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绝对命令、社会契约和功利主义
现在，那些悲惨都过去了——
在地下实验室——也是PA的服务器中心，阿尔弗雷德教授慈爱的抱起爱丽莎——这个他弟弟的孙女，现在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爷爷——”
“阿尔弗雷德教授——原来你还健在啊——太好了——”
“因为内战遗留的问题，我成为一些政客的筹码，所以不得不隐居起来——”
教授看向众人。
“阿尔弗雷德大人，我和贝拉感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
拉琪儿和贝拉诚恳的致谢。
“你们和爱丽莎一样叫我爷爷就好了——那个只是举手之劳——况且也是我的责任——”
“爷爷，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联系我呢——呜呜”
爱丽莎哭了出来。
“乖，爱丽莎，很快我们就能生活在一起了——”
“教授，你是说——”
“没错，那个日子就要来了——”
“阿尔弗雷德爷爷，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说吧，拉琪儿——”
“诶，爷爷知道我的名字——”
“我可是一直都关注着爱丽莎身边的事情呢——”
“是这样吗——爷爷，我想问的是PA到底是什么啊——”
“我刚才说的那个日子就是公开PA秘密的日子——算了，提前告诉你们也无妨——”
克里斯蒂娜老师似乎知道这些事情。
“PA作用是阻止人执行这些恶意——这是毋庸置疑的——”
“真是这样子啊——”
“但是PA并没有转化这些信息——说到底，PA能够识别人的神经兴奋——拉琪儿你知道神经兴奋吧？”
“那个——哈哈——”
拉琪儿讪讪一笑。
“神经兴奋就是人体或动物体神经细胞受到刺激后兴奋以电信号的形式在神经纤维上进行传导的过程。PA可以检测并阻止这种神经兴奋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事实上，PA并不会识别什么恶意——人的行为那么复杂，就算是自己也很难判断——PA是对比服务器数据库中和违反法律的神经冲动吻合的信息，并且截获这些信息和神经冲动罢了——”
“什么，那么说，PA并不是什么抑制恶意的东西——”
会长意识到了什么。
“不，PA只不过是从服务器中同步不断更新的法律而已——一旦某个行为违反数据库中的法律，PA就会切断人的那个行为的神经兴奋——PA的命令相当将法律变成绝对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违反——”
“教授，但是为什么我们EMS警官可以解除限制——”
“那个只是实行职务的请求，因为执行职务本来就是合法的，自然不会被PA中止——”
“什么，难道说抑制恶意执行都是骗人的吗？”
拉琪儿也意识到了PA的真相。
“不，就其结果而言，确实阻止了恶行——”
“那不只是法律而已吗？”
布鲁斯警官说道。
“人人守法不好吗，布鲁斯警官？”
“这么说，不允许自杀也是因为法律更新了——”
贝拉这时想到。
“确实是这样子——你们知道，ERFT是一个自由的世界——但也是因为太自由了，人们的信仰太多了，就连虚无这种东西也开始在小部分人之中流行了起来——可能太过长的寿命是会激发人的死亡本能的吧——活着不好吗？真是活腻了啊——自杀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对于整体公民来说，并不是很大的比率，但是每年超过百万的自杀死亡，这个数量也在消灭了癌症和寿命之后成为了头号杀手，而且出生率几乎为零——要是再不阻止的话，这样下去这个世界就已经岌岌可危了——所以我们只好增加了这一条不许自杀的法律————当然安乐死程序也是存在的，ERFT公民契约第二十二条规定公民身体处于痛苦而无法救治的情况是可以申请安乐死的——”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自由吗？”
拉琪儿站出来说道。
“拉琪儿，自由都是有条件的——除非是万能的上帝，不然就不存在什么绝对的自由——我们的自由就是只要遵守社会的契约——PA——那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这难道还不自由吗？任何一个社会都会有类似这样的契约吧？不如说没有社会契约的社会是无法维持下去的——社会中每个人都想获得更多的自由，但是很容易就会妨害到其他人的自由——社会契约就是来界定自由的边界的。——我们这个契约我认为是有史以来最平等最好的契约，消除了各种不平等——当然也是因为ERFT的科技足够支持这种平等——拉琪儿你不也觉得ERFT很好吗？”
“但是随随便便就定下那些法律，这不是没有民主的独裁吗？”
布鲁斯警官质疑道。
“不不不，布鲁斯你作为一名警官，这话错误更多——首先我们的法律都是专家学者每天都在研究更新，而且通过PA反馈各种案列情况不断发展的，比起你们人类的法律要先进的多——其次我们也有公投，并不是独裁——禁止自杀这一条法律虽然争议很多，但是结果还是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通过了——毕竟剩下来的大家都是失去过亲人的，再也不想再失去更多的了吧——”
教授似乎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弟弟，眼中含着一点泪光。
“但是至少PA这个事情没有对民众公开吧——”
会长说道。
“当然，这个可能有些独断，但是就像你们的父母将你们生下来，也没有询问你是否同意来到这个世界吧？所以我们也是希望等到大家都成熟了，认识到PA的好坏的时候再公布出来，让大家公投选择——这跟你们父母的“为你好”是一样的，都是怕你们还小，不懂得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啊——所以现在，我们已经准备对PA的事情公布出去了，然后进行公投——”
“我觉得大家不会同意的——我也不会同意的——”
拉琪儿说道。
“像拉琪儿你这种小人物，能够做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呢？所以虽然一开始我还有点关注你，以为你可能是地球的间谍，但是发现果然只是浪费精力——弱者指责世界，智者顺应世界，真正的强者才能改变世界。像你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无法改变什么——最好就是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生活就好了。”
经历过那些可怕的事情，艾尔弗雷德爷爷似乎已经成为PA的坚定守护者了，对于反对PA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太好的语气。
“阿尔弗雷德爷爷，还有一个事情，关于魔兽的形成——”
会长这时问道。
“你们听过信息守恒定律（Law of Conservation of Information）吗？”
“诶？那是什么？”
“拉琪儿，你听过黑洞悖论吗？”
“那个，很抱歉——”
“没关系，确实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阿尔弗雷德爷爷——黑洞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吞噬掉，就连最快的光也会吞进去的那个——”
“不，黑洞并非只是个吃货——在地球上，有个理论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在1976年黑洞在形成过程中，其质量减少的同时还不断在以能量的形式向外界发出辐射，这就是著名的“霍金辐射”理论。”
“诶，原来还是有东西能跑出来的啊——”
“但是，理论中提到的黑洞辐射中并不包括黑洞内部物质的任何信息，一旦这个黑洞浓缩并蒸发消失后，其中的所有信息就都随之消失了。这违反了信息守恒定律，这便是所谓的“黑洞悖论”。”
“抱歉，我还是听不太明白——应该是说黑洞辐射和那个信息守恒定律矛盾了，对吧，阿尔弗雷德教授？”
“嗯，在2004年7月21日，在地球的爱尔兰都柏林举行的“第17届国际广义相对论和万有引力大会”上，斯蒂芬·霍金教授宣布了他对宇宙黑洞的最新研究结果，霍金表示自己原来的观点错了，信息应该守恒：黑洞并非如他和其他大多数物理学家以前认为的那样，对其周遭的一切“完全吞食”，事实上被吸入黑洞深处的物质的某些信息实际上可能会在某个时候释放出来：这就是信息守恒定律的厉害之处，就算是黑洞这种厉害的存在也不能不遵守这条科学中最重要的定律。”
“爷爷，但是我把一本书烧掉了，原来的信息不就是没有了吗？”
“拉琪儿，首先守恒指的是在一个系统之中，进入的信息减去出去的信息结果就是系统信息的增量。对于整一个宇宙这个系统来说，信息是守恒的。当然这里的信息指的是量子信息。信息是事物及其属性标识的集合，信息是确定性的增加，信息是消除随机不定性的东西。”
“虽然听了那么多，我还是不能理解——”
“嗯——你只要知道，量子信息是符合信息守恒定律的——而我们的脑中的意识，也是量子化的信息——所以，人的意识是满足这个定律的——”
“诶——这意味着什么啊？”
“这意味着，人一旦将对某人的信息转化成了恶意信息，这个信息是存在的，就算是黑洞也不能将其抹除——除非人自己将其转化——不过很遗憾，很少人会做得到呢——这些信息怎么处理还真是困难呢，胡乱转化的话可能造成不可估计的后果呢——所以只好保存到服务器中——但是量子信息的不确定性，我们也很难控制。所以也有一些泄露了出去，导致了魔兽的变异形成——”
“什么！原来魔兽也是因为PA而形成的吗！？——”
米兰达会长想到了这可怕的可能。
“——为什么要形成魔兽啊！——那么可怕的东西——”
米兰达会长无法理解。
“这就是一个取舍的问题了——相比于一年很少的几百个魔兽事件，还是几千万个甚至更多的犯罪事件，显然是很容易选择的——”
“什么——”
知道所谓世界的真相的会长一时无法接受。
“那么说，会长的厄运也是因为——”
拉琪儿看向一旁的已经明白一切的会长。
“哦，你就是爱丽莎学校里面的学生会长对吧——大概是你太过招人嫉妒了吧——虽然每个人的恶意都不足以到达犯罪的程度，但是累积起来也是不可小觑的呢——”
“那么说多洛莉丝也是——”
“那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确实魔兽的出现跟薛定谔的猫类似，只是概率会因为恶意的累积而倾向于越来越大而已——估计你说的那个也是恶意的积累造成的吧？”
大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杀死多洛莉丝的魔兽的出现，可能是多洛莉丝自己嫉妒憎恨艾米的恶意累积而产生的。
“为什么、为什么——虽然多洛莉丝讨厌艾米，但是最后还是救了艾米啊——”
大家已经被这可怕的真相吓得不知所措了。这是真正的信息量过大造成的混乱。
米兰达会长已经崩溃了。她想起了以前的一切，被大家嫉恨的自己，被魔龙杀死的父母。可笑的是，自己还想保护这些造成自己的厄运人们。
啊！——
米兰达会长发出绝望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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