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4年9月1日 基纳城Ⅵ区 晚7:16·
·崎元遥晶 | 九九有栖·
“啧，我把这件事给忘了啊......”
艾丽丝朝上瞥了一眼，随即稍带懊恼地叹息起来。
“那个是？”
崎元看着头顶的扬声器，不解地发问。
在那之后，通知又响了一次，随后便重新转换，将之前在播放的柔板音乐从头开始放起。
“是啊，是什么呢......”艾丽丝继续叹气附和着，“我记性还真是差，这种事情都会忘记。”
电梯在途中停下来后并没有继续向上行进，而是依旧停在原地。
“......？”
崎元看着艾丽丝的样子，不知道是否应该由她来重新摁下楼层的按钮。
“嘛，就是那么一件事，遥晶你来这里的时间挑得不太巧。”半晌，艾丽丝叹了口气，重新开始运作般朝她搭话，“你听说过那种犯罪预告一类的东西吗？”
“诶？”崎元被并没有料到的问题难住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怎么和你开始说好呢......总之，昨天，有一个不太像是犯罪集团的什么团体当众发表了犯罪预告，而且是在英雄广场那里的直播，记得是宣称要炸掉基金会银行在Ⅵ区的总分行——嗯，就是这样一回事，所以在他们预告的时间前后，也就是今天下午到晚上的这段时间，Ⅵ区这里被实施宵禁了，当然，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管制。”
“这，这样啊......”
对一下子被告知的有些不太现实的隐情，崎元并不知道如何回答，“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坐车了？”
“啊啊，不光是这样，我们理论上是只能在这个机场提供的什么地方过夜了。”艾丽丝想到这里苦笑一下，在崎元之前先摁下了电梯一楼的按钮，“不管怎么说，开车肯定是不可能了。真可惜啊，我还想给你看看自己引以为豪的爱车之类的。”
“那就明天再看......？”
“啊，明天再说吧。”艾丽丝靠在电梯的观景窗边，“不过话又说回来，遥晶你真的就想在这里凑合一夜吗？从日本过来花了那么久，肯定没有洗澡也没有好好休息过吧？”
“唔，是呢，但那也没办法吧？”
艾丽丝望着窗外的脸轻快地转了过来，脸上带着想要恶作剧一样的随性笑容。
崎元反射性地觉得她肯定没想说什么好主意。
“呐，遥晶啊。”
“......嗯，怎么了吗？”
“你是学那个的吧？位面学的新生。”
“是的。”
大概真的要不妙了。
“那样的话，一个两个的，那种......魔法一样的东西，你应该是学过的吧？”
啊啊，我就知道——崎元耷拉下肩膀，垂头丧气地这么想着。
与此同时，远方传来了一阵令电梯内也颤动不止的巨响。
“欸？！”崎元没能抒发完自己的无奈，并不得不在开始抖动的电梯舱内重新平衡自己，“又怎么了？！是您之前提到的那个吗？银行劫案吗？真的发生了吗？”
艾丽丝倒是一副镇定的样子，仅仅是扶住了身后的扶手，稍稍在原地换了一下站姿。
事后想来，崎元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应该察觉到什么，不过当事人往往从来不会也不该有那么敏锐的洞察力，不然往脱离实际的角度去考虑的话，故事本身也难以成形——不过这些暂且不提。
“不，银行不在那个方向。”艾丽丝在站稳后稍稍扶了一把崎元，“大概是什么地方出了别的事故。比起那个，你的确是埃希克拉夫特大学位面科的新生，对吧。”
“哈啊......嘛，是的。”
“那，问题就来了，”艾丽丝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我知道位面科的入学考试就需要新生做一些相当了不起的东西。既然你成功入学了，那也一定能做到一个两个的吧？像是随随便便念了两句话就让自己飞起来啊，做出传送门啊什么的——你都会些什么呢？”
这的确是一般人对这门学科的认知，崎元这么想着，就好像心理学者在他们眼里不是成天对着疯子做研究就是在房间里看着躺在长椅上的客人抒发胸臆，又或者化学实验室里的试剂绝对要五颜六色才够专业那样。
“那个，您知道位面学是怎样的一门学科吗？”
姑且试着向自己的房东确认起来。
“大概吧。解析了某本古代书籍，引发七十年前的爆炸，在巧合下开发出D引擎运作原理，基纳城能够稳定地浮空也是多亏了你们一点都不要命的研究——但就算是现在，你们也没有一丁点能够归纳成为理论或者学说的可靠发现，全部成果都基于不断对七十年前的爆心地的探索途中的巧合——正可谓是轻浮却又好运的一门学科，与其叫作科学还不如说是探险，对吧？”
“......您倒是知道的很详细呢。”
崎元无话可说，虽然只要有心任何人都能从网上得到这样的结论，但这么做的前提就代表了艾丽丝对位面学的了解并不仅限于能够原地造出跨越数千公里的传送门这点。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说着那样的话？我们怎么说也不能算是魔法师，更不是人人都能想变魔术一样做出那种事情来。”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艾丽丝摆摆手，“不是学了这门学问就能变成超能力者。但我问的也不是这个。”
“哈啊......”
“我想知道的是，”艾丽丝抬起眼来看着自己，崎元这才意识到自己未来的房东其实要比自己还矮上不少，“崎元遥晶，你又如何呢？”
那样的眼神令崎元感到些许莫名的不安。
“......为什么那么问？”
“那当然是——”
艾丽丝离开窗边，向崎元的方向走了一步。
“唔。”
“当然是为了快点回家啊，不然还能怎样？好啦，快告诉我你会不会瞬间移动之类的嘛。”她的脸上没有方才的迫切，就像那是一瞬的幻视，仅此而已，“我可是还给你准备了一顿晚饭，不回去的话放到第二天可就坏了。”
“嘛......”
崎元终究没有意识到什么，为难地挠了挠头。
电梯终于重新抵达一层。双开式的电梯门平顺地打开。艾丽丝走了出去，还在原地为难的崎元也匆匆跟上。
“我其实怎样都好就是了，但遥晶你一定没休息好吧？后天就要报到了，不好好休息一下调整作息可不好。”
“可是违反宵禁外出算是违法行为吧。”
“没出机场的话不就不算吗。”
“但是，私自进行位面学相关的操作和实验也是违法行为。”
“唔——”艾丽丝稍微有些被难倒了一样地低头沉思了一会。
“您看，您也不觉得违法是件好事吧？虽然是很累了，但我其实——”
话音未落，头顶的天空一时间暗了下来。
十数架悬浮在低空的装甲艇从刚刚回到室外的两人上空掠过。
恍如归乡的鸟群遮蔽夜空般声势浩大，却也编队整齐，朝着先前传来震动的所在直直飞去。
“......”崎元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那个，基纳城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我听说这里的犯罪率是世界最低的才对啊。”
“嗯，平均每16.12年才会发生一次犯罪事件。”
“啊，那好像确实是很安宁的样子——不过这个数据是从哪里来的？”
“维基百科的页面介绍。顺带一提，”艾丽丝看了看悬浮艇编队远去的背影，忽而像是觉得十分好笑般轻笑起来，“上一次登记在案的犯罪记录就是在16.12年前发生的。”
崎元不置可否地看着艾丽丝的笑颜。
“骗你的啦，哪里会有那么精准的记录数据嘛——还.12年咧。”轻笑转为大笑，艾丽丝愉悦地拍着崎元的背，像是用力笑到甚至感觉到疲劳那般，微微弯腰喘气，“哈哈哈......啊啊，对了，之前说的会不会魔法什么的也是在逗你玩啦，千万不要当真哦，我还不想因为任意门程度的违法行为就吃牢饭。机场也应该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在附近酒店的客房，现在就回去问询台看看吧？”
“哈啊......那，那我就放心了。”
崎元勉强附和起艾丽丝的笑声，重新朝候机厅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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