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乱,混乱到没有办法思考,只能跌跌撞的,把晕倒的楠楠搬到小区花园的凉亭里。然后再走入雨中,一屁股坐在“红巾男”或者说另一个“我”旁边。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有一堆。”
“能在断气前说完...”
“尽量。”
“你怎么每次就说几个字...”
“疼。”
我不禁哑然失笑问他:“大叔,你是我吗?”
“是的,我是18岁的你。”
“你好贫。”
“你好无聊。”
“你能告诉我...”我突然哑住了,因为问题太多,我反而不知道从哪开始问。但是显然,这个大叔状态的“我”时间不多了,我得抓紧时间。他看到我的样子,就和之前一样,瞬间看透我的想法,他叹了口气,说:“这简直就是例行公事...也轮到我了,你把那个手提箱打开,密码是楠楠的生日。”我按他说的,打开了不知材料的箱子,里面铺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小笔记本,就是我救楠楠时记录推理过程用的那种。“我想你现在冷静下来了,我问你,如果你今天没有救到楠楠,同时因为你算错跳跃间隔没有第二次机会。接下来,悲伤过后,你会做什么?”
我一愣神,我还没来的及想过这个问题,这个让人难受的如果,而且严格的说,如果他这真的要杀楠楠,我根本无力阻止...所以我猜不透他现在所有一切的行为意义所在。但是我认真思考一下,如果我今天没有救到楠楠,我唯一能利用的,仍然是岔路的时间跳跃机制,既然已经出现了一条岔路,那世界上可以利用的岔路一定还有很多!我还没把自己的答案说出来,他就掰掰手“很好,你不用说,从箱子右下角翻出封面上写着“1”的笔记。我一边找笔记,一边问他:“为什么你能轻易的知道我想什么呢?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人?可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想法”他笑了笑:“因为你想过的蠢事我都想过,我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之前的自己而已,而你,怎么可能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未来的我?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一阵心动,因为眼前的“我”又可靠又强大,而且言谈比我风趣的多。“别瞎想,未来你还有可能是一个变态,好好看笔记。”“哦...”
这是一个和我的一模一样,但是已经泛黄的笔记本我开始认真的阅读笔记“20XX年7月1日,我拯救楠楠失败了,楠楠还是死于车祸之中,我心灰意冷,感觉世界都失去了颜色,我不甘心!我要救楠楠!我要找到其他的时间岔路! 20XX年6月30日,我回来了!楠楠!明天我一定要救下你! 20XX年7月1日对不起...楠楠!对不起!我不知到把你锁在家里煤气会爆炸!下次我一定会救你! 20XX年......”看到这我头皮发麻,身后都是冷汗,明明我也把楠楠锁在家里,很可能也会...楠楠是怎么出来的......我正在后怕着,他已经费劲的掏出一把带着锈迹的钥匙,我一下子明白了,因为他有这些笔记参考,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但是我在想,为什么这个笔记的主人不像眼前的“我”一样,自己去扮演行凶者再就下楠楠?“看最后一页。”“哦。”
“日期对我已经毫无意义...我已经在时间的夹缝中徘徊太久...早就对时间失去了概念...我的鬓角开始斑白,行动也越来越迟缓,当我看到楠楠为了保护我,被过去的自己误杀时,我就明白了...和重复多少次没有关系,楠楠的死就像一件固定的事件一样,可能转换形式,却不会改变楠楠死的结局,我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可怜楠楠居然还能认出我这个老头子...我这一一生怕是要走到尽头了,但是我没有什么留恋和遗憾的,至少我证明了反复跳跃时间是毫无意义的!我要用我剩余的生命,整理出可以利用的时间岔路,把他们标在地图上,然后告诉下一个“我”,不要进行无用的尝试!去探索别的方法!我在前几次测试岔路的时候有一次去往了未来,未来做出了能够保证能够不被时间影响的容器...似乎不是我们人类的文明。但是只要能用来保留的救楠楠的信息,就算是恶魔的箱子我也会用!我能做的都做了...交给你了。第二个‘我’......”
看到这里,我百感交集,又为第一个“我”难过,又对他充满了感激,他用尽自己的一生,换回了宝贵的经验,阻止我们在其他的轮回里继续着无用功。不知道他目睹了多少次楠楠死在他面前...甚至会出现亲手误杀楠楠的状况。我轻抚着这个跨越时间的笔记本,里面写满一个老人痛苦而执着的一生,我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但是如果没有笔记,我可能会走上和他相同的道路。
看着一旁昏迷不醒的楠楠和满满一箱的笔记本,我想我已经大概猜出了这无数个“我”为楠楠做出了多少牺牲和努力。我要记下他们所做的一切,他们不能被遗忘在无人问津的时间夹缝中。猛然间,我想起还有时间岔路分布的地图,我转眼去看“我”,他闭上眼睛,说:“地图我背下来烧掉了,因为你不在需要了。”我暗暗感到可惜,不过楠楠都救下来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我调整心情,开始翻找第二本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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