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转过身走到了目前的身旁,叹了口气,伸出手抱起了她,将她抱上房间。将母亲在房间中安顿好之后,凌雪走下了楼,看到客厅中的张姨整坐在沙发上,正笑着看着她。
“凌雪,好几年不见,成熟了不少啊!”张姨的眼中充满了疼爱,但语气中也有些愧疚的,“也是我,当时没有好好劝劝你妈妈。让她再多关注关注你,现在关系也不会那么僵。”
“这不怪你,张姨。”凌雪也不是傻子,家里稍微关心自己的只有这个外人,但这难道不是个笑话吗?“要怪也怪我妈和那个男人!”
凌雪的妈妈名叫陆凝芸,在本地有一家贸易公司,他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凌雪却是不知道,只知道他叫李萧,当她读完小学,这个人就消失在了她的世界,所以凌雪从此之后也不再姓李了。
“你爸……你爸她……”张姨欲言又止,顿了顿接着说,“凌雪啊,既然回家了,就先洗个澡吧。衣服什么的换下来交给张姨,我把你妈妈的也一起拿去洗了。然后早点休息吧。”
“好。”
洗完澡,凌雪吹干头发后,穿着单薄的睡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已经离开家中有着好几个年头了,但是房间依然被张姨整理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和自己走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凌雪的房间布置倒也不是特别奢华复杂,雕花木质衣柜放在靠内侧的墙边;靠窗的位置有一个摆着不少化妆品的梳妆台;一旁是一张挺大的写字台,上面有一台看起来挺普通的电脑。房子的正中间是一张很大的单人床,说是单人床,其实睡三个人也无所谓。上面的被子似乎张姨一直有在打理,依然柔软温暖。凌雪躺在上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叮~手机响起,一条微信显示在上面【睡觉了没有呀~】,是月华发过来的。
【还没有】
【早点睡觉!明天,我和我妹妹还有你一起出去玩吧?】后面还加了一个可爱的颜文字。
【好~早点休息,晚安!】也许只有月华能给自己唯一的慰藉了吧。
【嗯,晚安。】
床头柜上,摆着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那是月华小学毕业的时去迪土尼乐园拍的。她的爸爸手里拿着麦奇老鼠的气球,妈妈拿着一根魔法棒,一家三口手牵着手笑着。那时父母关系还很好,一家三口也过得很开心,为什么从初一开始父母的关系就突然崩裂了呢?她恨那个什么话都没有留下,亦然离开家的父亲,也恨天天夜不归宿只知道工作的妈妈,她只是想回到从前那一家三口的样子而已。
————
第二天早上,当凌雪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床边居然坐着一个人。
“妈?”凌雪略微有些惊讶。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地一个字,陆凝芸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不住地往地上掉。“雪儿,我……我……”
陆凝芸没有印象中的那样年轻了,本来那头漆黑的披肩长发上已经有了不少白色的发丝,曾经很在意保养的脸上也出现了许多皱纹,连皮肤都开始发黄粗糙了。妈妈原来老了那么多了吗?看着眼前的陆凝芸哭泣的样子,凌雪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年来的怨恨一下子提不起来。自己没有一点错吗?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就是自己。自己有主动去关心过母亲的状况吗?似乎也没有。多年来的社会阅历也让她懂的,当年母亲和父亲分手,又要处理一堆公司业务,内心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压力?自己也不知道。
“妈,我回来了。”月华慢慢坐起身,轻轻拥抱住陆凝芸。
陆凝芸先是一怔,随后紧紧抱住凌雪,嚎啕大哭起来,“雪儿!妈妈好想你啊……”
陆凝芸抱着凌雪痛苦了一阵之后,缓缓松开凌雪,整理了一下仪容,对着凌雪说:“快起床吧,张姨应该已经做好早饭了。妈妈也先去化个妆。”
“嗯。”尽管对母亲的好感有所增加,但这些年的结缔依然无法这么快消除,凌雪点了点头。
打扮完走出来的陆凝芸,看起来依然是风华依旧,化妆遮盖了不少的皱纹。头发也带上了黑色的假发,除了刚刚哭过有些红红的眼睛有些不太好看之外,其他部分看起来,陆凝芸起码年轻了十岁有余,现在就像是个三十多四十不到的年轻少妇。不得不说,有钱人家的女人老得慢。
“快让妈妈看看这些年凌雪长大了多少。”还没等凌雪叫妈,陆凝芸就快步走到了餐桌前,坐到了一边,仔细打量起来。当然这不能怪陆凝芸,毕竟女儿离开家四五年,做妈的好不容易看到自己的女儿,哪能不关心一下。
“妈!”一下子变得如此关心自己的陆凝芸,让凌雪无法快速适应。
“有没有谈男朋友啊,快跟妈妈说说!”陆凝芸见到女儿不论什么都想问清楚。
听到这个凌雪就有些感觉怪怪的了,自己本来也不是喜欢女孩子,对着男孩子有着王子一般的憧憬是必然的。可是直到自己遇到了月华,原来女孩子之间也能有美好的爱情,但似乎自己成了她的王子了。
看着女儿一副不说话的样子,陆凝芸以为是她失恋了:“天下男人得多去了!不要挑个你爸爸那样的。”
凌雪抿了抿嘴,咬了咬还是打算和陆凝芸坦白,反正也考虑好了,要是老妈不答应,那就大不了就是再和老妈吵架嘛。
深吸了一口气,凌雪郑重地看着陆凝芸:“我有女朋友了。”
陆凝芸突然一滞,显然也是被凌雪的话给吓到了。虽然陆凝芸被男人深深伤过,但她毕竟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人,被女儿突如其来的话冲击到,还是没法一下子缓过来。
“你是说,你……”
凌雪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嗯,我喜欢女孩子。”
陆凝芸沉默了,凌雪反倒是如坐针毡了,虽然凌雪和陆凝芸关系并不好,但这并不意味着以后结婚这种事情不让陆凝芸参与,至少按道理上说,上一辈的祝福还是很重要的。
隔了好一会,陆凝芸说话了:“雪儿,我知道你性格不好都是因为我们大人的错。但是,如果你喜欢女人的话,很容易沾染上什么不三不四的病啊。虽然妈妈懂的不是很多,你是不是在酒吧里和她认识的啊。”
“什么啊!”凌雪没想到陆凝芸来得这么一出,“是月华啊,你应该看到过啊。月华人家可是很纯洁的孩子,哪里会去什么酒吧啊。”
“月华?”陆凝芸对于这个孩子她是知道的,之前高中的时候偶尔会来家里玩,长得十分的精致。算是凌雪唯一带回家的朋友了,如果不是在家里看到她,陆凝芸很可能以为她是个什么明星了。
“嗯。”
“妈妈其实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别人家姑娘。妈妈可能对你非常的宽容,可是她的父母你有考虑过吗?所以千万要慎重。”陆凝芸叹了口气,女儿喜欢男人喜欢女人,对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四年年没有见到女儿,陆凝芸算是想明白了,自己那么努力工作,那么恨那个男人是做什么?女儿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只想让她开开心心,再也没有别的追求。
作者有话说:
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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