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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进藤与佐为各自的选择

第二十章 进藤与佐为各自的选择

第四届北区中学夏季围棋赛如期而至,这一次,进藤光与塔矢亮都将会代表自己所参赛的学校的三将出战,而这一次,也是双方的第三次对局。

“诶?那不是叶濑中学的进藤吗?”一位正在扫视赛场的老师眼尖的发现了进藤。

他的话语声也吸引了身边的几个参赛的学生。

“诶?进藤?”

“叶濑的?”其中一位学生推了推眼镜,疑惑的出声道。

“他上次大赛赢了海王哦,”老师为学生们说明,“虽然那个时候他才小学六年级,穿着大了好几码的中学生的校服来参加比赛,而且当时他那精湛的棋艺也让周围的人惊叹不已……”

在参赛现场,正在与佐为说笑的进藤光,听到了身后议论自己的声音,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诶~这要怎么办啊?”进藤光的脸有些发红。

“没什么好苦恼的,只要尽全力就好。”佐为站在进藤光的身后俯身说道。

“也是啊!只要尽全力就行了!”进藤光双手握拳,给自己打气,“首先要打败第一回合学校的三将才行!”

“小光,你真的觉得就那么容易吗?”佐为蹲下身,皱着眉头担的说道,“要知道对方也是会全力以赴的啊。”

“诶!真啰嗦~我的目标可是海王~”进藤双手撑着下巴笑道,丝毫不把其他对手放在心上,“我可是以击败海王为目标的,怎么可以在第一回合就输掉呢~”

“就这样,再全力把第二回合的海王击败的话……说不定就能获得冠军哦!”

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啊……在赛场外看着大大咧咧的进藤光,潇一渡的手指轻轻的敲在蝙蝠扇上。

“可是,海王的三将也会全力以赴的,小光……”佐为微笑道,虽然他很喜欢进藤自信的样子,但过于自信的话就不是自信了,而是自大。

“诶诶~好期待跟海王的比赛啊~”不知道进藤光有没有听,反正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没有,“不知道海王的三将是谁呢……”

就当进藤在胡思乱想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令他错愕的声音。

“是我……”

潇一渡也收起那漫不经心的状态,看着进藤光身旁的那个小孩,“塔矢亮……”潇一渡的手指停下了敲击蝙蝠扇的动作,微眯着眼看着塔矢亮,“位面之子进藤光的宿敌啊……”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看见塔矢亮了,但是潇一渡仍然对塔矢亮身上的那种气质侧目,“不知道击败他,能获得多少气运值呢……”

就在潇一渡出神的时候,塔矢亮缓步走上前,对着一脸愕然的进藤光说道:“海王的三将,是我,进藤。”

进藤光闻言忍不住站起身:“塔矢……为什么……你会……?”

佐为也是神色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少年。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你不会再跟我下棋了,而且,你还说要参加围棋大赛……终于……让我等到这天了……你我两人对局的这天了……”

“塔矢……你……”进藤光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塔矢亮,失神的喃喃道,“你为了追赶……佐为……?!”

“哦喂?那……不是塔矢么……”

“诶?他穿的是海王中学的校服。”

“话说,我以前好像在围棋杂志上见过他……”

“被称为职业围棋界的希望之星……”

“诶?!那样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院生吗?!”

“院生好像是不能参加业余比赛的吧?”

……

塔矢亮的到来引来周围许多参赛者的围观与窃窃私语。

一旁的筒井惊呼道:“塔矢是海王的队员?!”

而另一边,参赛的学生心底更是无奈:“哦喂,我们第一回合的对手就是海王吗?”

“刚才塔矢可是说了他是三将啊!”

“诶?!三将?!“其中一位参赛学生更是惊惧,指着自己道:“为什么他是三将啊?!我不想和他下啊!”

第一回合就遇到了塔矢所在的海王中学,这个学校的参赛学生头上飘起了一片愁云……

……

插曲很快结束,比赛开始了。

第一回合自然是叶濑中学获胜,第二回合,进藤对战塔矢。

在塔矢亮落座时,站在赛场外的潇一渡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塔矢亮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这是对进藤,不,准确的说是对佐为棋力的恐惧,对那第一次对局时以绝对的棋力俯视着自己的佐为的恐惧……

即便是连棋盒的棋盖都拿不稳,却依然坚持着直面自己心底最大的恐惧……

塔矢亮用微微发抖的手将棋盖放下,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此来缓解心底的恐惧。

“请多指教!”塔矢亮的语气充满坚定,我要直面自己的恐惧,我要,击败你!

“小光,开始吧……”佐为也受到了塔矢那坚定的眼神的影响,严肃道。

“左上角,小目。”进藤执黑先行,依照佐为的提示落子。

塔矢亮在进藤光落子后也迅速落子,就好像是早就准备好要下在哪里了。

与进藤光和佐为的惊讶不同,塔矢亮心里很清楚,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心底与佐为进行了无数次的对局。

“15·四【拆】。”佐为很快做出应对。

与上一手一样,塔矢亮依旧是迅速落子。

“5·十七【目外】。”进藤光再次落子。

因为塔矢亮落子的速度迅速,所以,两人的棋局进行的很快。

……

赛场很安静,只有按动计时表时的咔哒声以及棋子落子时清脆的金玉之声。

落子时,进藤光忍不住抬头,看向塔矢亮的双眼。

“你在那个时候,也是那样的眼神,向佐为挑战的眼神……我就是被你那认真的眼神引上了围棋之路……”进藤光默默地想道,“就是因为那样的眼神,自己在围棋之路上一直走到了现在……”

塔矢啊,你就是我一直以来遥不可及的目标……

……

棋局来到中盘。

佐为突然进入到长考的状态,让进藤疑惑不解。

因为佐为突然进入到长考状态,连连询问而没有得到回应的进藤只能放下手指上刚刚拿起的棋子,抱着双手默默地等着。

看着那抱着双手坐着的少年,潇一渡微微摇头,接下来的对局,其实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第一次,进藤光第一次对佐为的提示生出质疑。

这一次,他决定不再去听佐为的,他要尝试着自己下完这局棋。

“我要追上你!所以我要自己下!”进藤光拿起棋子,“对不起了,佐为。”

“啪!”

进藤光猛地落子,落在了佐为与塔矢亮都想不通的地方。

“自己不亲自尝试,是无法知道答案的!”

“因为,我想亲眼看看,自己和塔矢之间的差距……”

“小光……”佐为的语气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担忧。

塔矢亮看着眼前的这一手棋,不由地开始沉思,这一手棋,出乎他的意外,但不怎么高明,是另有玄机,还是……

不由地看了看眼前坐着的进藤光,虽然心底有些惊异,但塔矢亮还是很快做出了回应。

“很有趣的一手棋,虽然现在小光还无法发挥出这一手的优势,但是,他的每一首棋,我都能感觉到小光下棋的决心……”

看着眼前的棋局,从下棋手转变到观棋者的佐为却觉得很开心,现在啊,自己只需要看着小光成长就好了……

而突然转变的棋局,却让塔矢心底生出了愤怒,直言进藤在胡闹。

可惜的是,塔矢亮只顾着追赶佐为,却完全看不见进藤光的围棋,他看不见,正在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进藤光。

作为裁判的老师走过来,按住了塔矢亮的肩膀。

“塔矢,要将这局棋下完,不然你想中盘就认输么?”

老师的话让塔矢亮清醒过来,再度坐下进行未完的对局。

“如果,进藤光的棋力只是这样,那我之前一直所追赶的,到底是谁?!”塔矢的心底陷入了深深的不甘之中。

“可恶!”

……

最后的结果,以叶濑中学的惨败收场。

“曾经的你,甚至在恍然间,让我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之一手】……”在说出这番话后,塔矢亮便离开了赛场。

“小光……”佐为只能叹气,这是进藤自己的选择,也是塔矢的选择……

潇一渡站在场外,目睹了这一场景。

轻轻地跺了跺脚,站了那么久,脚都麻了……

对于进藤光的选择,佐为在心里其实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想到,那天会来的那么快而已。

想到这,佐为再次叹息,神色间有着几许的恍惚,小光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选择自己下棋,那么自己又该怎么样呢?想到这,佐为的心底便充满了茫然。

难道,自己以后都没有办法下棋了吗?连借小光的手都没有办法了吗?既然无法下棋,那么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塔矢亮、塔矢行洋、绪方精次……这些人名滑过佐为的心底,还有……潇一渡……

我好想,好想跟他们下棋啊……

我存在的意义,除了下棋,还有什么呢,如果能和这些人下一局棋,那么,哪怕让我现在就消失,我也不会有遗憾的……

“佐为啊……”进藤光的声音忽然传来,佐为看向小光。

“佐为……我想要追上塔矢,我想要追上小渡……”进藤光低着头,喃喃的说道,“佐为……帮帮我……我想追上他们……”

进藤光的双眼落下一滴一滴的泪水,“不管以后有多艰难,不管在追赶的路上有多么棋局艰辛……佐为……帮帮我……”

听着进藤光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的话,佐为一时间愣住了。

“帮你……”佐为心底忽然涌出了一种特别的感情,那不是朋友之间的感情,这种感情让他感觉到十分的陌生,却又十分的渴求。

“或许……我仅存的活着的时光,不只是可以下棋而已……”佐为欣慰的看着眼前哭泣的少年,温柔的说道:“嗯~我会尽我所能,将自己的一切,都教给你的,就让你,将我的棋艺传承下去……让我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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