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的实力判断,主要是看其掌握的真言阶位数量,真言的阶数越高,代表其所能修改的世界规则越大,夜慕白所拥有的真言储量为二十阶,这二十阶的真言就如同枪手的子弹,每一发都极其重要,因为一旦巫师当天的真言储量使用完毕,就代表着他进入了“失真”状态,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异,所以,为了防止真言储量的不足,巫师都具备另一种必备的技能。
货真价实的龙息这一次毫无阻碍地射向夜慕白,狂躁的火元素咆哮者要吞噬途径的一切物体,滚滚热浪在攻击未达到之前就扑面而来,夜慕白的头发被热浪吹得凌乱飘摇,但是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慌乱,面对爆裂的龙息,他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城西的天空再一次被照亮,三弦把弓插在地上,再次掏出一根烟,借着空中漂浮着的火絮,点燃,叼在嘴上。
大地燃烧着,竹林的深处被毁大半,供夜慕白藏匿已经不现实,而夜慕白所站的位置大火滔天,着火的竹子发出噼噼啪啪的痛苦呻吟,少顷,火焰褪去,夜慕白依旧保持原来的站立姿势纹丝不动,他的身体四周隐约笼罩着一个人形的紫色光幕,一圈符文以夜慕白为中心缓缓转动着,周围肆虐的火元素被这紫光尽数吞噬。
“真言十阶:元素瘾者洛斯库玛,战略级反元素巫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吟唱完毕显然不可能,看来你是使用了符文呢。”三弦笑嘻嘻地脸上隐隐闪过一丝凝重。
“不会使用符文,就不叫巫师。”夜慕白淡淡地说。
符文,从本质上讲其实就是真言的另一种存在形式,由于巫师每日的真言储备有限,为了防止在战斗过程中进入“失真”状态导致意外发生,在平时巫师都会进行符文的制作,符文就是凝聚成实体的真言,将不可见但可闻的“语言”转换到不可闻但可见的“实体”,耗费的工时巨大,一个一阶的真言需要整整一周的时间才能完成实体化,成为符文。
“十阶真言的符文,好大的手笔,该不会这就是你的老底了吧,我的花样可还多着呢。”三弦左手松开赤龙断筋,这把传奇武器在离开他手的一瞬间即刻消失,因为元素瘾者的存在,这把以元素打击为主的武器将派不上用场。
夜慕白看到武器消失这一幕,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打了个响指,那围绕他旋转的符文往中心合拢,人形紫光也是往中心收缩,符文化作一枚戒指,漂浮在半空中,藏匿在夜慕白影子里的饕餮化作狼型,张开大口,吞下戒指。
“紫戒:元素瘾者洛斯库玛回收完毕,存在度剩余70%”饕餮说道。
“不能和他正面作战,我需要重新隐匿,解放,五阶符文:深渊的吟游诗人。”夜慕白下达指令,饕餮张开嘴。
“元素攻击无效的话,那就试试这个。”三弦见夜慕白有了动作,他的身体突然消失原地,但是却传来空气被撕裂的响动,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风压,夜慕白不慌不忙地把手伸入饕餮口中,再次拿出来时,一杯黑色的黑曜石戒指已经戴在他的食指。
顷刻间,三弦从百米外冲刺夜幕白的面前,他的双手握着一把中世纪欧洲骑士所持的长枪,带着无以伦比的穿透力直刺夜幕白的心口。
夜慕白嘴角上翘,他身子向后仰倒,似乎被风压吹得重心不稳,眼看枪剑就要接触到他的心口,他的身后的空间突然凭空撕开一道裂缝,就像一张口,把夜慕白生生吞了进去。
一枪刺空,虽然长枪停下,但是风压却持续前进,往后贯穿无数竹子。
“啧,躲进影界了吗。”三弦皱眉,他扔开长枪,环顾四周,“人类只能在影界中停留一分钟左右,他应该会寻找新的落点,在哪儿…”
此时,竹林的之上,离地五百米的高空,在月色下,一对展开达到五米的翅膀上下扇动着,如不细看,很容易认成鸟类,而这对翅膀的主人,就是夜慕白。
“真言二阶:伊卡洛斯之翼,持续时间还剩二十分钟,目前离度是海拔五百七十二点八五米。”饕餮缠绕在他的身后,如同一团黑焰。
“目前来看,三位弦通的异能应该和空间有关,随手取出的所有武器都是货真价实的真品,一旦离开他的双手,武器就会消失,表面上看,他同时具有多个宗教的教义属性,但是我认为,他的这个特性和他异能有关。”夜慕白分析道,百米高的上空,地面上的一切都如同蚂蚁,但在夜晚他的视力极其敏锐,三弦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丝毫不差。
“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我们的真言储备很快就会用光,而他的底细我们却仍旧一无所知,现在他还没弄清我们的方位,不如,趁机逃走。”
“不可能,我说过,我不会离开这里。”夜慕白的语气丝毫不容动摇,“接下来的攻击频率一定会提高,我来不及同时分析他的异能和物理性军械攻击,我需要辅助脑。”
“嗷!!!!”饕餮发出一声惨嚎,“不要,我不要进入那个状态!”
“你要是不想湮灭的话,就乖乖照我说的做。”
“仅此一次,以后再无可能!”黑焰从夜幕白的身后分离出来,飘在空中,夜慕白伸出右手。
“精神链接,权限解除。”
夜慕白和饕餮虽是同体,但是不同一心,此时夜慕白开放自己的精神权限,让饕餮得以共用他脑中的知识,饕餮的思维容量加上夜幕白的知识储备,让计算和思维能力得到几何级的提升,因为接触到人类的思维,饕餮作为怪异,他的外型也同时改变。
黑色的火焰汇聚在一起,如同黑色的粘土重塑,逐渐生成一个身穿黑色蕾丝洋装的少女形象,肌肤和夜慕白同样惨白,但充满别样的诱惑,金色的长发在夜空中散开,配上背后那对扇动的蝙蝠翅膀,如同魔女降临。
少女张开双眼,碧绿的瞳孔倒映夜慕白的表情凝重的侧脸,她微微一鞠躬,用甜美的嗓音说道:“辅助脑连接成功,代号:格瑞迪(greedy),竭诚为您服务。”
“我开始咏唱高阶真言,对敌任务就拜托了,符文权限解除。”
“指令接受,知识通道传输完毕,符文解锁完毕,进入三级戒备状态。”格瑞迪飞到夜慕白身前,她的手上,戴满了戒指。
三弦再次戴上夜视仪,他不断地寻找夜幕白的身影,不过,消灭了几个替身之后,居然左右前后都没了人的踪迹。
“有趣,有趣极了,这个巫师,比我想象的要强呢。”他自言自语,同时提着一把狙击步枪,警戒地在竹林中搜寻目标。
从前,三弦跟随四方弦动执行过多次捕杀任务,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巫师,暗言学派,亡语学派,预言学派,召唤学派。四大派系巫师的鲜血都在他的手上沾染过,特别是灭门暗言学派的大屠杀,他的全身几乎都泡在血水中,暗言学派的巫师行动准非常简单,他们只看重知识,所有巫师都是一群对知识上瘾的疯子,所以当四方弦动的猎巫军团闯入暗言学派的老巢时,以藏书室的存亡作威胁,巫师们居然一个都没有逃走,乖乖地和他战斗,直至灭门。虽然巫师的魔法杀伤力极大,巫师终究只是一群知识分子,对战斗一窍不通,在真言全部甩光之后,整个战斗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在“失真”之后,连符文都用光的他们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
而夜慕白不一样,从战斗一开始到现在,他没有贸然地使用真言攻击,而是用最小的损耗意图探清三弦的底细,而且他对自己的弱点非常明确,他清楚巫师面对猎人最有胜算的打法就是把自己藏在暗处,不可以让人近身,而且还拥有阶数极高的符文,这一切都让三弦兴奋不已,本以为今晚会极快的解决战斗,没想到会是一场极其有趣的猫鼠游戏。
“猫鼠游戏终究是猫的游戏,老鼠是永远无法战胜猫的。”
三弦抬头,望向那月亮。
“据点暴露。”格瑞迪机械地说着,“请求使用一阶符文:曲光术。请求通过,符文预备完毕,曲光术,执行。”
她左手小指带着两枚戒指,最外端的透明戒指发出白光,她伸出小指,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这是光线的扭曲,造成的视觉效果,几秒后,她和夜慕白消失在空中。
“躲躲藏藏终究不能改变你的命运呢,猫想要结束游戏,老鼠跑得掉吗?”三弦摘下夜视仪,他蹲在地上,右手按住地面。
“虽然这样做会被教团处分,但是我不想再和你玩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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