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这来干什么？”
江云锦坐在树下头，一只手里攥着电话，另一边一个劲的比划手势，让齐锋闭嘴。
“是小桢，说宋文到家了，催我回去吃饭呢……”
“唉，小桢。没事，我在和家长说话，晚上马上回来……”
“呼……”
挂了电话，江云锦站了起来，走到了齐锋身边，右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让他不要太过紧张。
“没事，你那边怎么样了？”
“上边的人我看了，和资料上一样，在鼠沟子里做事的主儿，来这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下边的人你看出什么门道来没有？”
“一个打野拳的，脚下的步法像是有人指导过，前后进退不至于毫无章法，可惜身体条件和头脑远比不上那些职业拳手，打红了眼以后也只是凭着一股子耍凶斗狠的蛮劲来打拳，这种水平在拳道大赛的正赛上一抓一大把。”
把刚才说的话录成语音发给那个楚一灵，江云锦重新把视线投向那栋‘斗兽场’，双手摩挲了几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说就这么两个人，怎么会值二十万？”
“成了云锦，咱俩就是个跑腿的，想不通就别想了。”
“……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吧。”
江云锦抬头看着齐锋，这家伙的头发在阳光下变成了金黄色，很是引人注目。
“这钱是你弄来的吧？和你那些朋友借的？怕我不接受，于是借着楚一灵的事情想把钱顺水推舟送过来，对吧？”
男人的鼻子抽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被女孩身上的香味刺激到了还是被说中了心事。
“成了你也别想着解释了，钱我会还你的……这几天很谢谢你帮忙了，小齐总。”
不等齐锋张嘴，江云锦收回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回去的路上总是尴尬了一些，一路的沉默比昏暗的阴天还要压人。
江云锦斜靠在副驾驶座上，用余光偷瞄了一眼齐锋，这家伙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工作的时候觉得他就是个铁打的工作机器，卸下担子后却是个爱好热血漫画的小‘男孩’。说他不正常吧，可做起事比绝大多数人都要靠谱，说他正常，却总爱凑到自己边上献殷勤。
他让江云锦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其他人带不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江云锦有些不舒服……又似乎有几分兴奋。
想什么呢？
江云锦突然有些生气，自己暗暗捏了下大腿，强迫自己把视线投向了一成不变的街边风景。
在楼道里告别的时候，正巧陈桢要出门买菜，三人在楼道里闲聊了两句，就见齐锋接了个电话似乎要回咖啡店里一趟。
陈桢看着打扮得体的江云锦面露笑意，“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啊。”
“额……就那样吧……也没有……”
“工作怎么样？”
“这几天得做一个教学方案给家长，可能得熬夜了。”
两人在走到菜市场的路上偏巧开始下起了小雨，两人只能躲在屋檐的保护下一点点往前蹭着走，江云锦跟在陈桢身后，他的鞋底湿了，在石板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宽大的鞋印，于是身后的女孩一步一步的踏着他刚才走过的地方，像是小时候玩的套圈一样乐此不疲。
买菜的活江云锦不会，只能站在小区超市外面玩手机，刷刷朋友圈的动态，姐姐发了一张陈泽吃苹果的照片，似乎在向众人报平安和秀恩爱。
默默地在底下点了个赞，江云锦搓了搓小手，划了一下屏幕。
‘嗯？’
宋文那小子竟然也更新了朋友圈，发了一张合影，看清晰度和年代感似乎是毕业时拍的，那时候的自己背着‘傻服服’的陈桢站在兄弟们中间显得很是突出。
看着这个样子的陈桢，江云锦也不知是触动了哪根神经，轻笑了一声。
“咋了？这么高兴？”
“咋了，还不能高兴了。”
“高兴，咱家云锦这么漂亮怎么高兴都行。”
从陈桢手里强夺过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江云锦翻了个白眼，“你把笑容给我交了，真的是，天天不学点好，怎么跟云麟姐学会欺负我了。”
“……这袋子里什么东西这么沉。”
女孩的手被塑料袋拉的通红，她皱着眉拉开了袋子口，“这么大条鱼？”
“对面小齐总和乔贵志也不会做饭，总不能天天吃外卖吧，我想着叫他们也来吃饭，就买了条大的。”
电视里的新闻还是日复一日的老一套大概就是经济形势起起伏伏，足球又输了，今年税收制度又要改革的破事。
桌子被拉到了客厅中间，中间的大部分面积都被那盆酸菜鱼所占据，这个大瓷盆本来是打算装上土养花用的，结果买回来后一直扔在柜子里堆灰，没想到竟然被陈桢翻出来装鱼用。
除了乔贵志，陈桢还让齐锋把宋文接了过来，几个人好似过年一样围在桌子周围。
“喝点？”
齐锋拎来了一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红酒。
“我也要喝。”
女孩一口干掉了杯子里的果汁，叫嚷着要加酒。
“就这一杯啊。”
陈桢按下了江云锦不安定的小脑袋，接过酒瓶在杯子里倒了半杯。
“多点，多点。”
满满一杯下去，满足的打了个带着果味的酒嗝。
‘嗝’
躺倒在椅子上的女孩，看着窗外闪烁的几颗星星，似乎感到自己的灵魂都被酒精驱赶着飞上了夜幕降临的天空。
“真希望下一次哈雷彗星划过的时候，咱们几个还能坐在一起喝酒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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