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开玩笑吗？”学姐垮下脸，十分严肃地看着井。
“没有。”井也用严肃的表情回看过去。
“魔法少女是从人类出现开始就存在的、引领人类进步的一个族群。”
井不再顾及学姐和其他人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
“魔法少女的出现，使得人类得以走出洞穴。人们由是可以使用器具，学会耕田。”
“她们在每个时代都存在，从石器时期开始，许多重大的发明和发现都有她们的影子。”
“然而成为魔法少女是需要代价的。”
她这个时候才开始缓缓讲述真实的一面。
“你在成为魔法少女的时候可以许一个愿望，这个愿望一定能够实现。”
“然后你的灵魂会被保存于一个宝石之中，成为你魔力的源泉。”
“当你的灵魂被寄存其中以后……”
她说着，语气苍凉，手不由自主的握住。小圆她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突然就消沉下来的女孩，不知道她为什么自己说着说着就好像要哭出来。
“你就不再是人类了，而是名为魔法少女的一个容器。”
除了她自己之外，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她。眼神中有怀疑、震惊、无法相信和怜悯等诸多的色彩。
她继续说着，并没有人打断她。她们总觉得这不是真的，特别是巴麻美，她觉得这一切都可能是个玩笑，但却又不由自主地认真听。
如果这是谎言的话，也未免太过圆满了。这个头脑简单的少女根本无法编出那么复杂的历史。
“魔法少女的魔法需要消耗灵魂。”
“每使用一些魔法，你的灵魂就会污浊。”
“当整个灵魂宝石都被染黑之后，”
她停了下来。井忽然发觉自己成为魔法少女没几天，但已经屡屡染黑自己的宝石。
那种毁灭的冲动平常根本无法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只有当自己脱力以后，那些负面的、黑暗的东西就会一路践踏自己的灵魂，浩浩荡荡地占领自己的思维。
它们会驱使自己去破坏、去毁灭。
她摇了摇头，还好自己比较幸运，学姐喜欢揉自己的脸不过还真是很大方。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温柔。
“它就会碎裂。”
“碎裂之后的灵魂宝石就会变成另一个东西。”
巴麻美隐隐猜到什么，然而无法说服自己那是真的。
“悲伤之种。”
学姐突地来到井的面前，“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这个孩子不可能想到这些东西，这些多半都是谎言，但也一定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的。或许还用了威逼利诱之类的下作手段。
但她说的绝不会是真的。
学姐如此坚信。
“不是哦。”井一点点费力地推开面前的学姐，抬起头，乌黑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露出其中满是悲凉的双眼。
“我必须要把这些都说出来，这些看起来绝对不会是真的东西就是真实啊。”
“而这一切看起来很假的东西都是QB造成的。”
她还想说着，灯光被什么掩盖住，自己眼前一下黑了。
学姐俯下身来，两人的间距不足一寸。
“是那个孩子吧？之前那个和你们一起的转学生。”
“不是。”井摇了摇头，“听我说完好么？”
学姐后退两步，认真地看向井。
“当灵魂宝石破碎后，魔法少女的躯体也就没有用了。那是一具空壳，灵魂会随着怨恨与不满溢出，带着些许的记忆碎片构造成新的魔女。”
“所有的魔女都是这么来的。”
“QB与我们签订契约也不是出于什么私欲，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为了后代能够生活的更美好。”
美树忽然插嘴：“什么意思。”
井看向她，道：“你知道宇宙是在不断膨胀的吧？”
美树想了半天，很少认真听讲的她好像真不知道这么回事儿。
“我知道，继续说吧。”学姐点了点头。
“我也不大清楚，大致是宇宙的‘熵’是在不断增大的，所有微观粒子的运动将会逐渐停止，当这个过程达到极点以后，整个宇宙将会趋近于绝对零度。”
“就是宇宙毁灭。”
“而几乎所有的能量都在宇宙的规则之内。没有物质或能量逆转这一过程我们的后代都将毁灭。”
“然后QB的种族发现，灵魂中有关情感的部分可以释放出大量能量。而这些能量，是可以逆转‘熵增’的变化的。”
“情感？”小圆问到。
“是的，QB的种族没有情感。它们无法理解这种感性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说到这里，井几乎是在根据自己的记忆照本宣科，毕竟他也不清楚什么‘熵’、‘热寂’之类的玩意儿。
她只知道这一切都是QB折腾出来的，不过那些理论当时看着好像很有趣就背下来了。
“它们发现情感的作用以后，派遣QB来到地球。”
“它们研究了许久，最终找到一个释放情感之中的能量的方法。”
“那就是由魔法少女变成魔女的瞬间——
这个不可逆的过程将会释放出情感的能量。”
“而QB的真实代号，其实是——
Incubator（孵卵者）”
“我们这些魔法少女都是魔女的卵。”
语毕，井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学姐一直端坐在水池的岩台上，看着井陆陆续续地将她所知道的说出来，她也没有再轻易地打断，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然后一直等到小圆和美树都有些坐不住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那你知不知道晓美焰的魔法是什么？”
“操控时间。”井想也没想就答了出来。
她不知道学姐为何问这种毫不沾边的问题。
“怎么了么？”
学姐没说什么，欺上前来，两只手在井的脸上揉了揉：“你先回去吧。”
井一阵迷糊，真的不知道学姐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话。
“好吧。”
井撤下了自己的魔法，拉着心的手回去，但发现心有些出神。
“心？”
“走吧。”心连忙起身。
学姐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让小圆她们也回去。
“之后再来谈论这些事情。”学姐这么说。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月光毫无阻碍地透过喷泉化作漫天银露似要淋在巴麻美身上。
学姐低声的呢喃了一句：“晓美焰。”
然后迅速离开，只有两个红色的光点在银色的池水之后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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