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我在心中念叨着。
暧昧的记忆,根据海马体中残余的零星回忆,描绘出了一幅幅清晰的画卷。
它跟随压抑的感觉一并直接了当的刻印在了我的脑海中,可能是压迫到了神经的缘故吧,我无法操纵自己的身躯。
「——想要睁开‘双眼’。」
我想起了倒在地上时霎那的窒息感、身上几处报告的轻微疼痛,狭窄眼界中几个人脸上浮现的讶异之色。
模糊的意识依旧无法调动身躯,似乎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再次昏睡过去。
云层终于离开了能遮挡住阳光的角度,被沐浴在暖色光线中的形骸停止了动作。
车灯的闪烁,手机甩出了口袋发出的撞击声和——
最后一刻,跪坐在身侧发出呜咽声的少女焦急着拍打我的手臂,不断传达那无法听到的声音。
那便是结局。
「这里……?」
短暂的胡思乱想结束了,我“睁开”了眼睛。
此刻,头脑游离在幻界与现实的交界处。
眼睛就像是被蒙住了一样,可见度极低。
干净的纯白床铺被银色的栏杆包围,周围被窗纱包围住了。
一股黑雾升到高处,弥漫在了这小小的空间里,附近飘荡了几只长相狰狞的怪物。
左手手背有一根针管刺入,其上面有医用胶布粘起使其不脱离。那针孔连接末端处的包装袋被挂在了一旁的输液架,管中充斥着殷虹的液体。
头昏欲裂。
恐惧蔓延到了我的全身 ,不安与失措倏然从心底深处奔涌而出,不放过身体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处角落。我焦急的企图操纵我的身体,但却丝毫没有反应。
「不要」
那些家伙移动的很慢,随着时间的流逝却越发的接近着我。每当靠近我一点,都能更多的观察到它们的面部细节。
我疯狂的下达着指令,似乎只要我能移动,那些东西就消失一般。
“唔……”
在已经能到达鼻尖,险些触碰到的前几秒,指尖递送的触感让我感到安心。
……
我睁开了双眼。
“……操。”
摸了摸额头,我低声暗骂道。
头部从枕头上离开了,我的右手搭在了铁栏杆,借助其支持力以不调动到伤口里力量的动作幅度坐在了床上。
“睡眠瘫痪吗?”
看向了架上的物品,吊瓶滴管里的水珠在徐徐滴落着。
我叹了一口气,在拉开了一旁窗纱以后,终于看清了房间的全貌。
这是一间标准的多人病房。
房间很暗,窗户被窗帘挡住了,空气没有漫溢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米白色的墙壁,摆放在室内角落的衣架挂了一件沾上了大片灰尘与少许几块血渍的白色长袖上衣与一条蓝色校裤。
房间内有两张床铺,另外的床铺也被帘所遮掩,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目光抬望向床铺对立面的挂钟:
6:15
是白天还是晚上呢?
等等,在此之前,或许有更重要的事项需要处理一下。
移开铺在身上的被子,看到了洁白的一体式病服。
——果然。
我叹了一口气,接受了目前的现实。
闭合再睁开眼睛,稍微适应了房间黯淡的光线。银白色的栏杆放了下去。在扫视房间发现可视之处没人之后,并非选择呼叫护士的我,决定自己亲力亲为。
“嗯哼。”
胸腔下处的疼痛迫使喉咙发出了没有意义的闷哼,抓住了输液架的我,缓慢的向着房内的厕所移动。
冰冷挂钟的指针转动的机械声;
拖鞋踩碰瓷砖地面发出的声响;
架轮发出的滚轮声;
轻微的喘息声;
在这之前,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进入了医院呢?
我这么想着。
“天哪,这下子算是逃课了吗?”
“诶……?”
“嗯……?”
隔床的前窗布被掀起了一小边,而声音的主人就被遮掩在了窗布的后面。
那双眼睛盯着我,眼角微红。
“是你吗?”
她拉开了窗帘。
“你醒了吗?”
这时我才见到了她的全貌。
或许说,是一位在我十几年人生中鲜有见到的容貌。
她很漂亮,但却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
全白的头发之内带着几丝淡黄色,绝美的相貌,精致的五官,透着粉红色的虹膜,在那其中就如同能看见她温暖的本质一般。
散发着柔弱的气场的她正死死的盯着我,空气的温度似乎在心灵方面下降了许多,那眼神并不刺人。
因为直面她灵魂的我,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悲伤。
一种我所不能理解的悲伤。
自责,愧疚,乏味,对世界某物的抱怨。
还隐藏着什么?
我的目光移开了她的脸庞,透过一旁看向了床铺。
一旁的栏杆降下了,被子被掀开随意叠放在了原本床上脚放的位置。
“嗯,我醒了。”
眼睛向下瞟。
“或许你应该先整理一下你的服装呢。”
放开了一只原本抓着输液架的手,带着略有苦笑的儒雅表情的我,指了指她的肩膀。
她背后用于固定肩膀处衣衫的在脖颈后面的绳结可能是在睡觉的时候松开了,两边的香肩**了出来,靠在了胸脯的警戒线地带之上。
仔细一看,是有点色 气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自己的胸口处。
顷刻,羞惭的感觉浸入她的脑袋中。她抓起了掉下的衣衫,少许水红色映现在了她的脸上,垂下了长睫毛。
“你长得很可爱呢。”
“唔。”
她心里的慌张大概是通过眼睛体现出来的,就像现在这样,不断的眨着眼睛。
“我在男生中算比较矮的那种,所以你不必抬头,也不必低头啦。”
她抬起了头,瞳孔平行的看着我的眼睛。
那是一双带有疑惑的眼睛,一双穿透灵魂的眼睛。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这类无关紧要的事。”
我呼出了一口气。
“恐怕是我的自相情愿,也可能是我做的事情从根本上就错误了。”
“但是——”
“你不必自责哦,从开始便不需要。”
四目相对。
她的身体轻微的抖动着,手背的筋有点鼓起,布片被攥在了手上,发出了莎莎的声音。
“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略微靠近了她,碰了她的手,又很快的缩回。
“我愿意对你伸出援手。”
我的手按在了脖后的皮肤上,刻意的动作掩盖了慌张的内心。
“你也暂时接受了,我说的没错吧?”
她的思虑跟随着他的声音,眼睛越睁越大,顺着他的声线,许多透明晶珠涌入她的眼眶,粒粒的泪珠沿颊滚落,打落在了地板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我的双手重新握住了输液架的金属杆,继而开口道:
“我的名字叫卞汰,你呢?”
“安……瑾,我叫安瑾。”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了我耳朵。
“很高兴认识你,安瑾。”
假装并未看到她哭泣的我,以正常的语气对她开口道。
这是认识的开端,也是脑内轮回时间开始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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