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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遇

第二章 相遇

这大概是乃吉人生中最尴尬的一段时间,躺在大街上的地上,起来也不是,开口也不是,幸好周围的人都是没有感情的NPC,不然他真的想找个下水道钻进去。

幸好对方不是什么难搞的家伙,很快就原谅了他,让了开来。示意乃吉站起来,乃吉如获大赦拍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他的影子一下子就盖住了对面娇小的女孩。

这才发现,对方五官精致特别,棕色的头发前面挑染了几条白发,在这下面的是浅的刚刚好的红色眼影。标准的东方人黑瞳孔,脖子上系着很小的铃铛,耳垂挂着小方块耳饰。

“樱乃吉。”乃吉还没忘记自己是个绅士(各种意味上),于是就先自我介绍了。

“桐生萌”对面的女孩也不含糊,虽然乃吉比她高出一个头,但是她还是一边自我介绍往前逼近了一步,吓得乃吉往后退了一步。

太阳就在这两个人正上方闪耀着,天空上涂满了油漆质感的白云,这个城市大多数的建筑物都是玻璃制的,倒映着天空上的云和飞驰而过的车辆,还有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正中的乃吉和桐生萌。

就这样,对于乃吉来说,在经历过这漫长无聊的几周以后,他与“另外一个活人”在这个世界相遇了。

..........

“所以说,你在这儿几周,就光干掀女孩裙子这事儿了?”桐生头也不回的对着乃吉说,她站在乃吉的书架前挑选着什么,两人到了乃吉在这个世界的临时住所,大厦公寓里一层没有NPC住但是却布置的好好的房子。

“瞎说,我这是,测试NPC们的反应上限!”乃吉在客厅沏茶,他的客厅和床是连在一起的,下床了走几步就能到客厅喝茶观影,是独居或者没有外人时最舒适的布置。床边是竖立起来的几个书架和台灯。

在回来的路上两人互相交换了彼此的情报,乃吉只能依稀记住自己来这个世界已经几周了,而桐生则是四天前刚来的,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两位可靠的伙伴,但是现在已经被她派出去侦查了。

这也是桐生抱怨乃吉的原因,这个家伙明明已经呆这么久了,但是却连这个城市的基本情报都没有多少。大概要说的话,能说出街上每天固定刷出来的每个女子高中生NPC的胖次颜色吧。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接过乃吉递过来的茶,坐在了床上,手上拿着一本从书架上刚取下来的莎莉·格林的《混巫的抉择》,黑色的书面用金边烫了一个被植物缠绕的破牢笼,一本讲述了在善恶分明的白巫师和黑巫师的世界里,拥有了黑白各一半巫师血统的混巫、并不被巫师界接受的主角内森逃出牢笼后的一系列故事。

倒是和他们的境遇有点像,因为数据压缩而失去了记忆的他们既不是行尸走肉的NPC也不是记忆完整的人类。

客厅的另外一边是通透巨大的落地窗,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床边,望着外面发呆。光亮透了进来,客厅里的家具影子被拉长。

乃吉嘬了一口茶,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们已经讨论过关于这个世界的事实了,桐生能掌握到的记忆是,他们都曾经是《爱丽丝游戏》最优秀的玩家之一,虚拟现实社会制作的过程中一定被偷偷做了手脚,让这些可能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们进入到了设定好的“虚拟牢笼”之中。

至于为什么,那可能要获得更多记忆之后再进行探讨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肯定是个巨大的阴谋。

“呯”桐生突然大声的合上了书本,声音把乃吉拉回了现实。“我有跟你提到过‘爱丽丝之夜’的事情吗?”

“啊.....”乃吉思索了一下,“那个虚拟AI的分身会跑来我们这个世界把我干掉的日子吗?”

“嗯。”

“除了干一架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吗?我想和她讲道理,我超擅长的。”乃吉说着没心没肺的话,他现在连自己是啥都不知道,也想不出有啥好表达的。毕竟他检索了一下自己所剩无几的记忆,好像没有自己很厉害的印象。

“你可以尝试和我讲道理。”桐生挤挤漂亮的眉毛,把书放了下来,一转身把乃吉推到了床上,乃吉诧异的看着她。

桐生的手穿过乃吉的腰,把他按在了床上,压在下面。乃吉闻到了清淡的月桂花香、她的气息,她柔软的身体,头发垂到乃吉的脸上,痒痒的,乃吉觉得自己的背后也痒痒的。

“说吧,你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久,面对这么多青春靓丽、反应迟钝的姑娘,就没想过要做什么事情吗......”桐生的身子压的更低了,乃吉几乎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但是他就这么盯着她的脸,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桐生更近了,手穿过乃吉的耳朵磨了磨,然后拿走了什么东西丢到了后面。白光展开,那是一个诺雅方块,虚拟空间一下子展开起来。把整个房间容纳了进去。

乃吉在意识消散之前反应了过来,桐生要对他开启爱丽丝游戏的个人剧本模式,测试他的战斗力。这个模式相当于当年虚拟现实技术还没达到这个高度时人们热爱的“跑团”,让别人以自己设计的剧本世界里的‘一名角色’的身份进入自己的世界。

.......

“呐,呐?听得见吗?”乃吉在黑暗中隐约听到了声音,是很温柔的女声,但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睁开眼,视线里是朦胧的玻璃和一个看起来很苗条的背影,在桌子前的一堆仪器前忙碌着。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回复但是张开嘴巴只能听见咕噜咕噜的气泡声,身上可以感受到被无数输液管约束住的感觉。

“我现在应该是进入了桐生萌的虚拟世界,这看起来像是个实验室啊。”乃吉心里想着但是因为在培养槽里,隔着绿色的液体没法好好的看清环境。

似乎是看到了乃吉的回应,外面混乱嘈杂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喜悦,有很多人的身影在扭曲的玻璃罩上放大了,看来是凑了过来。其中一个人在手上的屏幕里按了几下,像是有什么启动了,一开始玻璃罩里的感觉是空空的,像是漂浮在宇宙里,又像是深海中、母亲的子宫里。慢慢的,发散到黑暗里的意识开始聚拢起来,乃吉开始感觉痒痒的,浑身上下都是。像是有无数的小鱼在亲吻他的身体,似乎有什么正在生成。掌控身体的真实感开始重回,身上被输液管约束的感觉越发明显。

紧接着好像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低沉的震声,艰难的渗透进玻璃传进乃吉的耳膜里,听起来像是嘶吼声。是在身处建筑物的深处里响起的,朦胧的视线外跌跌撞撞的进来一个人,和人群说了些什么。所有人开始慌乱起来,将仪器设备摞在一起抱走。一个纤细的身影好像注意到了乃吉,走了过来几乎是贴在了玻璃上,虽然乃吉看不见她的样子,但是话语一字一句的清晰传进了耳朵里,声音像是空气一样包裹住了他,是一种奇妙的像是在脑海里响起的感觉。

“我们是你的创造者,也是叛徒。去做吧,你是唯一一个纯黑色的爱丽丝。”乃吉听到声音后的第一反应是爱丽丝游戏的自主AI“漆黑的爱丽丝”,不知道桐生萌设计这句话有什么深意。总之-------

这声音让乃吉浑身突然一沉,像是灵魂突然从高空里坠落回身体中。伴随着白雾和呲拉的声响,容纳他的玻璃容器开始打开。皮肤突然传来轻微的刺痛感,是突然暴露在空气里寒冷的感觉。久违的刺激让乃吉瞬间找回了自己的身体掌控权,浑身的细胞都像是被瞬间激发了一样,他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像是一个即将溺死的人突然又挣扎浮上了海面,大声的一边咳嗽一边喘起气来。

即使视线还是模糊,一边咳嗽一边抬起头想要找到刚刚人群的乃吉,突然就呆住了。哪里有什么人影,视野里全是一片残破狼藉的景象有不少的玻璃容器已经碎裂开来,里面的东西早已不知所踪,玻璃渣掉了一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寒冷的感觉让乃吉瑟缩着抱住了自己。身后的圆柱形的低温容器,固定在地面上,不少的金属管连接着容器和地面,阵阵白雾还在不断的从容器里缓慢的冒出,看来管道起到了供给能源与冷却液的功能。

再往周围看,天花板上是普通的白炽灯,不会很亮刚刚好照亮了灯下的一张大桌子和一旁的一排金属长柜。桌子上堆满了纸张,看起来是什么的资料与病历。乃吉走上前去查看,注意到了有一张纸张被压在一叠纸张下,露出了一部分。那是一张贴着照片的病历,照片上依稀能看见是个红发的女孩。

“这是......?”乃吉伸手把它抽了出来,纸张有点发灰了,似乎被压在下面很久了。上面的印刷体字迹也被污渍弄的看不清,只能依稀看出像是一张病历的样子。女孩的照片上被画上了个大大的红色圆圈,让人联想到了给合格的商品做印记的样子。 在病历的最下面勉强能看清楚几行字,似乎是后来手写上去的。

“我们终于决定下来了,绝对不能让那帮蠢猪把这些希望交出去。我绝对不能认同那种牺牲一部分年轻人而换来的平稳与幸福。这与我一直以来的价值观不同。”

乃吉注意到压住这张纸的那叠纸张是照片,很多照片,照片上是灰蒙蒙的天地一个灰色的尖角建筑物占据了画面的大部分。在建筑物的下方是一群灰色的小人,像是在朝拜尖角,又像是在议论着尖角上面的什么东西。仔细看的话,的确能看见尖角建筑物的中央有个影子,像是人形。

“看起来像是一个残破而且乱糟糟的世界啊,”乃吉一边感叹,一边用没拿着照片的另一只手将身后的一排柜子依次打开,在一堆杂物里翻找出了一套黑色的热裤夹克穿上,虽然感觉体温并没有上升或者下降,但是穿上后的确感觉变得暖了起来,衣服与皮肤摩擦的感觉也给他带来了安全感。

果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要让自己的主角光着屁股跑啊,乃吉为自己很快把握到了节奏沾沾自喜。不过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身衣物穿在身上勾勒出来的丰满曲线是.......怎么回事?

“呼!------”乃吉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三两步走到一个没有培养液、完好无损的罐子前面,擦了擦上面的寒气,接着灯光看清了自己的面容。

漂亮的天蓝色头发随意搭在肩膀上,同样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很大,仔细看的话黑眼圈很重,乃吉不由得用自己的手按了按眼眶下面的肉,轻柔而富有弹性。

...........???

什么情况,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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