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又迟到了！”但丘嬉笑着说。
一旁的鬼谷等人向他点点头就当打了招呼了。
……
“总觉得他们现在好像当我是拖油瓶了啊。”
乾古按下发送键，把信息发给离火。
“哦，那又怎么样。”
离火漫不经心似的回复他。
“额……”
“你就是太无聊了才跟我聊天吧。所以我说你不擅长社交啊。”
“能怪我吗。”
“不是你自己几次都迟到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还有事，自己小心，遇到麻烦记得用小黑给你做的东西脱身。”
“哦好。”
“听好，我的意思是无论其他人如何，保全自己出来。”
“我知道啦，婆婆妈妈的。”
好友离火已下线——
乾古关掉手机，轻轻拍了拍腿边的刀袋，车窗外的景色早就从钢筋水泥变成了茂密的竹林。
他楞楞地看着窗外，那种事又有什么意思啊……
车子再开一点，这条小路就到头了，剩下的路必须步行才能到达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地下世界与人类世界的交界处，虫族的前哨。他们必须深入地下，尽可能靠近蚁都。
根据自身实力猎取虫核，也就是虫族脑袋里的一种物质，形状不一，所以也有称之为脑珠的。
虫核这种东西，可以提取成AR再生素也可以直接服用。作用一样，都是加速伤口愈合，但副作用的差距却十分明显。
未加工过的虫核对人体的负担极大。少量服用能治疗伤口但会消耗精力，人会变得困乏。
大量服用的话随着用量的增加，人会出现精神恍惚精神错乱甚至休克死亡。
加工出的AR再生素就不存在这个负担，但加工成本极高，要大量配备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还有一点特殊的地方就是，AR再生素对普通人一样有效，同样能加速伤口治疗。
而且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甚至能够达到断肢重生，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不只是后天残疾，甚至是先天残疾也有极大几率“治好”。
这貌似是因为普通人和古族身体结构上有区别，普通人对AR再生素更加敏感的缘故。
所以古族严格把控AR再生素的流通，不让一个单位流入普通人的世界。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是他们太自私了。但如果这种东西真的流入了俗人的世界，恐怕只会是一场巨大浩劫的开端。
人的欲望就像黑洞，贪婪吞噬周围的一切东西。直到他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的时候，就是它自我毁灭的开始。
战场上，古族一般也不会直接食用未加工过的虫核来恢复伤势。除非真的是情况危机时，才会考虑少量食用。即使这样，每年因为服用虫核精神崩溃的也不在少数。
乾古身体随着刹车微微前倾——他们得下车了。
“走啦走啦，等会谁打头？”但丘难得的把脸干净了，没有涂鸦。
乾古闻言刚想自荐，却被人抢先了。
功成追挥起手中的大锤，哐的一声压在肩头的护甲上，霸气十足：“我来！”
哟，这锤子是不错……乾古看着他的大锤忍不住在心里说。
比他小臂略长的锤子能够刚好能够单手持握挥舞。锤头和柄的比例恰到好处，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种比人头还大的锤头。
那样的锤头子太笨重，挥舞起来也过于费力，而且速度是硬伤。真要在实战中的话使那种锤子就是找死。
所以功成追他的锤头大概只有常人四个拳头那么大，重二十五公斤，这还是因为古族身体远超普通人，他又是从小练习的缘故。
而在普通人的历史中，战场上出现的锤，往往只有他的一半大，重量也不会超过现在的十公斤。
“黄毛，你用短锤？”但丘笑着朝他开玩笑。
“嗯，地下环境狭窄，长兵器不一定施展的开。当然用短锤了。左手还可以拿盾。”功成追似乎一点也不反感但丘这么叫他。
“那就靠你罩我咯？”
“没问题。”黄毛笑着答应她。
虽说他一头琥珀色的头发是比较少见。
“我带了霰弹枪和刀。”耳机从不离身的鬼谷三斗一边跟他们说一边检查弹药。
普通的子弹对虫族能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那是因为那些子弹本就是针对人类自己制造的，所以对虫族效果要差很多。
子弹往往打上去会被虫甲滑开，就算打进去也会被蠕动的肌肉填充伤口，减少血液的流失。等战斗结束后就可以取出来。
但大口径霰弹就不一样，打入虫甲后会爆裂开，使伤口难以愈合。血液大量流失下，仍能造成致命伤。
“我带了六十发子弹，我建议用完五十发后我们就必须考虑撤出来补给整顿了。”鬼谷说道。
功成追向他点了点头，但丘她们也表示了同意。
独孤玥也亮了她准备的两把短刀，刀身暗黄即使在太阳下也显不出一点光泽。
“这是……古刀？”但丘惊讶说道。
“对，古刀。”独孤玥解释道。
一般新人是拿不到古刀的，随着锻造技艺的失传，古刀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少了，后代虽然不断摸索仿制，依旧是相差甚远。
最大的一关就是古刀不可思议的自我恢复能力。众所周知只要是武器，用的越久磨损得就越厉害。需要不间断的保养和修补。
无论刚打造出来时是怎样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随着时间的摧残，最终也会变成一块锈铁。
但古族从古代流传至今的“古刀”们却打破了这一铁则，“他们”像是活的一样，能够自我修复。
千万年来成为古族与虫族浴血搏杀的得力兵器。
但虽然古刀有着近乎不朽的自我复原能力，每年总还是有一些因过于损坏（比如从中折断的）而彻底报废的。
所以新人往往不会被授予这种武器。独孤玥显然是因为某些特殊情况才破的例。
这时候鬼谷开口了：“刀铭是什么”
功成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笑着撇了他一眼。
“刀铭——嗜杀。”独孤玥说的时候也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喜欢这么血腥的刀铭。
但刀铭不是她取的，而是铸造时就刻在刀上的古代文字。她无权更无法更改，上面是什么就是什么。
说来也少见，其“他”古刀的刀铭多半非常直白，例如申清泉的开山和老爷子的六方，安娜的雪斋等等。
“没事啦，怎么说好歹也是古刀啊。我可是见都没见过几把。”但丘说。
乾古突然想起什么正欲开口。这次打断他的是鬼谷三斗。
“我们还是安排一下战术吧，下到地下手机也没有信号，我们就一切只能靠自己了。现在不做好准备，遇到危险再打算就晚了。”鬼谷环视已经兴奋起来的其他人，眼中只有冷静。
“我打头是没得说了，其她的由你来安排，大家没什么意见吧吧。”功成追大方的承认了他的指挥地位。
只有乾古一个人，心里像在用生的苦瓜刷涮一样难受。为什么每次我要开口，你们都插得那么恰好……
“功成追左手持盾，我是使用枪械的就站在你后面，必要的时候还请你帮我们挡住敌人的攻击。”
“独孤玥，你是我们中唯一有古刀在手的。我就将你的战力估高了一些，站在右翼位置没有问题吧。”
独孤玥没有说话但也冲他点了点头，并将双刀插回腰间的鞘中。
“但丘，好像你还没有说过你擅用什么武器吧？说来听听。”
“哦哦。是这个，窄剑。”但丘说着从背后抽出了她的武器，是一柄窄剑，剑身窄长，适合刺击，用来补刀是最合适不过了。
“既然也是近身武器那你就站在左侧吧，离功成追的盾牌近应该也安全些，”鬼谷三斗说完后看向乾古，“你觉得怎样。”
“哦，很好啊……那我又？”乾古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安排。
“既然是是前辈的话，还请您自行决定吧。我也想听听您的意见。”鬼谷说道。
“那我……”乾古不禁语塞。他一时也想不到这样的阵营下自己要到哪里好。
原本在他的设想中他这种战力绝对是前锋，用来冲锋陷阵的。但现在他好像还多余了？
“我……殿后？”乾古只能这么说，虽然有点不乐意。但如果他乱来的话前面全部的布置就都前功尽弃了。
半个多小时后，昏暗的地下隧道里，功成追等人摸索着前进，下到一定深度后，路两旁的石壁上就有了照明的矿石。
毕竟虫族虽然生活在地下，但眼睛依旧没退化掉，也是需要照明的。
据说在这地下某处的蚁族都城里有一块巨大的宝石散发着能将地下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只是从来没有人见过，所以不知真假。
“小心，”功成追压低声音说，站在最前面的他感觉到脚下凸起来一块石头为了不让队友不慎跌倒出言提醒，“这有块石头。”
“嗯，但丘也细声应了他一声。”
终于来到这里了啊，他们这群实习的新人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但丘感觉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只能随手抹在身上的护甲上，因为是在虫族的地盘又是在地下，他们的做战服都是带护甲的。
合金制造的护甲护住了身体的关节和要害，能够在尽量不影响灵活的情况下很好的保护他们。
乾古一个人走在最后面，脸上是队友看不到的尴尬。
我这是被排挤了吧……还是说这几个想在我面前展现一下自己……那到也不是不能理解……
靴子踏在土地里的感觉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这算是什么，基因遗传吗，我们的祖先也是这样吧，打着火把深入地下，狩猎虫族，亦或是被虫族狩猎……那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久后新人们终于迎来了他们的首战——
功成追他们正走到一个拐弯的地方，一个蚁族突然从藏身的阴影中跳出来，扑向了最近的功成追。
“小心！”但丘惊呼。
功成追展现出了他的应激反应能力，持盾的左手上扬，圆形的盾牌护住身体要害的同时压低身体向敌人猛的推进一步。
按理说这一步足以打乱敌人原本的进攻，也能为后面和右边的队友争取到攻击的空间和机会。
但就当他以为自己要成功之时，敌人却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动作。
只见那蚁族，装上盾牌的一瞬间，没有和攻城追硬拼蛮力而是左手抓住了盾牌的边缘往外用力一掀。同时左边的前脚猛地蹬在功成追的肚子上，虽然有护甲保护，但力道还是传到了。
功成追被这一脚踹的险些握不住锤，被这个蚁族士兵甩向右边挡住了正向来帮忙的独孤玥。反倒成了队友的阻碍。
“开枪！”功成追大喊。
情况危急，此时蚁族士兵已经冲到但丘面前了，黑暗中黑色的蚁刃反转，眼看就要刺进但丘的胸膛。
“砰——！”鬼谷的散弹枪响了，原本他是准备在功成追压低身体并且挡住敌人后开枪的，那样能避免误伤队友。
但他们都没想到敌人的反应会如此快，战术会如此老辣。这些新人还是犯了自古以来新人的通病——低估了敌人。
子弹应声射出，从枪口带起一片烟雾，直奔蚁族面门飞去。
虽然射击有些慌乱，但如此距离下鬼谷对自己的准头还是有些信心的。
“嗤——！”蚁族嘴里乱叫了一声。但他也再次展示了蚁族战士的高超素质，只见他压低了头，子弹险险的从他头上擦过。
正是因为鬼谷对自己的枪法太自信了，这枪是下意识对其眉心打得。而对方很可能早就提防着在后方拿枪的他了，有了心里准备后，在最恰当的时机低头。险险地躲过了这一枪。
“我来！”但丘在队友为她争取到的零点几秒里反应了过来。双手握紧剑往前突刺，这里地形狭窄而且地面不平，后退反而容易摔倒。
确实这时乘机进攻更好。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
蚁族左脚对着功成追踢了一脚，正踢在他的盾牌上，虽然被他防御住了，但也限制了他和独孤玥的支援。而因为蚁族是四足站立的所以平衡完全没有问题。
同时右臂探出，蚁刃与窄剑在半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双方武器搅在一起时，但丘明显感到对方的力气要大的多。就在她以为拦住对方之时，蚁族士兵突然向外侧反转蚁刃。
这原本应该是蚁族收回蚁刃贴到手臂上的动作。他们蚁刃的位置就在手臂上手腕后面，是那里长出的锋利外骨骼。
此时反转蚁刃的动作正好将但丘的窄剑拨开，而他正好探身抓住了但丘的脖子，将她拽了过来。
左手拦抱住她并且锁住手臂，让她不能攻击，同时右手的蚁刃反转过去横在她的脖子上，缓步后退。
这一下非常巧妙，后面的鬼谷原本准备开枪时被但丘挡住了，但地形狭窄又无可奈何。这下之后更是完全不敢开枪了。
从一开始他选定但丘作为目标时就是判断出这是几人中最弱的缺口。也是最好下手位置。
接下来只需……等等？！他们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来，刚才就是最好的时机啊！为什么不从后面冲出来前后夹击？！
蚁族士兵猛地看向鬼谷后方，一个尖利的东西猛的在他背后扬起。
士兵笑了。
但随即，那笑容凝固了。
因为，那东西不是他同伴的蚁刃，而是人类的刀剑——染着血的刀剑。
那血，是谁的？！
“给你个机会吧，放开她，我们单挑。”乾古终于出现了。从遇敌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见了，这会儿终于现身了。
“你？把他们？！！”这个蚁族士兵终于开口了，他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
“放心，他们走的很安详。”乾古笑着说，这笑容里没有一点玩味和调侃。他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蚁族士兵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们的计划一开始很顺利。
在没有惊动人类的同时绕后。由身为队长的他吸引敌人注意力，然后前后夹击消灭这帮入侵者。
他们做到了没有惊动对方，他也成功吸引了敌人几乎全部的注意力，敌人完全被作战经验老辣的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甚至还抓到了人质……
但是，一定是中间一哪环出了问题，他们居然——都死了。
死在了一个人的手里？
在乾古身后的过道里，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具虫族的尸体。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骗了这个虫族的小队长。
他的部下死的是不是很安详不知道。
但绝对死的——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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