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先天!先天!
一座古朴宫殿内，灰衣男子盘膝而坐，剑放膝上，心如古井，不起波横。
“嗯?”
下一刻，他心有感应，双眸睁开，目如极电，像是要望开千山万壑。
“你徒弟天剑入门了。”
脑海响起了女子的声音。
“我已知晓。”
他收回目光，重新闭上眼睛，气息变得空空荡荡，仿若此地空无一人般，过了良久，才不住叹息一声，
“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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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八九日，葱茏的翠绿裹住了京城。
方士文青衫飘荡，容貌俊美，在京城中七拐八拐，很快找到了天下大比的报名处，却看见黄思明一人站在门口的报名桌前，神情愤怒却又略显尴尬，对面站着登记名册的小吏，满脸赔笑，双手不停搓动，不知如何是好。
“思明兄站在这所为何事?”
方士文上前问道，黄思明像是找到救星一般抓着他的衣袖，一路拉到小吏面前，指着他咬牙切齿道，
“这个是方家方子远，认识吧?他是和我一起来参赛的，有他来作保，我可进得?”
“原来是方公子!”
那名小吏连忙躬身行礼，“狂士”之名在外，天下谁不知这是位十五岁便晋入一流高手的狠人。
看他们这个样子，方士文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黄思明“花公子”大名满城皆知，父亲又是兵部尚书，朝中大员。贸然放进去参加大比，要是被人打的伤筋断骨，神志不清，黄尚书暴怒之余，帮他报名的官员止不定也要受到牵连。
“方公子，这……”
方士文斜眼一瞧，发现那名小吏正满头大汗，被黄思明的目光刺的如坐针毡，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
“无妨，帮他造册便是，出了事自有我来保着。”
“多谢方公子!”
那小吏听闻此言如临大赦，手下龙飞凤舞，动笔飞快，不一会就递来两块木牌。
“此为大比编号，对手是谁无关境界高低与其他，决定对手的方式也只有摇号而已。方公子是十一号，黄公子则是四号。”
“多谢相告。”
方士文接过木牌，微微颔首，就与黄思明一齐走进大堂。谁知双脚刚一踏入，神识内就发现有几百双眼睛上下扫视自己，不时传来一丝比较之意。
人比想象的多啊。
方士文神情不变，自顾自的扫视周围，发现偌大的大厅被挤的满满当当，几乎座无虚席。座上都是身着劲装，腰别佩剑的江湖人士，更有几人头戴斗笠，不知真容。
““狂士”方士文……”
“十五岁就已是一流的不世奇才……”
“缺少实战，光有境界，如同襁褓之婴，不足为惧。”
“方子远天赋凛然，两年后不知道是什么境界…”
“希望不要遇上他。”
方士文神念涌动，将江湖诸人的心声收入脑中，明面上却是微微一笑，与黄思明自寻位置坐下，等待大比开始。
“听说次次大比皇帝老儿相当重视，貌似要从中挑取豪杰当做内阁高手，用以增强朝廷威慑。”
黄思明神秘兮兮的附耳道，
“待会大堂大门打开就是演武场，有数十丈大小，来观看大比的百姓足有过十万人!”
“魏扬那小子说今天有事来不了，当真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说到此处，黄思明不禁沾沾自喜，对自身实力极度自信，全然不担心会遇上什么黑马。
“别高兴的太早。”
方士文不以为然，此地都是通过府县大赛的江湖成名高手，平日里都是刀口舔血，脑袋别腰的人物。实战经验丰富，指不定会有几个江湖名宿打破桎梏，晋入先天。更别说此地他感应不出实际修为的就有好几个。
“怕什么，你的红尘决早已练到第一层后期，还有修行界武技傍身，凡间先天算不得什么。”
黄思明身为先天自然也有所感应，不过他此刻只想着名扬天下，顾不得太多。
“小心为上。”
方士文懒得对黄思明浪费口舌，而是在位置上盘膝而坐，气息遁至空灵。周围的江湖豪强见到此景，愈发觉得方家方子远当真不凡，是个要注意的人物。却不知他此刻神念偷偷放出，探测这在场的每一个人，防止意变发生。
“你东南方第六位那名戴斗笠的那人，应是草原中人。”
魏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方士文双目微眯，向东南方向看去，却看见那位置上端坐着一位黑衣女子，身材凹凸有致，头戴斗笠，气息平稳，看不出什么异常。
“可是要对当朝皇帝行不轨之事。”
方士文在脑海中问道，今日大比，当今天子亦会到场。
“陈天饶晋升先天不久，气势正旺，近年不会突遭横祸。”
不是为刺杀天子而来?
那就有意思了，方士文来了兴趣，顿时觉得这大比都有趣了几分。这女子身上的气息幽深莫测，毫无疑问是先天高手，如此修为在草原必然位高权重，如今却不知为什么会混入这江湖侠客中参加大比。
想要夺得第一证明大梁无人?又或者想趁机打入大梁官场?
方子远正在想着缘由，那名女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朝着方士文微微点头，算是问候。方士文回以微笑，内心却是有些惊愕。
她居然感应到了自己?
“啪，啪，啪。”
不待方士文深究，一位身着暗紫色官服的中年人就已上前拍掌，掌音鼓荡，不大不小的回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后天高手?
一众江湖好汉皱起眉头，只觉得朝廷果然深不可测，可以随便就派出一个后天高手来。
“各位好汉!”
那中年人浓眉大眼，体型高大，声如洪钟，传遍大堂内的每一个角落。
“天下大比十年一次，意在聚集天下好汉，一较高低。如今诸位已从府县中脱颖而出，想必都不是凡人……”
“方兄，为何他们都是从下边的大比上比上来的，我们不用啊……”
黄思明拿胳膊拱了拱方士文的肩膀，低声道。
这不是你找的比赛吗?方士文一脸无奈，不过黄思明脱线至此，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干笑了一声道，“京城人士特权。”
“哦……”
黄思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而继续听那浓眉大眼的后天高手讲解大比规则。
“参赛者一共三百六十四人，修为均是一流以上!大比采用淘汰制，一共八轮!”
“如今当今天子已至，大比拉开序幕!”
紫衣中年人的解释简洁有力，不等江湖人士有所反应，大手一挥，大厅南侧穿来一阵“隆隆”声，一丝光线透进，映照在大堂之上。众人转头一看，才发现这堵墙居然是一道大门，正在向两边逐渐拉开!
想不到此届大比从简至此，居然没有任何征兆就开始了!
在座的江湖人士只觉得热血沸腾，他们有人出生草莽，有人出生普通人家，更有人无父无母，自幼就开始闯荡江湖，向往直来直往，快意恩仇的人生。如今这大赛机制简单，叫号就上，没有往常的拖沓繁琐，对极了他们胃口!
“轰隆!”
大门完全打开，光线耀眼，众人向前望去，发现门外是一块长约数十丈的大理石场地，再向外是一圈密密麻麻的人群，人头攒动，声势浩大，足有万计!
“快看，天上!”
有年轻人抬眼向上，惊叫出声。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半空中悬浮着一个男子，容貌方正，身穿皇袍，双手负在身后，气息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此刻他就漂浮在天上，背对数万人。
大梁皇帝陈天饶，他已臻入先天!
先天气势强盛，如同山岳般的压力席卷而来，压的在场的诸人鸦雀无声。方士文明显感受到那名黑衣女子身躯微微一震，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
“果然有古怪”。方士文心中暗道。
“话不多说。”
陈天饶开口，声入海浪，传遍方圆几里，让数万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大比开始!”
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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