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妙啊！
刘老师望向窗外。明明晴天，却压抑的要命，不，倘若他还活着，一切不会这般糟糕吧。
手里十份十六岁的理想，四张空白，四份堕落，两纸绝望。
四份堕落这样写道：
每天可以喝酒到痛快为止；
天天有游戏玩便好，索尼永不倒！
找个轻松工作，混日子快活一生，如果公务员那更好了。
自己想吃什么就能买什么吃。
两纸绝望则是这样：
愿天下不幸者幸福；
盼世间幸福者不幸。
狄利克雷曾告诉她，自己学生很棒，个个绝顶聪明，聪明的人无非特别迟钝或者过度敏锐，所以一旦教导不当，容易在悲观与乐观两极迷失。他常常深感责任之重大，有时会向作为前辈的自己请教，她答应接手这个班级也算给后辈一个面子。刘老师未想到，这个人情一辈子也得不到回报了。
的确，只有聪明人面对老师被谋杀才这样写下自己理想。
虽然刘老师看不出真相，但她笃定和狄利克雷朝夕相处的学生们恐怕察觉到什么端倪。大多数大人不见得不小孩聪明，学习愈多，思维愈容易固化，而且愈加固执。而真相，总能巧妙地在不经意间溜走。
“你真的没有别的理想了？”
“……”
“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刘老师竟先同班上最难对付的柯逆，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何要劝说涨潮的海水平静。
“很明显，老师您理解的。”
“我又称不上天才，没看出甚么。”
“哦？您说不知道，因为您是帝都编制内老师，我说不知道，因为我是编制外学生。”
柯逆没来由冒出一句，把刘老师说愣神了，一时语塞，连接下来如何姬朔一并忘个干净。
“老师您别过问了，至于狄利克雷老师死因，权当入室抢劫，老爹说过，要用魔法对付魔法。”
他不确信自己推理，可直觉一遍又一遍加筑，令他深信不疑。
政府解散，可政府的人还在。为何每年大张旗鼓地进行全国范围内基因普查？想必那些人不愿看到能威胁自己地位的存在吧。说到底，政治要人、掌权者，帝都学院的校长们，常人而已。与生俱来的天赋令他们又恐惧又害怕，而十三又二分之一院，既不属于帝都十六院之一，学生亦不在编制内，一旦警觉，量他狄利克雷是皇亲国戚也得带上顶帽子。
这样足矣解释大半，可为何凶手要取走他头颅？
早在锒铛入狱那晚，柯逆便隐约察觉老师将受牵连，但疑点又让他不禁对事件复杂程度重新考量。
还有小刀，没入胸膛的小刀，怎么看都比之前历经过的一切危险。
不过问题很快有了眉目。柯逆键入关键词：杀人、小刀，网络检索很快得出结果：昨晚，劳动者协会会长在帝都中央公园与暴民谈判时突然倒地，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小刀。没人知道那小刀怎样**去的，甚至连暴动方代表都未注意，诡异而惊悚。
正如那天判断，这把小刀是飞刀。
但普通人肯定做不到这种程度，所以飞刀主人借助工具还是自身能力？倘若天赋，大概同薛小冉精度计算差不多，同时考量力度、阻力、风向、角度和行进路线附近障碍物活动轨迹，准确地将飞刀送入目标胸膛。
柯逆对自己判断向来自信，然而这一次，他错了，因为根本没有证据提供逻辑推理，上帝也无法遮住双眼为世人降下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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