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那种事情不是说办不到吗？让两种截然相反的元素之力互相转化什么的……”
顾铭凝视着躺在掌心的手表，惊讶的神光在他漆黑的黑眸中闪烁着，截然不同的力量竟然真的可以互相转化，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违背常理了。
“当然办不到。”路远凛摊了摊手，解释道：
“这只是拿来让你伪装一下自己而已，它不可能改变你的力量，最多只是短时间内改变你力量的特性，只要你一次性输出的元素之力别太强，超过了它的承受限度，它就能将你的负向力量暂时转化为正向之力，你力量的本质还是不变的，简单一点来讲，就是把你那渗人的蓝色火焰变成和正常人一样的红色，把冰冷转化为炙热，蒙混过关应该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路远凛将手肘枕在自己的后脑勺，闭上了眼睛。
“我能帮你的就是这些啦，当然，看我帮了你这么多的份上，你到时候要真完蛋了可不能拉我下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既没有什么成为社会精英的潜质，也没有什么你们那种强大的元素之力，我只想缩在这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好好过我的后半辈子。”
“你这说的好像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糟老头子一样。”顾铭没由得笑了起来，调侃了一句道。
“我只是嘱咐你千万别想着拖我下水！”
路远凛一个翻腾从床上坐了起来，强调般地大喊道。
顾铭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已习惯了路远凛的口是心非，嘴上虽然骂骂咧咧地说着这让自己千万不要出卖他，不想当自己的“共犯”什么之类的话，到时候顾铭真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到时候冲在最前面的就是路远凛。
毕竟，他们曾经一起携手下过地狱啊。
“谢谢。”顾铭将手表放到上衣的口袋里，低声说道。
“有什么好谢的。”路远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捡回来的，当初我为了获得【虚妄之眼】，让我爸妈强行将【魔剑卡拉德波加】镶嵌自己身体里的时候，如果不是你及时吸收掉了我体内的负向元素之力，让我的元素共鸣度回归平衡，恐怕我现在早就死掉了吧。”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居然还记得。”
看着神色间充斥着追忆的路远凛，哪怕是顾铭这样的万年面瘫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是啊……”路远凛靠着窗台，偏头朝窗外看去，茜色的残阳映照在他的瞳孔之中，自言自语的呢喃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怎么可能忘记呢……”
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没有告诉顾铭，那就是，当【神迹武器】之一的【魔剑卡拉德波加】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的真正性别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几年之后，在【魔剑卡拉德波加】的强大力量之下，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女孩子，长着女孩子般漂亮的脸蛋，有着和女孩子一般无二的身体，直到近些年连声音都发生了改变。
路远凛确实练了伪音，但他练得不是女孩子的伪音，而是男声的。
只不过，为了掩饰这一切，他把自己伪装起来，将这样全都归结于自己的特殊癖好，唯一知道这一点的就只有路远凛的父母。
他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顾铭，他不敢想象顾铭知道之后会怎样看自己。
曾经儿时最好的玩伴，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挚友，现在却突然长成了一个女孩子，这种事情谁一下子能接受得了？
与其说出来破坏自己和顾铭之间的关系，还不如一直瞒着不说。
当路远凛转过身去，背对着顾铭倒在床铺上的时候，顾铭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得走了。
看着路远凛光滑白皙的后颈，顾铭深吸了一口气，在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后，问出了自己最后一个问题。
“远凛，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没能成功，顾思义体内的力量冲破束缚暴走之后会怎么样？”
“我还是那句话，元素方面你比我懂，你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吗？”
话虽如此，路远凛还是叹了一口气，回答了顾铭的问题，他明白，顾铭只是需要一个人能帮助他接受这个或许很残酷的事实而已。
“她会堕化，会变成一只只知杀戮没有人性和自我意识的【笼】，以她体内的力量，如果暴走堕化，她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只强大到史无前例的【笼】，毁掉一切，然后死去。”
“我知道了。”
得到答案之后，顾铭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别死了。”路远凛背对着他，轻声说，可是却没有得到回答。
等到顾铭离去之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起了哽咽的声音，路远凛倒在床上，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娇弱的肩膀颤抖着，怎么也止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小铭铭……我知道你很想救她，为了让思义幸福你可以毫不犹豫地赌上自己的一切。”
“可是有些事情，哪怕你赌上了一切，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也是不一定能做得到的啊……”
★
当顾思义悠悠转醒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间，她看到顾铭正坐在自己的面前，一双深邃如夜的黑眸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瞬间便被吓得睡意全无，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小脸被害羞染得通红。
“思义，你醒了？”顾铭问。
“嗯……嗯。”顾思义小小地点了点头，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在她发现顾铭在盯着她的时候，她心脏跳得飞快，扑通扑通地，好像顾思义一个不注意，它就会从胸口直接蹦出来一样，就连脸颊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热滚烫。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她以前也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顾思义心想道，甩了甩脑袋，直到把自己柔顺整齐的长发甩得乱糟糟之后，顾思义才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下冷静下来。
不过当她重新抬起头朝顾铭看去的时候，顾铭却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深沉浓厚的夜色，眼神莫名。
“顾铭……？
顾思义看着顾铭的背影轻声唤道，然而当她挣扎着起身走下沙发的时候，她却惊愕的发现，那道束缚了自己足足有五年之久，让她正常的行走都成问题的沉重锁链，居然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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