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羊毛兜帽刺的赫夫脸又疼又痒,这样的衣服也就只有那些长着鱼皮的深潜者混血才穿的惯吧,她向身边的利维坦看了看,不得不说,即使是穿着这样糟糕的装扮,她也看起来也美的惊人。自从利维坦向自己坦白她身为人偶的事实后,她对利维坦的好感简直翻了一番。而且如果她是人偶的话,从理论上讲自己和她的性别并不一样,也就是说,自己可以试着和她交往。虽然利维坦也不一定会同意,毕竟人偶可能不会知道交往是什么意思,即使知道,她也看不出利维坦有什么理由同意,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有人格魅力的人。况且不管怎么开口都太突然了,自己连这份好感可不可以称之为爱情都不是很确定呢。“你确定你把那个负责祭品的教徒藏好了?”利维坦突然的发问让赫夫一下回过神来,也为这一通胡思乱想画上了一个句号。“我猜他要等到今晚的事结束后才会被从那个箱子里找到并放出来了,没有被弄死可算是他运气好,我们今天的目标是教主。话说,这头牛真是固执。”她费力的拽了下手里的牵绳,那头牛的鼻环把它的鼻子扯的变了形,“我们不会让你被献祭的,喂,拜托,快点走啦。”那头牛开始慢慢地跟着她踱步。“你拿上匕首了吗?”她又问利维坦。利维坦从长袍里掏出那把有着皮质刀鞘的匕首,拎着刀柄冲赫夫晃了晃。“那我们就过去吧。”
赫夫从没想到在渔业码头那片低矮而拥挤的铁皮房屋中藏着这么大的一个广场,也没想到在那件事后自己对大海的厌恶感会有这么强。里大海较近的一面有一个一人高的祭坛,看起来好像那些乡村演唱会或木偶戏的舞台,广场的四周插着火把,颤抖的火光映在海面上,使气氛愈发的诡异起来。利维坦已经走到了祭坛边,那头牛静静地站在她身边。当广场上挤满了穿着长袍浑身充满鱼腥味的教徒们时,铺天盖地的恶心包裹住了赫夫,她弯下腰,扶住自己的膝盖,冷静下来,她想,一会利维坦作出行动之后还需要自己用枪制造一些骚乱来使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变大,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直起身。古怪的鼓声传来,仪式开始了。广场上一直持续的嘤嗡声立刻转为了一片寂静。教主走上了祭坛,开始用某种黏腻的语言吟唱或者说,喷溅祭文,似乎是个老年女性,等她念完,估计献祭仪式就会开始,而我们也就该动手了,赫夫想着,把手伸进长袍内侧,摸住了用皮枪袋挂在大腿上的滑膛枪。教主开始跳一种蛙形舞蹈,在火把的照耀下,她看起来好像一只真正的两栖动物一样。有人对利维坦耳语一阵,她便开始向祭坛上走去,赫夫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枪。教主继续着那畸形的舞蹈,并开始绕着那头牛绕圈,用手抚摸着那头牛,浑身被火把映成了橘红色,最后她停了下来,向利维坦伸出手,想要拿起她手里已经脱鞘的匕首。突然,她的动作停住了,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在了祭坛上,然后开始抽搐,利维坦从她背后抽出了那把匕首,扔到了地上。信徒们一片寂静,全场鸦雀无声得让人害怕,没有一个人动一下。利维坦把教主翻了过来,用沾着血的双手在她的长袍里搜寻她的日记本,但她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在她背后,另一个教徒从阴影中走出,胸前金色的吊坠闪闪发光。
该死,弄错了,那个人只是个祭司。“利维坦,小心!”赫夫声嘶力竭地喊道。利维坦转过头,真正的教主已经拿起了那把匕首,冲着利维坦颈部的关节处砍去,虽然利维坦十分牢固,关节处却很容易被损坏,就像人一样。一声巨大的火枪发射的响声在广场上回荡,教主背后喷出一股血雾,也倒在了祭坛上,现在那上面都是血了,连利维坦的脸上也被溅上了许多血珠,她罕见的呆住了。赫夫右手端着枪,挤过人群,一跛一跛地走上祭坛。真正的教主是一个中年男人,褐色的头发被鲜血浸湿,黑色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天空,似乎已经断了气。赫夫在他的长袍里摸索一阵,找出了一个厚实的皮面本子,又一把抓起他胸口的吊坠,“利维坦,走吧。”“看起来操作难度比较大。”自己的长袍被拽了拽,赫夫回头看去,一个广场上的人都开始接近祭坛,眼看着祭坛就被那些穿着棕袍的教徒们围住了,他们以扭曲姿势爬上了祭坛,默不作声地包围了赫夫和利维坦。“我看我们是活着出不去了,”赫夫给枪上了膛,转过头面向利维坦,脸被火把映得通红,“很抱歉把你牵连进来,不过我还有些话想告诉你。记得你问我我们能不能谈恋爱的问题吗?”“嗯。”“其实可以,我喜欢你,利维坦。虽然你肯定不会喜欢我,但要是我现在不说的话,以后也没有机会了。”她一只手握着枪,抱住了利维坦,没想到利维坦却发话了:“你说的话有两个错误。”“诶?”“首先,我们逃的出去,”利维坦也抱住了赫夫的腰,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道,“其次,我也喜欢你。”
“哈?啊啊啊啊啊啊!”赫夫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因为理解了利维坦的那句话还是因为被利维坦拦腰扛在了肩上才发出了后面那串声音。但是利维坦没有解释,直接扛着她对着面前的几个教徒一记飞踢,“哇啊!”赫夫的肚子被迫与利维坦的陶瓷肩膀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或许负距离接触这个形容更妥当些。利维坦忽的跳起,落在了祭坛下的广场上,开始飞奔起来,被她扛在肩上的赫夫随着她脚步的频率发出着惨叫声,今天自己最下面几根肋骨非得青了不可,尽管如此,赫夫还是得尽力憋住才能让自己不发出幸福的尖叫声。不出几分钟,她们就跑出了港口的那片贫民区,整个过程中试图阻止她们的教徒们要么被利维坦击倒,要么被利维坦肩上的赫夫用枪杆打到一边。印斯茅斯的火车站是她们的目的地,只要她们坐上火车,她们就可以安全回到亚卡汉姆了,那群邪教信徒势力再大,也不敢在有警署的火车站动乱。
火车站里还有几个拎着皮箱的旅客,正等着开往亚卡汉姆的晚班火车到来,然而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刚刚跑进来的那个少女吸引了,当然,更加引人注意的则是她肩膀上扛着的那个人,虽然那个人被放下来时一副被颠到虚脱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像是在天堂转了一圈一样。“那个,回亚卡汉姆之后可能你得扛着我了。”利维坦坐在火车里格子花纹的座位上,戳了戳坐在她对面一脸神游天外却又一脸傻笑的赫夫的膝盖。“啊?怎么了?”赫夫的眼神不再那么游离,但是笑容一点没减。“刚才跑的太快,把之前就出了问题的齿轮晃得彻底不转了,现在我好像没法走路。”
赫夫托着利维坦的膝盖窝和肩胛骨,在亚卡汉姆的大街上走着,利维坦虽然体形娇小,身体里的金属机械和陶瓷的外壳和躯体则让她抱起来十分沉重,况且赫夫每走一步都想要揉一下自己的肋骨。但是这疼痛至少说明这不是在做梦。她用脚踢开了自己小店的门,把利维坦放在了自己的工作台上,甩了甩胳膊,揉了几下肋骨,带上手套,然后褪下利维坦的衣物,打开她腹部的盖子,开始修理利维坦。“你的动作蛮轻的,比创造者要轻得多,比霍华德还要轻。”“因为我喜欢你啊,修理的时候肯定要温柔一些的。”“这个就是温柔吗?”“不只是这些哦,温柔有许多种表现方式的。”赫夫对躺在工作台上的利维坦笑了笑,我会让你一种一种体验到的,她暗想道,还有,霍华德到底是怎样一个讨厌的老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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