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宿舍。
狂风击打着玻璃,喤啷喤啷的响。
天空被浓密灰暗的雨层云笼罩,宿舍外头一片漆黑。远一点,校区二十多栋大楼窗口冒出斑斑星光,离远看上去仿佛到了夜晚。
推窗而望,宿舍外的街头熙熙攘攘的,聚集了二三十个女生,每个人手推着行李箱子,肩头挂着大大小小的包,之后在某教职工扩音器的指挥下统一乘上大巴离去。
外面静下来,我在床上翻了个身。
不知是不是宅家养成了懒习惯,大学难得的假日,一心只想缩在房间。
“天澄!天澄!”
某把愚蠢的声音响起。
不知是不是看准了每个礼拜日赢爱固定去体检身体,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机会,法哀准会在这时候出来,反正宿舍人多,她就冒充学生四处游荡。
这个时间,她躺在赢爱的床上打着滚,很享受的样子。
“天澄,你说过陪我去看衣服的!”
“您老人家自己去啊。”
“我!没!钱!”
“别一脸正经地说出口啊!”我懊闷而心不在焉地反驳道。
现在手头的生活费有点不够,早知道还要出来混社会,前两年就不组四路泰坦了。
“上次离开地下湖后,你说过会给我买衣服的,想反悔吗天澄?”
“不错,想对了,就想反悔。”
“那我去找你的妹妹。”法哀哼一声,跑去门口。她似乎想起什么,手兜住门框止步,目光瞟向我,道:“你害怕你家丫头知道我吧?那我去找她好了,没准还能交上朋友。”
“……”
拜托,饶了我吧。
综上所述,半耸着脑袋的我,身边跟了个洋溢热情的女生,逛到了大学杂区的流行服饰卖场。
我给了法哀两百块打发掉她,自己坐上卖场外的长板凳,仰高了头,心如死灰,视线追向被大风驱赶而剧烈翻腾的雨层云。
“快下雨了吧。”
我情不自禁喃出声。
“啊,哎。”
心情变差了。
我落下来头,霎时楞了一下,对面恰巧经过的人也楞了一下,停了下来,裙摆随风撞上了大腿,显出下面好看的一双被黑丝包裹的玉腿。
目光交会上,她眼眸一亮,嘴边挂上甜笑。
“哟,哥。”
是罗心澈。
妹妹刚往我这里走,恰好旁边闯出一只手提着购物纸袋,脸上乐开了花的妖灵。
“嘿傻澄,我这身漂亮不?”
妖灵少女挡住我视线往我脸上一晃,身上贴身的米色低领衬衣胸部部位丰满圆滑,两只软柔的大团子挣之欲出。
耳边风声大起,路边的假槟榔树沙沙作响。
我绕过法哀偷偷瞧一眼后方的心澈,妹妹双手合成拳头垂直摆下,头歪向一侧,两只眼睛盯着我眯眯笑着。法哀注意到她,嘴巴惊讶似的张了一下,眼珠子极快地瞄向我一下。
可恶!都是你的错!
“哟~”
心澈无视了法哀朝我走来,脸上依旧笑容满脸,但隐约有一丝心怀鬼胎的邪念,像是随时要纳人小命的不揭而怒的威吓。
“哥,在跟谁约会呢?”
哇咕,听到这句话,心脏瞬间都停了。
我连忙偷窥一眼法哀,这一眼不看不知道,她整个人的气质变了!一只娇手搭胸,一副淑丽端仪的静美人姿态。
心澈往我靠近后,法哀不矜不伐地向来者问候:“您是,安琪的妹妹吧?”
丫头诧异了一下,语气干脆的反问:“你谁?”
“我是安琪的朋友,叫哀水娶。”
“哦……”丫头双手放腰后,“你认识我?”
“不,听安琪说的。看见你过来,就情不自禁想打声招呼。”法哀翘起下颚,朝我发出只有我才能理解的得意目光。
天上闪电涌过,雷声哼轰哼轰的闷响。
她俩并着肩走,活泼的心澈始终在聊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法哀脸色不改,温声柔气地似乎也诉说着什么,大风吹起来,两人的头发摇曳不止,像一只灯笼下的两束异色流苏。
我觉得冷,抱着手肘走在后头。
“你说老姐提起过我,老姐他会说我什么呀?”
“就是‘丫头’很可靠什么的,她经常会说呢!”法哀板滞一下,似乎没料到会被追问。
“嚯,哪里可靠?”
丫头眼眸发亮,视线兴致嫣然打了过来。法哀绞尽脑汁回答道:“就是说,自己的妹妹很温柔啦,但有时候又很粗暴,说话习惯肆无顾忌,但为人处世意外得很靠得住……就说这些啦。”
天!呐!
——你在说什么?!
温柔?心澈哪根头发丝温柔?我们从小一起生活,丫头一向唯我独傲,小学时打飞男同桌,往男厕所拨水,中学时挑衅一群女生中有高年级大佬作靠山的带头大姐,高中时直接一人一扫帚打进了教导处。
妹妹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天地之间万物皆可捏一下的活泼小丫头。
“啊?没有啦,这话怪让人不自在的,老姐,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这么说我。”
心澈略带害羞地轻笑一下,腼腆起来。
天!呐!
——你在装什么?!
印象中,野丫头从来没有这么谦虚过吧……
和风抚过脑袋,路上空易拉罐被风扫去了街角。
妹妹话头一转,问:
“老姐她倒是不可靠!宿舍她是不是很坏?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没有。”
法哀接话接得很快。
“她心地很好,这两个月都会参加宿舍的大扫除,对了,上次我生日还送了长靴给我,安琪记得?”
我瞄了一眼法哀,她朝我笑着,笑得跟梅花一样,但只有我觉得这比抹布还黑。
“啊,长靴还行。”
你继续演,回去就拆了你。
雨丝一点点变大,落到脖子上冰冰凉凉的。我们还聊了一会,最后妹妹钻进一间灯饰明亮的烘焙店,与我们分开了。
“刚才我说的不会不算数吧?”
餐厅里,餐桌对面的法哀举起叉子,抱有期待的试探地问。
“当,然,不,行。”
我咬下竹筷上的一绺绿豆芽,直截了当地回答。“存款几乎花光了,接下来还得挣生活费,靴子什么的,你看我以前的篮球鞋行不?蹦跶个一两年都不会坏,质量可好咧!初中带班里的人突破进市里打比赛,那双鞋让我发挥出了三倍的实力鸭!”
法哀嘟起小嘴,倒并不领情。
“不要!现在这么拮据,还不是拜你前些年的挥霍。”
“那不叫挥霍,那叫为了信仰而活!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沉浸在纸片人的魅力中不可自拔,在《王者黑丝2》中大杀四方登上国服榜首而身浴荣耀!才不会对现实的苟活产生兴趣呢!……哇香香香。”
菜上齐了,油渣炒芥兰,开水烫猪肉(已切),附赠一辣一酱油。
“天!澄!”
法哀怒拍桌面,向我怒目而瞪。
我夹起一片肉,肥的一层晶莹剔透,瘦的一层纹路清晰,两面蘸一点酱油,一口下去,水煮肉特有的一股鲜在口中膨散,口感不涩不腻,滋味正好。
“我不管,靴子!我就要靴子!不给我买的人都是傻蛋!白痴!智障!给我买给我买给我买!靴子靴子靴子!”
我无视耳边的杂音,一口接一口吃下去,法哀吵到一半停下了,动起叉子也吃起来,最后变成我俩抢着吃。
“一共16块。”
结账时服务员小哥说道。
我看了眼账单,说了句小哥你没看错吧是不是漏算了什么,小哥瞄了眼账单,回了声没错,然后递给我一张本店的传单。
“今天是本店4周年活动,18点过后的客人一律8折。请问您们是情侣吗?只要多加一块,就能换活动限定的纪念品哦?”
离开餐厅后,法哀生了气,脸撇一边闷不哼声,我缓慢地走在后面,手中攥着贪便宜一冲动换来的纪念品。
纪念品是金属材质的发饰,顶端镶有金属雕蚀的银杏叶,但加工并不精细,银杏叶的轮廓模糊,成品简陋。
我一路走一路端详,路过的街灯闪晃一下,手中的饰品就会散出炫目的银光,抛光的金属表面流转着变幻不定的幻彩。
“也许,正适合呢。”
“什么?”
因为我喃喃自语而转过身的法哀“啊”了一声,我举起双手,定住她的头不让她动。
“干嘛啊?”
她稍有不耐烦,粗鲁说道。
我放开手后发出心满意足的一声,法哀察觉到我所做的事,手往头上摸,捏住那枚发饰的一角。
“算送给我吗?”
“可不是嘛。”
“哼,别想用这玩意搪塞过去!”
“但它真的适合你啊。”
法哀侧过头窥探我一眼,眉下长长的睫毛似不受控地掠动一下,那一刹目光分外柔媚,握住发饰的那只举起的手仿佛没力,沉下几分。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我就是想要靴子!以后你得买给我?今天已经很晚了,就先回去好了……以后你一定要记得!”
法哀又恢复先前的气势,气冲冲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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