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初春之章）
【キセ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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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笨蛋！”
在黑暗的烈火出现的那一刻，即将完成留声石复原工作的音曳便从远处的念中感受到了令这毁灭说不清是不可抗还是自杀的强烈自责。
虽然愤愤地抱怨着，音曳还是快速瞬移到了夜魂焰的身边，减灭了夜魂焰体内、体外的黑炎，“但我知道你很惨啦……”
“Kira……”将夜魂焰的情况转达给少女的吉拉祈在一旁飘着。
整颗心脏连一颗细胞都不剩了……果然是来自心的念能爆发啊。拥有大量念能的小肠、肺也被完全烧毁了……还有气管、支气管、食管、胃、肝脏……虽然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状况，但在实际看到（透视）那惨烈的情景时，音曳还是叹息了一下，“不行，必须立刻替换。”一个念做的巨型人偶随即出现在音曳的身后。
“修理者，修补他的身体。”音曳冷静地下达了命令，然后具现化出了一颗心脏。
“接着是肺。”
“接着是……”
“好麻烦……”将一个个器官具现化出来，音曳觉得既疲倦又不悦，“不过，在知道了他跟她的事后，我还真是忍不住想救他…
“完成了。”将夜魂焰体内被烧毁的器官全部替换掉，少女松了口气，擦掉了额头上的汗，但表情却没有缓和多少。
“Kira…？”
“嗯。因为渴求死亡的念存在于他体内的每个细胞的细胞核内，刚放进去的内脏也被全部侵占了。能不能活下去还是得看他那同样存在于细胞核内的想要活下去的念。
“Kira…”
“那也没有办法呢。”音曳叹了口气，“总之，先把他送到医院去吧。”
音曳说着把夜魂焰带到了帷幕市最好的医院，帷幕第一人民医院前。与上次把他直接扔门口不一样，这次音曳叫来了医生（不过因为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模样，音曳对医生们使用了“幻术”）。因为修复留声石的工作不能离开太久，她又立刻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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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伤面积95%，情况非常危急！！！”医院的过道里，几个医生与护士推着载有夜魂焰的移动病床，冲向手术室。
“恐怕已经没希望了……”面对夜魂焰微乎其微的生理活动与反应，一个医生作出了合理的判断。
“不，恐怕未必。”另一个资历颇深的医生却这样说道——虽然这里不是军队医院，他却判断出夜魂焰是个念能力者，“尽力抢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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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0。”
“继续电击。”
“心跳1。“
“继续电击。”
“心跳0。”
“心跳0。”
……
“心跳0。”
渴求死的意志即将获胜。
“心跳0。”
“宣布死亡吧……”
“嗯……”
但这时，某个熟悉的声音却在夜晚的森林里响了起来。
“等等……”
“心跳2。”
“出现奇迹了吗？”
“心跳3。”
……
“不行，虽然在进入“死亡”前出现了转机，但如果不能在36小时内醒过来的话……”
“先送到重症监护室。”
“是。”
那黑暗中的音乐继续鸣响着。
而意识开始在森林中追寻。
天上的云霭缓缓移动，夜安静得只剩下它的弦鸣。
到底叫什么名字？
到底在哪听过？
如此地怀念。
却又想不起来。
不断地穿过一颗又一颗树，意识却感觉不到自己与音乐的距离在拉近。
向前。
向前。
夜晚的森林幽暗得如同梦境中的梦境。
迷路。
迷路。
始终等不到日出，始终都是夜晚的森林。
时近。
时远。
始终触碰不到。
始终在这无尽的森林中来回。
……
……
……
意识感觉自己已经追寻了9天了。
持续9天的追寻、持续9天的思考、持续9天的相同音乐。
……
好像，快要结束了。
……
意识离开了森林。
它因而看到了一个巨大而唯美的白色天使。
抱着不知名的琴弹奏着不变的旋律。
如同西阑广场四根石柱上的雕刻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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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颗寂寥的星洒落在深蓝色的夜空中。
其下的湖泊闪烁着无数微光。
意识凝视着闭目的天使，忘记了呼吸。
纯白的衣触着淡金色的发，从天使的肩一直垂到湖泊的中央，如同幻影。
但天使的存在感却是如此地真实，真实到连灵魂都留下了刻印。
因为恢弘。
因为近在咫尺。
因为绝对的唯美。
又或许，因为这里是神的梦境。
天使继续闭目弹奏着。
弹奏着Sierra。
……
灵魂想起了那个重要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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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魂焰醒了过来。
在经过一天半的沉睡、九天的梦境时间后，醒了过来。
午间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斑驳的幻影仿佛残存着出云的笑容。
“久、久！！！！”
森林蜥蜴？
夜魂焰将头转过去，看见森林蜥蜴从座位上跳起来，兴奋地叫着。
然后它接下来告诉自己的话令夜魂焰怀疑自己依然在做梦——
（出云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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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是真的，出云没有死。）森林蜥蜴继续激动地说着。
（她被某人救下了，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动他用了权力还是金钱，但出云确实被他救下了。出云被枪击的场景是用念能力制造的幻象。）
（不过因为怕走漏风声和监狱长没有把出云的请求放在心上，直到3小时前我才收到消息。）
“是、真的吗？”夜魂焰从床上爬起，明知道森林蜥蜴没有在说谎，却还是这样问道。
（是真的。）森林蜥蜴同样注视着夜魂焰的眼睛说道。
（我们，一起去见出云吧。）
（嗯……）夜魂焰轻轻地回答，像个稚嫩的婴儿一样。
却又在狂喜中流下了安静的泪水。
森林蜥蜴注视着夜魂焰，深深地明白他的心情。
（对了。）森林蜥蜴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先去找小叽吧。出云被伪装枪决时她没出现，一直失踪到现在。而根据联络我的那个人的说法，他们并没有联络小叽，所以小叽可能还不知道出云没死。我很担心她。）
“嗯。”
（现在就出发，没问题吧？）
“当然。”夜魂焰苦笑了一下，“我现在的恢复能力，可是‘BUG级’的。”
（走。）
“嗯。”夜魂焰微微一笑。
“诺。”当夜魂焰与森林蜥蜴走出病房时，一个看上去15岁左右的少女把出云的书包和一个被揉成球的纸团向他们扔了过来，然后转身就走。
“啊，还有这个。”神秘的少女又将一颗灰色的小石头扔向夜魂焰。一抹温暖的柔光在她的紫色眼眸里闪过。
“这次再把它弄坏就让Eifel把你送到冥王星哦？”
“啊？”
少女说着消失了。
是她救了我吧……
还有，Sierra竟然被修复好了吗……？！夜魂焰低头去看小石子，发现那竟是他的Sierra——即使留声石理论上在物理性质上几乎毫无差别，但夜魂焰不知为何确定那就是他的Sierra。
会是什么事呢？因为Sierra被奇迹般地完美修复而愈加兴奋的夜魂焰打开了纸团，但里面的内容却沉重得令他不寒而栗。
“你自己的心、肺、小肠、胃、支气管、气管、食管、肝脏被黑炎烧毁了（对了，说句废话，暂时不要去碰那个黑炎），现在的是我具现化出来的，大概能坚持6、7天吧（不过不排除4、5天就消失的可能性）。所以你就尽快带着这张纸去天上高原找一个叫做米茵的人吧（知道你没钱，你就跑过去吧，我具现化的内脏适应你那点运动完全没有问题）她是性质变化的高手。
P.S. 具体的寻找方法是到天上高原中心偏西26千米的湖泊旁，如果她人不在那的话就让Sierra歌唱吧。
“…………”夜魂焰握着纸，在难以置信中剧烈颤抖起来。
将手放在胸膛前，心跳声是如此清晰与真实。
但恍惚间，夜魂焰回想起了当时那恐怖的黑炎从自己的心脏处出发，将自己身体的内与外几乎全部烧毁。
自己本该必死无疑的。
“久？”森林蜥蜴察觉到了夜魂焰的异常，将头凑了过来。
夜魂焰于是将纸递给了森林蜥蜴。
是啊，自己本来应该已经死掉了的，却还是活了下来。
不，不仅仅是这次，杀死鬼毒轮丸的时候也是，被她所救，被出云所救……
本来应该已经死了三次了，却还是活了下来……
却还是活着。
夜魂焰看着自己身体的全部，体会着一种平凡而不可思议的感觉——所谓存在的感觉。
明明是个混账，却还是被她，被出云拼上性命救了下来……
我却没有珍惜，没有遵守与奏的约定，将自己……悔恨与感激的泪水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我真是个笨蛋……
被这个世界、被神眷恋着却不知道珍稀的笨蛋……
“久？”
“我没事。”夜魂焰擦了擦眼角边的泪水，“我们去找小叽吧。对了，别被医生和护士发现哦。”夜魂焰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生命中最熟悉的东西放回了口袋里。
“久。”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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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魂焰和森林蜥蜴在见语林找到了小叽。
看到缩着身子在睡觉的小叽时，夜魂焰回想起了出云的“带着我在这世界上的痕迹”，明白出云将小叽托付给了他，但他也明白，小叽应该知道出云赴死的原因。因此他远远地站在一棵树后，让森林蜥蜴去叫醒小叽。
小叽“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夜魂焰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但总要面对的。
因此他站了出来，准备道歉，准备接受惩罚。
还好，小叽原谅了夜魂焰。
连一发龙之吐息都没有，就原谅了夜魂焰。
但夜魂焰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等等。”夜魂焰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出云被取消了死刑，那是说过几天直接释放还是依然有有期徒刑……？”
（那个人跟我说出云没死并让我不要说出去后就走了，我没来得及问他……）
森林蜥蜴没有看过出云的那张纸，不明白夜魂焰为何如此惊恐（当然它也明白出云很可能依然面临10年以上的徒刑）。
而早就明白出云病症的小叽再度被摔到了恐惧的大地上。
“我们先快点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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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的土地上。
帷幕市监狱内。
夜魂焰、森林蜥蜴、小叽在狱卒的引领下，向出云的个人牢房走去。
虽然内心依然有疑问与恐惧，但再过一会儿就能看见出云，就能看见活着的出云——这一事实，令三人内心所有的不安都被喜悦所压倒。尤其对于夜魂焰来说，在这漫长的生死之别后能再次看见出云，他无法不感到狂喜。
更何况一路整洁而安静，居住条件远甚于出云原来住的那个“公寓”，夜魂焰也因而有理由相信出云不久将被释放。
而这个时候，森林蜥蜴又想到了是否要将“精灵使”的事情告诉给出云，但它思考了一会，觉得现在并没有意义。
然后，终于来到出云的牢房（房间）前了。
“咚、咚、咚。”并非是用钥匙打开，而是有礼貌的敲门，夜魂焰简直怀疑出云已经不是在坐牢了吧。
话说，终于要看见出云了……
“呜……”门被轻轻地打开。狱卒往回走去。
然后两人再度相视了。
宛若温暖的冰泉涌入干涸的土地，在刹那间寻回了被彼此保管的灵魂。
……
（With You — 黑石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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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
还未等到狱卒离开视线，出云便向近在咫尺的夜魂焰冲去。夜魂焰亦是。
然后两人相拥。
“奏……”
还未牵过手，却于此刻紧紧相拥。
相拥而泣。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是……”
“能够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对不起……”
“没事……”
“对不起……”
“没事……”
“谢谢……”
“嗯。”
思绪混乱地奔涌着，两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于是就这样一直相拥而泣。
不愿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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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咕……”在那之后，小叽也与出云相拥而泣。
然后夜魂焰终于问了那个问题。
“奏，你还需要被判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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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需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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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夜魂焰浑身颤抖着。七夕青鸟与已明白情况的森林蜥蜴也在绝望中哭了出来。
“确实很遗憾……”出云把头转向一边，“但是，能够活下来就已经很好了……而且，这里环境挺好的，能够自由地听音乐与看书……”
“都是我的错……”夜魂焰又跪倒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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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家伙的一切，皆是国家级的机密。”当夜魂焰询问监狱方面救了出云的人是谁后，却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不过，他给你留了句话。”副监狱长继续说道。
“因为一个幼稚的理由，我不会打扰你的战斗。”
“什么意思？”
“大概是叫你加入浅灰吧。”
“浅灰？”
于是在帷幕市的监狱长办公室内，一场关于浅灰，关于夜魂焰与出云奏的未来的对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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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你所知道的，除非是对政府有巨大威胁的，不然只要拿出足够的钱，都可以减刑或者免去死刑。”
“当然，我们知道你没钱。但是，我们也知道你有着怎么的能力。”监狱长吐出一个雪茄的烟圈。
“或者说‘战斗力’。”
“所以说是要让我加入军队吗？但是即使我……”
“不。”监狱长打断了夜魂焰的话，“是一个名为‘浅灰’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产生本身就跟我们的这个制度密切相关。因为存在部分拿得出钱但很可能会继续作恶的罪犯，所以政府需要有人来‘消减’他们。但不能是普通的政府组织，因为他们出狱后的‘新身份’是合法的，将他们消减反而是违法的……虽然这种情况下抓不抓捕、定不定罪都是政府说了算，但如果想要升职的话就得进行审查，并且因为存在不同势力所以审查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没用的……”
“所以就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不属于政府、战斗力强，并且，迫切需要钱。”
“很厉害吧？”狱长笑道，“通过放走罪犯来赚钱，又利用没有危险性的罪犯的强大亲友杀了他们，同时借此控制这些‘杀手’。”
“比如说发生战争时，未满20周岁就强迫你参战什么的。”
“不过那不是永久的法律把柄，虽然我们会用契约魔迫使你们说不出浅灰的事，但那样的话就没人愿意干这一行了……我们同时会用契约魔承诺不以你们的犯罪行为来要挟你们的。当然，我们也会利用契约魔迫使你参加战争，并且不是敢死队什么的。”
“那还好……”夜魂焰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关键在于，我是否能在一年内赚到足够的钱让出云的刑期减到一年……”夜魂焰停顿了一下，“从现在开始算的一年。同时还能让她接受手术。”
“这里有一份包含报酬在内的详细说明，你自己看吧。”
夜魂焰接过被扔在书桌上的棕红色封面的书，扫视起了目录。
“果然也有和魔兽战斗吗？恐怕‘工资’也比正规军队要低吧？”
“但即使如此，与强大的魔兽战斗也还是有相当高报酬的。反正总的来说这比军队要‘赚’就是了。”狱长笑道，“因为军队主要是为了未来的权力。”
浅灰的目标通常由政府指定，但成员如果认为自身的实力不适合任务，可以提出异议；在政府发布集体任务时，未被选中的成员也可提出异议；除此之外，在空余时间，成员可自行狩猎“深灰名单成员”，但需向上级汇报。
在主要活动内容及其报酬以外，夜魂焰又迅速捕获了另一个重要信息：成员在任务上的自由度。
“对了，那些政府基本确定有罪，但因没有充分证据而无法让军队高阶战力行动的家伙与组织也在名单范围内。”在夜魂焰扫视红皮书的时候，监狱长补充道。
也就是说可能误杀无辜之人吗……不过能够制裁那些法律无法制裁之人倒也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梦想……
……
“我明白了。”夜魂焰将资料放到狱长的办公桌上，“但是我可以等我的身体完全恢复后再加入浅灰吗？虽然不愿意，但我的身体刚被严重破坏过，必须经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可以。最迟2月28日。”
“我迟点加入对你们没什么影响吧？”
“别那么多废话。”
“好……不行，虽然时间紧迫，我不能把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的生命赌上。”夜魂焰目光绝决。
“嘁，真是麻烦。”
“同意了？”
“啊，没错。”监狱长不耐烦地说道。
“好，那么，签订契约吧。”
“不跟她谈谈吗？”一直坐在一边的副狱长突然插话，“这怎么说也是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工作，不跟救了你的她商量一下吗？你擅自这样做，反而是自私吧。”
果然，他们知道啊……
自私吗？确实呢。
但是，就让我自私一次吧。
“没事。她会理解的。”夜魂焰把头低沉了下去。
明明有希望在一起，有希望获得完全的健康与幸福，却因为害怕死亡、害怕受伤而不去做，只能默默地等待16个月后的死亡，她不会让我忍受这样的痛苦与自责的。
她那时确实没有与我“商量”便替我选择了死亡，但那时我正在昏迷，时间紧迫，没有办法……
更何况，我是不会死的。连残疾都不会，我现在的恢复能力……
与她商量她也一定会同意的，但我不想让她为难，甚至觉得自己自私。
“你们不劝劝他吗？”副狱长笑着对七夕青鸟与森林蜥蜴说。
“叽咕叽咕！”
“久、久。”
“是吗……”
“小叽你‘留下来’等出云就好！”夜魂焰忽然激动了起来。
“叽咕叽咕！！”
“不行，如果连你……”
一人一精灵争辩了近二十分钟（在办公室外），夜魂焰才终于劝服了七夕青鸟。
“你们终于好了啊……”连副狱长也不耐烦了起来，“那么，商量一下契约的各个事项吧。”
“嗯。对了，借我手机用一下，我查一下她的病。”
……
在查询之后，夜魂焰又开始了尽可能缜密的思考——为了接下来极其复杂的协调。
……
“你这小鬼还真是有点厉害。”在激烈谈判的终端，副狱长却轻轻一笑。然后他取出一把小刀，割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一滴鲜血掉了下来。
“出来吧，契约魔。”
蓝灰色的光晕在血液坠落的地方泛了开来，一个2米多高的骷髅型恶魔（夜魂焰并不知道恶魔长什么样，但他觉得，如果恶魔存在的话，就是长这个样子吧）从中现身。
“契约双方为伊修达牧和夜魂焰。”契约魔陈述着它已知晓的事实。
“契约分为主条款与第二、第三部分。”
“主条款与附加条款的时间类型皆为非即刻执行契约。”伊修达牧说道。作为召唤者，只有他能传达契约的各个事项。
“允可。”
“主条款的有效期限为即刻起到夜魂焰的友人出云奏依然能通过手术治好绝症前。”
“此陈述无效。请传达准确的时间。”
“看吧，这样不行的。”
“主条款的有效期限为即刻起到夜魂焰的友人出云奏死亡前。”
“此陈述无效。请传达准确的时间。”
该死的契约魔，夜魂焰在心中咒骂，虽然他早已从网络上得知用契约魔签订契约必须给出“明确”的时间期限。（夜魂焰当然也考虑过不用契约魔去签订契约，但他觉得那样风险显然大得多）
“主条款的有效期限为即刻起的20个月内。”
“允可。”
将时间定为20个月，是一个综合博弈的结果。对夜魂焰来说，他的首要任务是救出出云，从这点上来讲，似乎是时间越长越好，但出云的寿命时长超过20个月的可能性是极低的，而时间越长，他被无意义地束缚在危险、罪恶的浅灰的可能性也会增大。另外，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情况（20个月后，出云依然活着，而自己未达成条件），那他也可以与政府再度签订契约或修改时间（无法确保对方是否会同意，但不同意的可能性极低）。因此，对夜魂焰来说，20个月其实稍长于自己判断的最佳选择（18个月），但对于政府来说，自然是时间越长越好。
“契约主条款的本质类型为任务交换类型，A方为夜魂焰，B方为夜明地区政府。
“允可。”
“契约主条款的具体内容与执行方式为：
一、当A方在有效期限内成功实行无需必须执行的A1，即在浅灰中获取3300万积分时，B方必须实行B1，即即刻释放出云奏，但释放日期最早不得早于AR1266年12月31日，并为出云奏准备拥有全部Neuable未成年公民权利的新身份证明。”
相当于3300万Neo的3300万积分吗？真是遥远啊……但是……
“二、直到A1被完成，A方在有效期限内必须实行A2，即作为夜明地区浅灰成员接受政府命令。”
“允可。”
“契约第二部分的本质类型为禁止行为类型，时间为永久，A方为夜魂焰，B方为夜明地区政府。”
三、A方不能让出云奏、两人的精灵以外的非政府人员或精灵知道浅灰的存在。
四、B方不能以A方在浅灰的非法行为为由对其和其友人出云奏进行压迫
“允可。”
“契约第三部分的本质类型为建立在主条款与第二部分上的单方面权力与义务，时间期限为AR1268年1月1日至永久，A方为夜魂焰，B方为夜明地区政府。
五、在Neuable发生战争时，B方有权无视A方意愿，使其加入军队，从事符合实力的军事活动。”
“允可”
“契约违背惩罚双方相同，皆为死亡，其中B方由伊修达牧代为受罚。不过，在夜魂焰与出云奏及精灵做出可能泄露的行为时，由您发出警告。”
“允可。”
“允许契约双方在达成共识的情况下解除契约和改变契约规则，但两项加起来最多不超过3次。”
“允可。”
“那么，请契约双方签字。”契约魔听毕，具现化出了一本厚重的黑皮书、两张写着字的纸和两支笔。然后下一秒，灰蓝色的光芒布满了几乎整个房间。
夜魂焰在森林蜥蜴与七夕青鸟的注视下签了下去。
“契约成立。”契约魔也写完了夜魂焰和伊修达牧的名字，合拢了黑皮书。
“望两位忠实履行契约。”
契约魔消失在了房间内。
“那么，这件事就请你们转告给出云，可以吧？探监时间是有限的。”
“可以。”
“谢。”夜魂焰诚挚地说道。
“这只手机给你。已经为你申请解除即时通信的管制了，大约明天就可使用。钱到时候一并还就好。”
“为了方便对我的管理吗？”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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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的夜色里，在向监狱借了一把剑以后，夜魂焰动身寻找能教他具现化细胞的那个人时，伊修达牧向出云奏传达了夜魂焰的决定。
少女忍不住哭了出来。
因为太多太多的原因，而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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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uable的夜明地区又开始飘雪了。
被舍弃的物品又归还到了主人身边。
戴着深蓝色耳机的少年依然孤独战斗着。
夜魂焰与森林蜥蜴在黑暗中凝视着前方。
出云奏又记起了她生命绵长的记忆。
七夕青鸟在原地等候着。
里哀斯又经过了那片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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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Sierra的留声石，又开始奏响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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