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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莱斯的追忆·勇者之路(二)

第三章:莱斯的追忆·勇者之路(二)

来到深山里,猎人大叔一路轻车熟路,而莱斯四下观察,不停张望。猎人大叔对莱斯的表现暗暗满意,他觉得莱斯终于有一个基本猎人的风范了。但其实,莱斯只是不记得来过这里,所以很仔细记了下来。

“嘁~嘁~”

猎人大叔辨别有小猎物窜过来,急忙提醒莱斯,

“莱斯,快射!”

莱斯不清楚自身会不会使用弓箭,但他的身体本能帮他做出一系列动作,左手张弓,右手掣出背后的羽箭,然后瞄准猎物的位置。

不过。。。在羽箭正要射出去的时候,莱斯判断猎物速度太快,这样放出去肯定射不中。于是,他缓缓移动弓箭,根据猎物移动的速度,锁定在它的前方,然后猛地射了出去。

“咻~”

“呜呜~~”

随着一声哀鸣,羽箭狠狠射中猎物,猎物一个翻滚,倒在地上瞬间毙命——是一只山兔。猎人大叔不由惊呆了,草丛中奔跑的山兔就连他也不能保证射中,而莱斯刚刚的表现,实在太精彩了。

运气?

不。。。莱斯这一箭不是运气这么简单,而是包含了精准的判断,和敏锐的直觉。如果是平时的莱斯,这一箭肯定慌慌张张、早就射出去了,但他一旦成长起来,他的资质不输给村里的任何一个人。

莱斯本来在等猎人大叔说些什么,可是猎人大叔一直痴痴呆呆看着他,如果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莱斯肯定“砰砰”心跳不已,但一个三十几岁的大叔。。。太怪异了。于是,莱斯逃开猎人大叔的目光,跑去将地上的山兔捡了起来。

“莱斯,你喜欢打猎吗??”

——猎人大叔走过来问了一个很简单、但其实很深奥的问题。

“我。。。不知道。。。”

——莱斯有关自身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哈哈,你真的长大了。。。如果是以前的你,肯定会说:我最喜欢打猎了!”

“大叔,我。。。”

莱斯没法将自己的情况告诉猎人大叔,于是猎人大叔只能揣测说,

“我知道你不想一辈子待在村里,但这里就是属于我们的地方!我们世代生活在这个隔绝的世界,远方是茫茫雪岭,就算你翻越过去,看到的也只有荒原,和人类无法战胜的荒神。除了五十年一次的勇者召唤,其他没有任何方式走出去。

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靠种田生活,其他还有养牛羊的,如村长家;还有我这样打猎的,还有做木工、打铁的。。。

大家年轻的时候,都和你一样梦想成为勇者前往大陆,但现实中大陆充满战争和阴暗,不如在村里安安稳稳的生活。

十几年前的时候,大叔也努力想成为勇者,在能力评定的时候,大叔的各项数值是最优秀的。。。但他们没有选择大叔,说是大叔的年纪快十九了,在接下来的勇者试炼中很可能赶不上讨伐魔王,最终选择了中规中矩的上一代勇者。。。”

“大叔,你。。。”

——莱斯很惊讶猎人大叔差一点就成为勇者,然而他不清楚猎人大叔有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于是慌忙闭嘴。

猎人大叔没有注意莱斯的神情,自顾叹道,

“。。。哈哈,这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大叔只是突然发现你的资质非常不错,希望你一直打猎下去。当年大叔没能成为勇者,选择了打猎的生活,天天和猎物周旋,也不算浪费了自身的能力,而且挺开心的,不是吗??”

“大叔,我也不清楚自己想不想成为勇者,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思考一下。”

——莱斯现在连自己的状况都没理清楚,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但他恍然觉得勇者似乎和他有什么命运的牵连。

“恩。。。恩,你真的长大了,有些事还是需要你自己决定的!”

。。。

一早上,猎人大叔和莱斯的收获非常丰富,他们捕到了几只野鸡、一头野猪和一个獐子,还采摘了一些野果、香料和药草。这期间,猎人大叔重新将深山打猎的知识教给莱斯,莱斯一听就懂,并且接下来的表现非常娴熟,让猎人大叔刮目相看。

中午,两人开始休息。

猎人大叔将山兔带去小溪边处理,然后烤了作为午餐,嘱咐莱斯负责生火。莱斯的脑中没有生火的记忆,但他知道如何做,先堆积一些枯叶和干柴,然后捡来两块石头,“咔擦”一下就点燃了。他呆呆看着篝火,火光中似乎跳跃着一些非常模糊的记忆画面。

不久,猎人大叔回来,见到莱斯正在发呆,笑道,

“莱斯,你是不是觉得,这一次学到的东西和以前不一样啊?”

莱斯回过神来,不知道如何回答。

猎人大叔渐渐适应莱斯沉默不语的样子,一边烤山兔,一边继续说,

“小时候你非常温顺,大人说什么,你都记在了心里。现在你长大了,学会自己思考,所以小时候学的东西,都需要重新理一下。。。大叔其实一直将你当成自家的孩子,见到你长大了,真的很开心啊!!”

“谢谢大叔。。。”

——虽然莱斯的记忆非常模糊,但猎人大叔的关切之情是十分真切的。

“哈哈,不用谢!!要不是我家艾妮总不待见你,我好想将她嫁给你。。。前不久,她和村长家的哈路特开始了交往,看来没希望了。”

艾妮是猎人大叔的女儿,不太喜欢莱斯,而哈路特不但是村长家的孩子,还是他们这一世代能力评定最高的人——不过,莱斯现在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大叔,我需要先想清楚我自身的事情,然后再考虑其他的。”

“是。。。是,村里的人结婚生子都太早了,我这样说艾妮,艾妮居然鄙夷我说,现在不拿下哈路特,将来就没机会了。。。哈路特是金鸡蛋吗???——不过村长家世代经营一个大牧场,还真的是一个金鸡。。。”

“哈哈。。。”

——莱斯听了猎人大叔非常风趣的比喻,不由笑了笑。

猎人大叔见莱斯终于笑了,也跟着很开心,兴致盎然闲扯了一些村里的事情。不久,烤肉散发出了香味,猎人大叔洒了一些香料,开始和莱斯大快朵颐。莱斯一边吃烤肉,一边听猎人大叔东拉西扯,大致将村里的事情都记在了心里。

。。。

下午,猎人大叔带着莱斯设下几个陷阱,用来抓捕一些小的猎物。这次的收获早就满了,再多也带不回去,所以他们就躺到了树上,悠闲开始了午休。

莱斯满脑子都是一些事情,他其实很想睡,很想睡一觉将所有事情想起来,但就是睡不着。猎人大叔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紊乱,于是睁开眼,说,

“莱斯,睡不着吗??——你一直都很喜欢睡午觉的。”

“唔。。。抱歉,大叔,打扰到你了!”

“哈哈,没事。。。大叔其实也很想将剩下的东西都教给你,如果你不嫌大叔烦,大叔就继续和你聊一聊好了!”

“好的,大叔!”

平静的午后时光悄悄过去,猎人大叔和莱斯由丛林环境谈到猎物种类、特性,然后谈到追踪和狩猎,包括一些危险和禁忌要素。莱斯现在的大脑正处于空白的状态,所有的内容只要听一次就牢牢记住了。猎人大叔见莱斯听得出神,他讲得也很开心,半天都不累。

其实猎人大叔讲的,莱斯的脑子里都知道,只是想不起来。。。这种情况真的像大叔说的,是一种成长期的表现吗?但是他总觉得,他似乎不属于这里,而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人。

世界是可以任意穿梭的吗?

——好像是的,但好像不是。。。

只要一想到这些,莱斯的大脑就隐隐生疼。。。无论是不是,他都只能先搞清楚目前的状况,然后一步步探索真相。

。。。

莱斯正在出神,脑前方突然一阵疾风,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莱斯刚坐起身,眼前就出现一张吓人的嘴脸。

苍白的面孔;

血盆大口;

龇牙咧嘴;

恣意的笑容。

莱斯不惊不慌,顺手将猎弓打过去。。。。没想到对方速度极快,一只利爪死死拽住莱斯的猎弓,另一只利爪抓向了莱斯的脸。

莱斯放弃猎弓,向后疾闪,不过右手在脱离的时候,猛力拉动弓弦,而左手掰断一根尖锐的树枝。“啪嗒”,弓弦狠狠反弹到对方脸上,对方“吱吱”惨叫一声,捂住了脸,莱斯左手握着树刺,刺向对方的咽喉。

“快住手,莱斯!”

在猎人大叔的提醒下,莱斯停手,突然发现对方是一个灰白的猿猴。猎人大叔说过,猿猴这样的生灵,是禁止猎杀的,莱斯险些就要了它的性命。

“唔吱~”

猿猴本是来吓莱斯,没想到反被莱斯吓了一跳,慌忙躲到猎人大叔的身后,而莱斯的猎弓,也被它如烫手的山芋抛了下去。

这个时候,莱斯发现猿猴和猎人大叔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他慌忙道歉说,

“对不起,大叔,我不。。。”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但。。。算了,小灰不知道你成长了,还以为你好欺负的,所以来吓吓你。这次教训后,估计它也不会这样莽撞了。”

“小灰”是猿猴的名字,一开始还是莱斯这样叫的,它是山里稀有通灵生物,但性子顽劣,常常欺负莱斯。莱斯虽然痛恨它,但从没想过要害它的生命。

然而。。。现在的莱斯并不记得小灰,所以在小灰偷袭的时候,还以为遇到危险的猎物,出手毫不留情。猎人大叔觉得莱斯不该不知道是小灰,本想责备他,但想想莱斯的状态,还是放弃了。

猎弓的弓弦在小灰的脸上留下一道伤痕,小灰将唾沫沾在手上,然后抹了抹脸。猎人大叔给了小灰几颗野果,小灰悄悄看了莱斯一眼,灰溜溜从树上跳走了。

莱斯见了,愈发内疚,再次道歉说,

“大叔,我真的。。。很抱歉。。。”

——莱斯本想解释,他真的不知道是小灰,然而他说不清楚,只能放弃。

“这不是你的错,不用在意。。。”

要说的话,小灰出现的时候,莱斯第一时间察觉,而他竟然慢了一步。一个人的反应速度可以后天锻炼,但基础的直觉是先天性的,也就是说,莱斯在这方面的潜质十分惊人。

还有。。。小灰偷袭的时候,莱斯非常沉着,无论是反弹弓弦,还是折断树刺,都是一个高超战士的表现。

莱斯他。。。真的有一个勇者的宿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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