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樱紧搂着妹妹,缓步走入了里屋。
跪坐在榻榻米上,小心地将妹妹送入被褥中。
凛,已经睡着了。
凝视着八重凛紧锁的眉头,八重樱的内心也并不如白日中表现的那般平静。
她起身出门,轻轻地拉上了门。
“姐、姐……”
“……”
八重樱的手指颤抖了一瞬,最后还是坚定地拉上了门。
独自踏步在神社的参道上,空旷的石板路中弥漫着木屐与道路的微弱敲击声。女孩仰望着夜间的星空;孤寂的神色在她稚嫩的脸蛋上浮现着,那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忧郁。
因为,今日是八重葵的葬礼。
作为八重村地位最高的人物,身为巫女八重葵享受的自然也是最高规格的葬礼。
而作为女儿的八重樱,自然也是以下一任巫女的身份进行悼念的——至于八重时臣,身为神主,则必须担任葬礼的司仪;至于年龄的足够与否,也从来不是八重村是否付予责任的因素。即使是只有九岁的女孩子,在应该担任责任的时候也必须担任责任。
职责即是职责,揉不下其他东西。
素白的长袍披在女孩身上,宽大的衣袍在夜间的凉风中摇曳不止;单薄的身体在猛烈的寒风中颤抖,唯有腰间的刀刃能够给予她丝丝的慰藉。
白天的喧嚣仿佛近在眼前,于是夜晚的清幽更令人难以忍受。
名为「责任」的稻草压在她身上,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呜……”
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压抑着哭泣的音调,害怕自己惊扰到了其他人;或者说,不愿意被其他的人看到自己这样软弱的样子。
但是,一想到母亲最后的模样,八重樱的内心却又无比的惶恐。
会变成这样吗?她也会那样凄惨的死去吗?
在人生刚过一半的时候,在技艺最巅峰的时候,在最幸福的时候,就那样悲惨地、不甘地、却又无可奈何地死去吗?
迷茫。
这是属于巫女的迷茫。
哪怕八重樱知晓,八重葵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除空庭竹林的危机,才奋不顾身地,将自己置身于险地。可是,谁又能保证今后不会出现同样的、甚至更大的危机呢?并不仅仅是自己是否会置身险地的问题,更关键的是,这样舍去自己生命而取得的短暂的宁静,究竟值得吗?
八重樱的困惑,或许没有人能回答吧。毕竟,哪怕是年幼的她,心里也迷迷糊糊地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问,也不应该问其他人的。
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有着这样的迷茫吗?
不知道。
因为唯一能解答她的人,已经永远地离开她了。
所以,她只能伫立在冷风中,任由冷风吹去自己的思绪,将它们撒在风里。
也许……神明大人可以听到的吧?
所谓的神社,就是神明的领域。神明大人会注视着神社里的一切,哪怕是人心中小小的欲望,都可以清晰地察觉,然后降以处罚。想必,这样无所不能的神明大人,也一定能注意到来自这样年幼的巫女的烦恼吧?
是的。
保佑着八重村风调雨顺的稻荷神大人,一定能解决小小的巫女的困惑吧……
…………
……
“凛,今天有稍微舒服一点了吗?”
八重樱扶起虚弱的八重凛,手边则放着一碗汤药。
虽然昨日因为白天非常的劳累,再加上晚上在外面逗留了许久,所以身体前所未有的疲倦;但是一年来养成的良好习惯,还是让她早早地离开了被窝晨练。
不过,其实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凛生病了。
自从中元节那天过后,凛就一直高烧不断——八重樱甚至担心,自己的妹妹会不会就此一病不起。不过万幸的是,凛还是顺利地醒来了——虽然从那时候开始,病情一直都没有好转就是了。
所以,作为姐姐,得好好照顾她才行。八重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张嘴……啊……”
将盛着药的汤勺送入了妹妹的嘴里,看着她因为苦味而愁眉苦脸的样子,八重樱还是忍不住莞尔一笑。
“……姐姐,好了好了。”
也许是喝了药,八重凛的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她抿了抿沾上了汤药的唇,说道:“姐姐,神主大人不是说,今天有很重要的议事吗?有关……神社之后的事。”
“……嗯。”
放下了已经空空的碗,八重樱轻轻点头。
“那既然这样的话,姐姐就赶快去吧。可不能让长辈们久等啊。”
八重凛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因为脸色的惨白,这个微笑并没有往日那样的温暖了。
“姐姐,不是想成为合格的巫女吗?想要「合格」的话,可是要从小事做起哦?”
“……嗯!”
或许是被妹妹的话语重新唤醒了信念,樱脸上的表情也再次变得生动了起来。
她换下了居家的素白色和服,换上了代表着巫女的红白服;腰间挂着一张狐狸面具,樱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女孩的背后,任谁见了,也会赞叹一声「这是哪家的美人胚子」吧。
“凛,那我就先走了。”
樱扶住木门的边框,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被被子包裹住的凛。
“嗯!姐姐,我没问题的。你才是要加油哦!让大人们刮目相看吧!”
“哪有那么夸张……”
八重樱的脚步声与逐渐变得轻松的语调逐渐远去。封闭的空间中,八重凛的笑容渐渐淡去。她缓缓地缩进了被子,将自己的全身都蜷缩在了一起。
冷吗?
似乎,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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