我很惊讶。
“是,也不是吧。”少女说的话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没有那些虫的话,我想我会去的。”我回答了少女的问题。
“知道吗?那个梦里的美好世界,是你创造的,也是你毁灭的。”少女看着我认真的说。
“呃,广义上来说,这个“世界”就是泛指的,这样的话你说的也没错。”我努力理解着少女的话。
“呼~不是广义狭义什么的,你刚刚创造了一个世界,还毁了它,明白吗?”
“你说的难道不是梦里的世界吗?”我觉得我说的没错啊。
“我来解释一下吧。你是不是感觉最近总是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总有一种不真实感?”少女说。
“有一些吧。”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喂,很多人应该都有这种感觉的吧……
“长话短说,你现在的这种状态是很危险的。觉醒了创造世界的能力以后,就会被原本所处的世界逐渐排斥出去。如果不赶快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世界,到时候直接就会直接消失在虚空中啊。”
哈?看着少女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可是要说创造世界什么的,比拯救地球还要放荡不羁好吗?
“那我要如何创造世界啊……”我只好顺着问下去。“难道是做梦?”
“没错。”看我好像不太相信,少女又补充道“别不信呀,‘世界从虚无中来,又从虚无中去’,这句话其实是正确的哟。”
从哲学角度来看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我可是共产主义熏陶下的无神论者,这种典型的唯心主义实在是很难让我信服。
“你要还是不信,那就解释一下这个。”少女绕着我飘了一圈,挑衅地看着我。
牛顿啊牛顿,要怪就怪你见识太少,只见过苹果落地,没见过少女上天啊。
“好吧我信了。”我也很无奈,但是人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是吗?“可是很多人都会做梦,那些人都是世界创造者?”
“是,也不是。”
“哦。”我还能说什么呢,话说你根本就不想好好回答的吧,对吧对吧?
“总之,一起愉快地做梦吧!”少女笑了,明媚的笑容一扫我心中的阴霾,仿佛照亮了整个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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