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知子。
真知子……
浅上……真知子……
黑暗里有人在低吟。
声音很模糊,隐约能听出是细长的女声,若即若离,徘徊在真知子的四周。她其实并不确定对方所说的语言是否是日语,但那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却清晰的传达到了真知子的大脑。
是谁?
真知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歪过头看见窗帘上树影婆娑,今晚的月色一定十分明亮。她缓缓呵出一口气,集中精神再次仔细聆听,然而那声音已然踪迹难觅,全然不见。
真知子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真的听到过那“并不存在的声音”。
也许是疲累导致自己出现了幻听?真知子企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好继续躺回床上去,不过恰好在这时,有重物摔落声从头顶传来,这声音十分结实,与之前细软无力的女声截然相反,是的的确确存在的,通过空气传达到自己的耳朵里。并且从听见的声音上,真知子判断那东西一定很大而且柔软——比如人这样的。
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父亲从某处摔下的情景。
刻不容缓,真知子穿着睡衣下了地,连拖鞋都没穿,赤脚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真知子的居室在楼下,刚部和又子的房间则在楼上,这当中须得少走几步才能到达正对玄关的楼梯。
门外的走廊里没有开灯,真知子来回拨动了几下开关,那嵌在顶部的圆灯却一定反应也没有。
没时间了磨蹭了。
真知子扶着墙壁慢慢朝前走去,还好今夜的月光从客厅的窗户透了进来,让室内稍稍亮堂些许,不至于举步维艰。
战战兢兢走到楼梯前的时候,真知子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惶恐,出于心虚,她朝二楼喊道:“爸爸?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人答应。
二楼好像变成了空旷的荒野。
踌躇了一会,真知子移动步子小心翼翼地踏上一阶台阶。
她边走边再次呼喊刚部,“爸爸?你听到了吗?”
仍是没人回答。
真知子只好强忍住想要退缩逃避的念头,爬上了二楼。
刚部房间的门关得并不严实,有光从缝隙间漏出来,在地上形成一方窄窄的,像是通透无比的雪那样。
来。
过来。
到这来。
是细长的女声,真知子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声音。
不是幻觉,真的有人在叫她。
不知是不是由于离得近了的缘故,女人的声音相较之前清晰了许多,真知子知道声音的来源就在父母的房门背后,在那间房里。
“你是谁?”真知子的声音在发颤,她心里已有了几分明白,与自己交谈的,可能并不是人类,而是一种超脱她以及那些自认比她聪明百倍之人所能理解之外的东西。
来,进来。
声音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呼喊她,充满诱惑。
真知子没有再犹豫,她像是丢了魂提线木偶似得被人操纵着推门走入了那间房里,期间她的足底略过一阵灼烧,不过并没在意——那是刚部扔在地上,还未燃尽的香烟。
父母的房间真知子来的次数并不多,因为她平日里就对这间房有种说不太出的抵触,总觉得有些令人生厌的东西在这里。所以像现在这样,深夜里跑来楼上还是在灯都没开的情况下,要是换作往常真知子怕是决计不会想到。
她的动作显得鬼祟,一点也不像“这是自己家”的样子,反而像是初次来到陌生环境的猫那样,对四周充满戒备和警惕。
真知子站在房内的壁橱旁,橱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她从这里观察整个房间,昏暗的室内大多数的物件都只有模糊的轮廓,除了有着一个白色边框的东西,真知子不能肯定那是什么,因为房内的一处角落里,而除开月光所带来的些许光亮外,室内的能见度其实很低,所以那件物体所在的地方基本是不可视的。
真知子小心翼翼地朝前踱了两步,试图弄清那是什么,可是她很快便后悔了。
“喂……你怎么在那儿呢……”
似是感觉到了真知子的存在,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显然是那个东西发出的。
真知子的肩部肌肉发僵,呼吸也急促起来:“爸爸?”她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她自己都不信的答案。
“混蛋……可恶……给我过来……你个臭女人……居然敢骗我……”
男人无视真知子的话,自顾自的在嘴里念叨着什么。
在房间里,浅上真知子感到了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恐惧,这种情感不是由其他的情绪混合而成的,而是一种十分单一、原始的本能——是生命对死的畏戒。
她浑身发颤,一只男人的手从黑暗里现出形来,跟着是一个有力的步伐声,男人在向她靠近。而随着男人的靠近,真知子则慢慢向后退去,很快她的后背触到结实的壁橱,已经无路可退了。
在这时,窗外渐渐亮了起来,如同时间倒回了数个小时之前,房间被夕阳下落时分的余晖染成铜锈色,看上去竟像是变了个地方似得。
“你为什么要跑?啊……为什么要跑啊?”男人的样子在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了,他当然不是浅上刚部,是一个与真知子素未谋面的人。
“你是谁!”
“为什么要骗我……俊雄不是我的孩子吧……可恶……”
头发稀疏,中年男人身上穿的白衬衫邋遢兮兮的却仍能看出其结实的体格,衬衫最上方的几颗扣子敞开着,原本系在那里的领带正攥在他的左手里。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当时要和我结婚?”男人仍在朝真知子逼近,他充血的眼睛因为疯狂而闪闪发光。
“你到底是谁啊!”
我就是你。回答真知子的是女人。
什么?真知子陷入了混乱,她被死死吸在墙上逃脱不得,而男人却已到了面前,他黝黑粗壮的手指更是先于他,一把抓住了真知子的肩膀,真知子只觉得一阵疼痛,尔后身体被男人整个向前拉去,她拖着发软的腿踉跄了两步,还没等她停下来,男人已经再次到了她的身后。
“畜生!混蛋!居然愚弄我这么多年!你很看不起我是吗!”男人的话中不具备任何真知子所能听懂的含义,他一边骂道一边用手中的领带用力勒住了真知子的脖颈,感到气管被用力绞住,真知子的嘴张得更大了,她拼命的想要呼吸,她双手挥动着试图将男人从身后推开,不过这都是徒劳,在男人面前真知子的力气不值一提。
“嘿嘿嘿……混蛋……”男人的嘴里发出一串癫狂的笑声,跟着真知子忽然感到施加在脖子的力量消失了,这给了她喘息的机会,为从窒息中恢复过来,真知子伏在地上大口的吐息,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你还不说吗?其实我都知道,你和小林的事情……畜生!臭女人!你这么想和他上床吗!”
在身后男人的嘶吼中,真知子的睡裤被粗暴的扯下,她明白对方的意图,于是攒起了最后一点力量扭动起身体努力想要摆脱男人的控制。可是兔子的决死抵抗在狮子看来只是可笑的闹剧那般,男人几乎没花多大工夫就再次把真知子压在了身下。
绝望中,真知子看到身后那张泛着油光的脸孔扭曲着在笑,他趴在真知子的身上拉下了她的内裤,真知子的鼻子里则全是男人身上的那股汗臭和血腥味。
“怎么样?伽椰子……你以为你可以违抗我吗?”
谁?他在叫谁的名字?
没有给予真知子思考的时间,一阵剧痛从双腿中间将她撕开,真知子想起了那条钻进伊甸园里的蛇,跟着疼痛贯穿腹部直达真知子的大脑,她险些背过气去。
真知子只能有气无力的哀求男人,但是对方却仿佛愈发兴奋。
“喂……告诉我啊,俊雄是谁的孩子?从你肮脏的子宫里孕育出来的究竟是谁的种?”
男人粗糙的长有老茧的手伸进了衣服里,毫无怜惜的**真知子的**。
而那条进入圣地的蛇更是肆无忌惮的朝最深的地方游去,它吐着信子敏锐的嗅着,贪婪的用躯体摩擦每一寸土地,侵犯着真知子倍加珍视的禁区。
没有除了痛苦与屈辱之外的任何感觉,真知子放弃了抵抗,她的躯体被男人肆意践踏着,她的精神教堂原本保卫着自己尊严的最后防线也在一波波的冲击下彻底溃塌,眼泪从眼眶里涌出,被泪水淹没的视线里,所有的一切都扭曲着。忽然她记起了什么,与此刻所有的一切都截然相反,是一种鲜明的色彩,是一股滋润心灵的暖流,是浅上真知子不曾握住的幸福——鞋箱旁站着的高大男生,出现在了真知子的脑海里。
高桥英良。
真知子知道了他的名字,在这样的场合下,她知道了。
“英良……”她下意识的喊出了这两个字。
“……英良,救救我。”
过度的悲伤中,真知子萌发出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高桥英良终会像之前那次一样突然的出现,把自己从无尽的困窘中解救出来。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几乎遮蔽了其他所有的情感,真知子就是如此在手中紧握这一希望,忍受着男人如野兽般的粗暴蹂躏。
然而,不论真知子如何期盼,这丝幻想始终没有变成现实。在很长的时间之后,意识恍惚的真知子感到了男人的身体在微微发颤后**了。
英良……
浅上真知子猛然感到身体的某处发出了碎裂的响声,有什么东西坏掉了。
她浑身疲软的躺在地上,眼泪已经流尽了。
“英良。”她再次念出了这个名字,可是心中却一阵绞痛,因为英良的身旁出现了……那个女人。
在人类所有的情感中,仇恨是最为具备能够长久且强烈影响人们情感的因素,在有史可证的范围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找到诸多这样的例子:族群互相间的屠戮、作为国家与国家间对抗的筹码,数千万乃至数亿的人们心中早已植根对他人的憎恨,他们不断重复这一过程使得这种仇恨能够深刻的漫长延续下去。如果说人类的历史是战争的历史,那么驱动战争的无非是贪欲和仇恨。
没错,仇恨一旦产生便可轻易的歪曲人心中的任何一种情感,在仇恨面前所有的是非判断、社会道德都会被这股滔天浊流所淹没,无论心中的火种有多热,光有多亮,这些终将统统陷于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
神从来都是不公平的,这种不公从出生就已经决定。
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英良会如此袒护她?为什么她如此对我却还能称心如意的活下去?为什么英良不来救我?为什么不幸总是发生在我身上?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真知子眼前出现了无数副的画面:母亲将初生的婴儿小心的抱在怀中、放学后边吃零食边回家的学生、公园里玩耍的孩童、披上婚纱的新娘、携手走在防汛堤上的老人——这些都是真知子短暂人生中所不曾体会的感受,但是凭什么这些人就能轻易的占有呢?
不能原谅!
我要让你们也体会一下我所承受的痛苦。
真知子笑了,和身后穿着白色洋装的女人一起笑了。
那么,这一切就先从绿川幸这个女人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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