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雷击事件
“欧阳,昨日的雷击,你也觉得很奇怪吧。”
“啊?”
翌日午休,圣裁社的小教室开着窗,教室内仅有社长李晨空和欧阳浩两人在场。欧阳一如既往地坐在他那块小天地学习着所谓的“药剂知识”,社长则一直坐在黑塑料讲台前上网,此时突然发话,欧阳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雷击‘事故’,或许我该称其为雷击‘案件’。”社长眯了眯眼。
“啊?”
欧阳脑子里还全是化学方程式,正试着理解社长的奇怪猜测。
“社长的意思是——他杀?有证据?”
啪嗒,社长合上了印有青蓝“illusion”(幻术)字样的碳黑外星人笔记本电脑,沉声道:“即使在树下,雷击几率也远比想象中小。而且那名男子是白领打扮,不可能连下雨天不能躲树下这种常识都不知道。”
“或许他正抱着雷击几率远比想象中小的心态躲在树下的呢?”
“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先生。”
“事情才不可能老是这么复杂!”
老实说,欧阳有点烦,他对死者到底是不是因雷击而死没有一丁点兴趣。他只想开开心心地研究如何快速催化氯甲酸甲酯制备大量双光气、如何防止自己吸入那些致命气体、以及如何将这些气体投向指定的地点。
“他身上有三处不正常的伤痕。”
“然后?”
“小腿、眼睛、心脏。”
“雷击正好击中这三个地方不行?”
“你是说闪电先连电了这个人三下,再重重一劈连人带树一起劈炸吗?”
欧阳也感觉自己的说法过于牵强,于是双手环在胸前,一脸“你要说不说”的表情。
“直流闪电的平均电压为十的十次方伏特,二人的安全电压在三十六伏特以下。因此即使闪电没直接劈到人,只是劈中他身旁的树就能把他劈成电视上这幅死相。”
“如果是闪电连劈中他三次,他必定已化为焦炭而不是事发后市民看见的‘衣服焦烂’、‘皮肤焦糊’。”
“而且你想过吗,受诡异小雷击部位的为什么是小腿、眼睛、心脏?”
“先劈小腿防止逃跑,再劈眼睛夺去视野,然后一击毙命?”欧阳浩脱口而出。
“聪明。这也是我认定是他杀的原因之一。”
“之前就已盯上目标,在天气预报上收听到是雷雨天后,便去他常去的森林公园埋伏或跟踪他到森林公园。”
“乘着雨夜人少光暗,先是三下小雷击干掉他,再蓄出一个大雷击或引动云层的雷击,将其死因伪装成被雷劈死,使政府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
凉风从窗外吹进,刹那间欧阳竟有了一种眼前的这位是一名洞察力极强的侦探,而非创立“二中圣裁社”这种秀智商下限的社团的社长。
不过……
“尼玛怎么可能!你这分析有毒啊,‘先是三下小雷击’干掉他,人还能发雷击啊!你以为是复仇者联盟的雷神啊!”欧阳突然感觉不对,忍不住吐槽。
“人不能发雷击?”社长反问。
欧阳本想说“人当然不能发了!你发个给我试试?”之类的东西,但看着社长诡异的笑容,他突然感觉自己想的方向不太对。
用常理想最近的事我就输了。这是他昨晚睡前的总结。
前天晚上,人都可以变角魔,发个雷电么,就是屁大点事了。
“如果是现代武器发雷,可能还好点,不是雷雨天会让他投鼠忌器。但若是雷电能力……搞不好雷雨天气也是他的能力之一,这么一来要裁决他的难度就增大了。”
社长顿了顿,收起了笑容。
“现代武器可能性不大,我国一般武器都不可随意购买,更可况这种先进武器了。而且——能发射闪电的科技枪也没哪个杀人犯肯花钱去买。因此敌人是能力者的几率更大。”
2.拒绝
“然后呢?”欧阳合上了书,他知道不陪社长讲完社长一个人也能讲到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为止。
“如果是能力者,就一定是与我们‘圣裁者’作对的‘弑圣者了。”
弑圣者是对反圣裁者阻止成员的统称,他们除了偷抢钱财,造成事故,就只有一个目的:将圣裁者从这个世界永远地赶出去。
弑圣者与圣裁者是死敌,但不是圣裁者最大的敌人。这些都是昨天中午社长告诉他的。
“哦?何以见得?弑圣者不是该杀我们这种人吗?杀那个市民是什么意思?”
“那位男死者,是省圣裁部的人。代号【钢铁双臂】,能力是两个五星一个四星。表面上在百易通通讯公司上班,双亲已故,单身。”
“虽不能透露,但是省圣裁部的人说了,他那天看过天气预报,已经决定不去森林公园了。”
“综上所述,可以断定他是在别处被杀,再被扛到森林公园的。因此,我们只要调出附近当晚的监控,看看谁扛着麻袋什么的就行了。”
欧阳听社长说得头头是道,嘴角颤抖了下。
“好吧,社长真厉害,在下自愧不如。”
“这点洞察力,是每位圣裁者都该具备的。”社长道。
“呃……我还不是圣裁者吧?我毛线活都没干过,什么手续都没办做过……”
圣裁者一听就是二十四小时无休义工,没工资、没名气,可能还要给什么鬼背黑锅?欧阳可没有舍己为人的博爱情怀,也没有这个时间精力,他还要靠化学竞赛保送大学呢。
“没事,今晚跟我一起做完这个任务你就是正式的圣裁者了。”
“什么!我去!你该不会是想去抓那个人吧!”
“不然请问我跟你讲那么多话干嘛?我又不像是喜欢唠嗑的人。”
“且不说找不找得到,就算找到了,我们打得过吗?”叫欧阳晚上不做作业,陪社长跑出去当有生命危险的义工,他找不到一个同意的理由。
作死啊!我们抓了又没好处,抓不到还要被暴虐一顿,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社长转头漠然地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怕十以内加减法的高中生。
“归零能力者怕雷?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社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是怕自己归零用不好,你就准备一点称手的化学武器。欧阳鸿的儿子,即使连归零都不懂,也不可能会做化学武器。”
“我才不会做什么化学武器呢!”
“那请问你一大早来研究双光气是想干什么?虽然我不是很懂化学,但双光气是剧毒的我还是知道的。”
“不,我不管!”欧阳浩态度似乎很坚决,“反正我不陪你去搞这什么鬼。”
社长嘴角微微上扬,看得欧阳浩心里一凉。
“没关系,朋友,今晚八点,圣裁社不见不散。你只要人过来就行,监控什么我会调好,人我也会提前找到他……”
“埃你烦不烦啊!”他把化学书往地上一扔,“你要烦,自己跟自己烦去!”
说罢,他把书包一背——走了。临走前还不忘重重摔下门,震得教室都抖三抖。
社长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表现,微笑得愈发幽冷。
起身缓缓走到边上,拉上窗帘,关掉电灯,将教室变成他最爱的模式。
“欧阳这种性格,在网上就叫‘傲沉’吧……言语愈是傲慢,事后愈是自责。”
“今晚……你来定了。”
“这么容易就被看透,以后可是很容易吃亏的呢……”
3.电话
现在离早读还有四十多分钟,副社长都还没社团来签早到。也只有欧阳和社长这两个不要睡觉的人才会天天这么早来。
欧阳一走,社长就打开抽屉,取出他黑色外壳的iphone7,熟练地拨通电话。
“命神……呵呵。”
iphone屏幕上显示的,是“万漓枯”三个字。
电话响了三声后接通。
“唉,小子,作业不做给我打电话啊?”那头传来一个清朗的男生,语气却有丝狡猾。
“喂?”社长语调不用刻以沉下就很沉了。
“啊……空哥啊,呃呵呵……”那人态度突然转变,变得有点尴尬。
“小漓,闲话请不用多说。
“啊,好。”
“请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三个月吧……我还没找到她……我想再找找……”
“限你一星期,找不到下次找。”
“不是吧~~”
“不回来,后果自负哟~”
“……好吧……不过空哥就不能再多给我点时间吗……”
社长拿下手机,很自然地按下红色挂断按钮,将手机放入抽屉,再把抽屉合上。
翻开笔记本电脑,点开用户,动作行云流水。
社长的座右铭是,珍惜每一分钟做事不如珍惜做事的每一分钟。
电脑屏幕上一张巨大的幽冥毒龙图片赫然出现。
那是一张血盆大口,鲜红蛇信子外谈,齿间流泻着绿莹莹的剧毒液体。
它是一只亚龙,墨绿的光滑身体不附有任何鳞片;它没有前肢,只有后腿与巨大的双翼;它的脖子很长很长,使它看起来像是一条龙的头被砍掉后又按了条蛇在脖子上。
“与剧毒之灾相比,今晚的任务就是小儿科……但愿欧阳能早些成长起来,早些熟练他的第二能力吧,他第一能力在国内虽然还不怎么嘲讽,到了外国也只有被全民围殴的份。”
轻点鼠标更换界面,他开始默念屏幕上不知谁发来的文字。
“阴影国门被敲开的一刻,它从暗夜诞生。它将大地充满腐败,他所到之处绿草枯萎、鲜花凋零。人类对生存不再渴望,世间只有哀嚎。”
“人类只要看见它,三日内就会毒发身亡。神殿只要被他栖息,就会化为一滩污水。即使是真神,也禁不起它的一口……”
“空气将变得鲜红,河水将变得鲜绿,生灵将回归阴影……”
“时隔一年,圣裁社终于要添人了啊。”社长伸了个懒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4.不对的记忆
在学校的时间是最快的也是最慢的,当你爱上一节课的时候,你会发现它一瞬间就溜走了。当你厌恶一节课的时候,你会感觉它是人生中最慢长的四十分钟。
上午五节课,欧阳又没怎么听。他脑子里全是六氟化硫啊六氟化硫,SF6啊SF6。
嗯,就是那个家用空气开关里装的那种,绝缘性好到爆表的东西。
嗯……那个,我是要现场制备还是做好了带过去呢?欧阳上课又在开小差。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与对数学的厌烦不同,他英语课干脆就不听了,反正也听不懂。一百二十分的考试,猜猜弄弄差不多也能考个五六十分。
这已经是很不错了,听力做对的几率是三分之一,别的选择是四分之一,还有主观题,理论上全猜只能有三四十分,而他却有五六十分。
老师要听写,他听了不交;老师要大家背课文,他不背;老师要大家朗读,他就张张嘴;老师要讲课,他就想自己的东西。
反正班里没人管他,也没人想管他。
下课了。
他还是照例在老师走后把脚往桌子上一搁,然后继续想自己的事情。
嗯……那个人可以放电,说明已经达到空气的击穿电压了。我只有找个比空气绝缘性还强很多倍的气体才行。如果单单只穿橡胶衣,很可能被他直接打没防护的脸一招秒掉。
嗯……用归零防电么?他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昨天的事件已经让他不相信归零了。
然后不能光想着防御,还得想办法攻击。我得准备能够弄晕、弄伤和弄死他的药剂各三管。它们不能太重,而且还要经得起摇晃,保证不误伤。
老实说,他脑中的药剂太多到已经想不好选哪个的地步了。不过他还没用药剂砸过人,因此每个药剂都想拿来在那个人身上做实验。
哼,今天我就让社长和那个什么鬼开开眼。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化学竞赛班”,而不是“无脑刷题的傻x化学应试教育班”。
“狂魔,又在想什么呢?”刘明的声音远远从教室门口传来。
“没什么,我们走吧。”他快速把脚放下,起身离开,“最好避过张标,这样就不是我不请他,而是他自己运气不好,没找到我了。”
谁知欧阳一出教室门,就与张标撞了个满怀。
“我早就到了。”张标淡淡地说,“那天你说的大家都听到了,别想把饭钱赖掉。”
“昨天虽然你做了蠢事,但是知错能改,还是好的。我也就不坑你,每顿只点两个荤菜就好了。”
每顿只点两个?搞得你好像别人都想你每顿都吃三个似的。
不过话说……我昨天知错能改?莫名其妙。X,肯定是社长搞的鬼,吃完饭马上去问问他。他一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最好能趁机讹他一笔。
“呃……那个,现在去还要吃好饭不是得很快跑过去了?不如下星期我再请你吃吧。”欧阳和他们边往食堂走边问,意向十分明显。
然而张标早有预料。“没事,昨天四天狮子头轮回已经结束了,今天都是新菜,不会差。”
刘明见状摇了摇头,欧阳这家伙,昨天刚刚悔改,怎么今天又老方一贴。明明家里钱也不缺,帐却是能赖就赖,吃饭么也只点素菜。
看着欧阳一脸吃了翔的表情,饭是没想赖掉了,张标心情很不错。
原本还以为这小子铁定会赖掉赌注,我也只是打算让欧阳在众人面前出个丑,消消他的锐气而已。他想。
没想到昨天他居然在表演失败后跟他道歉了,这可是破天荒,而且他还发誓说以后一定会认清现实,不让大家困扰。
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反倒搞得张标有点不好意思了。
5.问话失败
今天食堂菜还多的,除了不喜食肉的欧阳,其他二位都点了两个荤菜吃得有滋有味。
他草草吃好不与二人道别就往教室方向走去,张标只道他是要面子,反正饭都请了,他也不在乎这些了。
一巴掌推开社团的绿漆铁门,里面光线黯淡,社长果然独自坐在讲台后塑料椅上。
讲台前堆了十几本褐底金边的“魔法书”,密密麻麻写了一堆欧阳看不懂的公式。它们显然都是副社长的。
“上午药剂想得怎么样了?”社长头也不抬地问,抢走了欧阳的发话权。
“我、我才没想药剂的事,一点都没想!”欧阳转过头,又被猜透了,他惨白的脸有点发红。
“上午五节课都在想啊,这可不好,影响学习了呢。”社长自顾自说道。不知道他真是耳背,还是已经看穿了一切。
欧阳一开教室的门,打算摔门而出。但当他一只脚跨出门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了。
不对!我特么是来找社长问话的,怎么被他三言两语就搞出去了?
他急忙转身,作愤怒状质问:
“昨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什么做了什么啊?”社长又点了两下鼠标,完全没把欧阳放在心上。
“少给我装蒜!我知道你把那五十几个人的记忆改掉了!”他十分不开心,不仅因为社长昨天做的那件事,更因为每次讲话都讲不过社长。
“对啊,为了你好,改成你表演失败的记忆了啊。不然省圣裁社追究过来,我可是要被降级的……”
“呸,你不止把我的表演改成失败!我道歉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把我弄得超级低三下四啊!”
“道歉是人类应有的美德,况且,”社长的眼睛眯了一下,“那是你内心深处自己的意思。”
“嗯?”欧阳突然愣住了。
我内心深处……自己的意思?
他想起自己每晚都会反思今天又骂了谁谁谁,并想好第二天一定要去道歉。然而第二天见到那人的结果只会是又和那人吵起来。
“我先走了。”欧阳心思被说中脸微微一红,转身夺门而出。却不料门口也有人朝教室里冲进来——结果是二人都撞了个四脚朝天。
“砰!”
“我去我最讨厌副社长了!”欧阳起身抱怨了一句又以之前三倍的速度往外跑掉了。
“诶?”副社长刚刚还“哎呀”了一声,紧闭双眼,好像很痛的样子,现在却揉着脑袋坐在地上一脸迷茫。“他怎么看都不看就知道是我?”
“这个得问你啊。”副社长的脑海中自动响起社长的话语,而社长正笑得把头直闷在手臂里说不出话来。
6.出发
金黄的时针划过七与八的分界,五彩的霓虹灯将蓝天闪得紫红,道路上车水马龙,白灯黄灯亮成一片。这里是H市,神舟国最著名的旅游城市之一,如果不是下暴雨,各大道路上的人能多得只能看到一排排人头。
然而H市经常下雨,本来就沿海,沿海多台风,而且这里即使没有台风雨也经常下雨。
小雨还好,大家打打伞就没事。这雨要是一大,呵,就像天上的下水管道炸了一样——每一滴玉珠都能足足有一根手指那么大。那哪里还是雨?打伞也没什么卵用,游客只得乖乖呆在旅馆里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今天天上云那么多,搞不好还会下雨。
“这么早就来了啊。”听见教室的门被推开,社长道。
他终于开了灯,而且不再摆弄他那台电脑,只是靠着窗户发呆。
“哼,还不是怕你万一死了,社里的事情就得我管了。我才不可能帮你管那些东西。”
欧阳今天的穿着很独特,上半身是半件亮黑夹克——中间被拦腰裁断。这是为了露出里面那件白底写着血红“fire”字样的T恤。下身穿着一条黑底红纹的喇叭裤,一双黑皮鞋。样子要多浪有多浪。
他甚至还打了条深黑的领带,若不是手里拿了个违和的高压钢罐,就是活脱脱一个黑社会。
“不错,还是蛮有作为圣裁者的觉悟的。”社长转头看见打的装束,莞尔一笑,“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反面角色啊。”
“还不是你发短信让我把平时cosplay用的衣服穿出来的!什么意思啊,我是完全不懂。”
“这些是作战必备品。”社长回答,他打量了一会,问道:
“呦,你那块红黑相间蛮好看的头巾怎么没带出来?”
“那个嘛……”欧阳把头转了过去,“对付这种垃圾的敌人,不需要带上这种强力装备。”
“不需要换‘那个’性格出场吗。”社长笑道。
“重点不是我要不要‘他’出场把。”欧阳道,“你这穿着,我去,是要夺漫展比赛第一名吗!”
刚刚社长背对着他他还只看到了社长那深蓝大披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这一转身,呵!
“又闪瞎我24k钛合金狗眼!”每次看到社长穿上那套装他都要不禁吐槽。
这明摆着就是炫富,就是炫富!这做工,没有上万拿不下来啊!
这套湛蓝湛蓝的冰霜铠甲,被社长称作“玄冰套装”。各种部件什么臂甲胸甲内甲里里外外十多个,做工精良,材质轻盈。然而似乎只是好看了点,并不能御敌。
即使去年Z省cosplay大赛社长凭借它拿了第二名,个改变不了它是纸老虎的本质。
“你这……我们这两件衣服穿得出去吗?”要让欧阳穿着这身奇装异服去参加漫展还好,要他穿去打人……
“晚上没人看得出来,看出来了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社长很淡定。
“他的位置我确定好了,就在菊霖山景点,离这里三四站距离。我们出发吗?”
“等等。”
欧阳比了个“停”的手势。
“我在问你两个问题。第一,到时候找不到他怎么办?”
“这样啊。”社长摸了摸下巴,“要我找人还找不到,就让天塌下来好了。”
“不行,你没办法让天塌下来。”
“那请你说。”
“我都这么辛辛苦苦拉下脸陪你出来了,要是还找不到,你就得陪我五千块精神损失费!”欧阳浩狮子大开口。
“没事,下一个。”
诶?这么爽快?原本只是想让他说我两句好话而已的。欧阳愣了一下,继续道:
“第二个问题,我回来了要是缺胳膊少腿怎么办?”
“他还能把你打得缺胳膊少腿啊?”看社长的表情,欧阳的这句问话似乎比上句还让社长无奈——就像在问一加一不等于二怎么办。
“唉,社长少有地叹了口气,“你能缺胳膊少腿,我就把键盘吃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
嘿嘿,要得就是你这句话。这么一来看你还敢不敢不给我挡伤害。他暗喜到。
“走吧。”社长有些不耐烦了,扔给他一把血红色的雨伞,“这次伞别忘拿了。”
说罢,社长竟从讲台桌下抽出一把带金蓝剑鞘的宝剑,像个大侠一样地昂首阔步走了出去,另一只手还拿着把蓝色的伞。
“我去,特么还有剑。”他接过伞拎起钢瓶就跟了上去。
于是,一位拎着铁青钢瓶的黑帮大佬与一名铠甲古装的剑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了黑夜灯红酒绿的大街上·····
幸好开始下雨了,街上的人少了下去。
7遇敌——闪电之手
其实原本社长想打的的,然而欧阳浩说早去也是干等还不如慢慢走过去(其实只是不想被出租车司机笑话一番)。二人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菊霖山。
雨开始大起来,大小从细如秋毫逐渐便得肉眼可见,山上的游客也陆陆续续地往下赶,报怨鬼天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啪啪的雨声清脆而不停歇,在暗夜的笼罩下好似演奏着一曲悲壮的魂之挽歌。
不过奇怪的是,欧阳浩和社长都是一手提武器一手打伞,衣服却一点没湿。
大约又是社长的什么能力。欧阳想着,将雨伞侧了侧遮住自己的脸,好让游客们不知道这个穿着奇怪的人是谁。
山路原本不怎么险峻,只是污泥让青石台阶变得有点湿滑,让人走不太快。
“那人现在在哪?”他见游客们差不多都在身后了向社长问道。
“山顶,金器店边上,还有不少距离。”社长沉声。
“他要偷金器?”
“不,是抢。”社长幽幽回答,“估计是昨天自以为的手得太成功,今天又想故技重施。这明摆着是要一道雷把金器店劈个稀巴烂,再公然抢走所有金器。”
“电被雷劈,东西被游客抢走政府也管不了什么吗?”他小声说。
“政府也不用管什么,连人带店都被劈了个稀巴烂,也就没人去报案丢东西了。至于他们的家人,只能说晦气,因为这种案子报不报案其实都差不多,反正查不清楚。”
嗯……社长分析得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啊!”他突然忍不住吐槽,“他特么能把店都劈个稀巴烂,劈我们不是跟拍死两只蚊子一样啊!我们这送死送得也太冤了吧!”
“所以说,你最好用‘归零’而不是化学药品啦。”
社长讲话不紧不慢:“不过也没多大关系,一会我会扛下他的主要火力,你只要一边辅助下就行了。毕竟你是第一次做任务,我会好好指导你的。
说罢社长还比了个剪刀手,看得他不禁汗颜。
好吧好吧,不虚不虚,这种战五渣怎么可能敌得过我伟大的暗神!
尼玛为什么能一击把店批爆的人会是战五渣啊!他现在连自己的想法都会吐槽了。
这里距金店只有几百米了,二人收下雨伞,任凭雨水打湿全身。
“走这里。”社长半蹲着身子,一头扎进了一旁的灌木丛。
虽然有点脏,不过都淋了雨反正要洗,欧阳便跟着社长走进了灌木丛。
敌人一定也躲在灌木丛中,二人算好位子,保证不在灌木丛中与敌人相见。他们是在等待,等待敌人出现的一刻,先发制人!
他们的位子很好,刚好可以看清金店前一小片空地。
金店坐落于山路的一个拐角口,附近没有其他店铺,只有一个空荡荡的亭子与之为伴。
透过雨滴,隐约能看见,金店老板是个有点发福的中年男子。因为可能大雨,再加上老板比较体贴,店员都提早下了班。如今他独自一人收拾店铺关门打烊,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
雨又下大,节奏渐渐转变为“哗啦啦”的暗夜乐章。远方更配有忽闪兹拉的雷电,似是诸神看客的拍案叫绝……
雨,仿佛一粒粒冰凉小石子打在背上,将迷糊的生灵打得清醒……
这个世界的伪装,正被哗哗大雨侵蚀。真正的那方天地,逐渐显露。
“哐当。”老板关上金店最后一闪铁门,发出一声震响。
雨的深处,走出了一名男子,他未打伞。
被雨打湿的长袖只能看出那抹暗夜的深色,巨大的遮口冒顺着雨的纹路仅仅粘在了他的头顶。
雨、暗、人、衣交织缱绻,无法分清彼此。
近了……可以看清他了。
中等个头,偏瘦身材,双手被雨紧紧粘在在衣袋里。他的脚步轻盈,无声无息,有若鬼魅。
漫步雨中,悠然自得。
8.战敌——寒冰控师
社长小心地向欧阳使了个眼色,代表就是他。
那人缓缓抬起右手,任凭雨落无情打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心闪出白光!
黑夜中诞生的星!
社长嘴角的笑容再次浮现!
嘴唇轻轻张合,念出两个欧阳听不懂的单词。”
“Adjudication,begin。(裁决开始)”
“刷!”
身边的社长只剩残影。
电光石火,短兵相接。或许是雨太大。他什么都没看清,社长就与那人过了一招,双方都受了点轻伤。
那人对社长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声音有如亡魂。
“冷藏者·李晨空,久仰大名。”
“哦?那想必你对我的能力也很清楚喽?”李晨空,即社长,手持长剑,披风在雨中摇曳。
欧阳不喜欢直呼社长的名字,因为社长与晨空这么朝气蓬勃的名字完全搭不上边。
李晨空缓缓地,抬起了有着冰蓝发色的头颅。
冰蓝发色?
我ca,社长什么时候带上冰蓝假发的,完全没发现啊!欧阳暗自吐槽,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真是后悔陪社长出来啊。
我去怎么感觉这两个家伙都很吊的样子,怎么办怎么办……
原本还以为这场战应该比前夜要安全许多的,结果……安全个鬼啊!
“七星,【极寒幽冰】。”那人淡淡回答。
“答错了呦!”
“一念幽冰三邪花!”
李晨空左手忽然闪动,三道白花花的东西朝那人激射而去!
是冰箭!
“噌噌噌。”三道寒光被那人巧妙闪过,没入树林。
“这样子啊……”那人若有所思,对战事并不着急。
“九星【邪圣辉冰】么……天赋不错,就是年纪小还缺乏历练……”
晨空沉默。
暴雨如注。
“可惜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黑衣人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得欧阳头皮发麻。
“闪电的神王!伟大的神王!用雷电洗礼我吧!”
一条巨大的雷柱从天而降,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金店老板此时想必已经关上窗洗漱睡觉了。
青白的雷电将那人包裹,直到全部没入那人体内。
尼玛要死了啊!人这么被雷劈怎么还不死啊!欧阳吓得所在一边屁都不敢放一个,更不用说上去帮忙了。
“居然知道在我雷化前不能靠近我,不愧是Z省准王牌圣裁者之一啊。”
“不过,年轻人,还是老老实实躲在家里好!”
右手一抬,一道青白闪电瞬间激射而出!
“一念幽冰九尺墙!”晨空的口诀比他的抬手还早了一拍,闪电击打在冰墙,激起一片雪白碎花。
“真正的强者不是靠星级取胜的!”
黑衣人的吼声倾斜在暴雨之中。
与此同时,九道冰箭朝着那人的各处死角射来!
“一念幽冰九邪花!”李晨空咒语后于技能。
“八千陆雷水流冰!”
兹啦,电光四散。
那人不甘示弱,一招将九道冰箭击得粉碎!
“五星【气象导引】,六星【雷化之手】,三星【闪电抵抗】。九星的你,就由我,在今天弑杀!”
“一念幽冰千针散!”“一念幽冰断冰切!”·····
“宙斯之怒!闪电之弧!”“宙斯之怒!雷霆之路!”……
一时间,雷鸣声,雨声,厮杀声响成一片。
电闪雷鸣!冰针如雨!
幽冰与闪电的舞蹈,寒冷与雷暴的较量!
欧阳傻呆呆在旁边看了半天,只觉双脚酸麻,有点站不起来了。
社长刚开始还占有主动权,跟他杀得难舍难分。但随着战事的发展,社长逐渐不敌,落入了下风。
能力的强弱,永远不能只看星级。天时地利,是排在人和前面的。
若不是下雨天,他闪电的威力一定会低上两三个档次。而且,若不是雷雨天,他的双手要完成雷化仪式也比现在慢好多。
现在就轮到我出场了!欧阳正色,暗自给自己加油。
9.破敌——六氟化硫电解的威力
他小心地把钢瓶换到左手,目光紧紧锁定黑衣男子。
细细看来,他的步伐也并没有太快,然而行踪过于诡谲,左闪右闪,让人攻击不中。
正如前夜父亲的步伐!只不过父亲是以树林为掩蔽,而黑衣男子与雨融为一体而身形模糊。
就是现在!
当黑衣男子停顿施法的一刹那!
“我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了!”
欧阳以自以为最严肃,最讨厌中二的表情念出了这句口诀。
“啪。”,那人脚底刚窜出的锋利冰锥瞬间化为一滩水。
好险!那人暗道,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帮手!
还好他们配合有点问题,刚刚那下,无论是中了哪方的技能都有直接失败的可能!
“我了个大去!”欧阳怒吼,“不是说好我的零波是范围的吗?怎么变成直线冲击了?”
“你的心情状态不对!”李晨空连连躲闪直面冲来的闪电,“刚刚算我的,没料到我们会同时出击。”
刚刚那下结果是,他一招覆灭了社长精心策划的陷阱,而社长则用冰锥帮那人挡住了他的一记零波。
如果中了零波,那人双手的雷化效果就会大大削弱,甚至直接失去战斗力!
那人无暇顾及欧阳,不停地用闪电攻击社长,他有了逃跑的欲望。
“直到千个纪元,世界回归零点,瞬步归零!”
“哎呀!”社长脚速度被归零,身子还在前移,结果摔了个狗啃泥,却刚刚好躲过了对面的一记雷。
“呃……社长我的本意不是定你……你们走得太诡异了。”
“麻烦认真点!”社长一个翻身,刚刚趴着的土地上一片焦糊。
战到现在,二人都有些疲惫,速度慢了,呼吸声也急促了很多。
欧阳集中精神,扬手又是一道零波。
“能量归零!”
“唰”,社长刚刚召唤出来防御的冰墙变成一滩水,闪电乘虚而入,直接炸在社长脸上!
我去我去我去……··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社长你你你死了别找我啊!我我我为什么结果会变这样啊!
“轰”,硝烟散去,社长似乎并无大碍,只是头发被炸成了爆炸头,脸上有点灰。
我去!社长血也太厚了一点吧!
“欧阳,再开这种玩笑后果可自负哟~”社长的声音悠悠传来。
他一个闪身,居然到了欧阳身后。
“啪!”一道雷炸在欧阳左脚边,吓得他哇哇直叫。
尼玛!至于这样报复我吗!我可不是你啊!被这么一炸我就直接跪了啊!
“原来你的帮手是个拖油瓶啊!”那人语气似乎有点得意,那个拥有【归零】能力的“强者”不过是个新手,如此一来便无惧了!
先杀死边上那个小子省得横生变故,再想办法撤离!
我去我去还是不要用归零了!害人害己啊!
欧阳手有点发抖,他想拿起钢瓶,却力不从心,刚刚站起来的勇气已近被消耗殆尽。
不到万不得已,他真心不想用那瓶东西
X,我这一瓶东西可是值不少钱呢!
“啪”又是一道雷与他擦肩而过,吓得他头皮发麻。
我了个去这钱不花命就没了啊!
黑衣男子一闪,竟直接朝着欧阳冲了过来。
“居然以不动来应对我对你走位的预判,想必你也是有点能耐的!”
“不过到此为止,死吧!”
齐人高的大雷球,朝着欧阳直冲过来!
尼玛我不能死啊!我家里攒的钱还没用啊!
“哧!”
无数气体从钢瓶喷涌而出,他开瓶的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怕死的人临死前速度是可以提升十倍的。
闪电湮灭!
“你小子,什么诡计!”那人因闪电莫名消失而怒吼。
然而,他突然捂着脖子,像个肺癌晚期病人一样倒在低上。
“唔,唔,你……”
咦,怎么回事?我喷的六氟化硫又没毒。欧阳有些纳闷。
“唰!”一道冰箭穿过那人的心脏,溅起一片鲜红!
他头一歪,双目圆睁,死得不明不白。
见过前日子的血腥场面,欧阳再看这种东西已无吐意。
社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呦,能用无毒的气体抑制他的呼吸,不愧是欧阳鸿的……”
欧阳突然想起什么,不管社长的语言,拉起他的手就往回跑,一不小心还摔了一跤。
“快跑!”
飞快地爬起继续逃跑,像见了瘟神。
“怎么了?”社长有些纳闷。
“要死啊!我一急忘记六氟化硫电弧分解!他刚刚那记雷太大了!“
欧阳语言急促。
“恩?”
“要死啊!六氟化硫电弧分解!六种产物都是剧毒!不是雨水阻挡扩散,我们都要完蛋了!”
擦,关键时候掉链子,自己这么一搞等于说是网大气里喷了整整一罐毒气,环保局查上来特么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没办法,先逃了再说!
“停下。”
他只觉手中一股大力传来,被死死拉停在了原地。
“我们不能对那些毒气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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