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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拉钩

第二章:拉钩

“食物我们没有!本来我们的食物就只够自给自足!自从你们霸占了这个地方之后为了给你们准备食物,我们早就吃不饱了……而现如今,也已经忍不了你们了!”村长吼道。

以往的种种屈辱和仇恨,怒火涌现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中,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以死为前提的战斗准备。

村长的一声令下,每个男人也都拿出木弓,搭上那粗劣的木箭对准了房顶上的妖怪们。

“不仅食物没有准备,而且还自制了武器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看样子这就是你们的答案啊。”独眼人眯着眼睛,一声令下。

箭矢精准的射中了下方每一个村民的胸膛,而村民们也拉起弓弦进行反击。

村民的木箭和妖怪们木箭的威力差距就瞬间展现出来了,而独眼人两手的嘴巴里延展出长长的舌头犹如鞭子一般将那些飞过来的粗劣木箭一一击碎。

一个,两个,三个……直到十几个,一个个村民中箭倒地身亡,而妖怪那边反倒是毫发未损。

长长的舌头穿透村民的胸膛后收了回来,独眼人的嘴巴品尝着鲜血的味道再度问道:“现在的状况有没有稍微改变你的想法了呢?”

“给……我们……给!”

村长的心理防线最终崩溃,看着已经血染了一大片倒在地上的村民尸体,他早已心痛至极,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

“那就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对了,顺便再一起选一个新的村长吧。”独眼人抬起右手的嘴巴对准跪在地上的村长:“因为我实在是不喜欢你,所以,死吧!”

舌头迅速的朝着村长的胸膛飞射而去,而村长也似乎放弃了战斗,在无奈心酸的苦笑中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村长!”

剩下的村民们大喊着,而那舌头也早抵于胸前。

“铛!”

清脆的一声响起,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把木刀横挡于村长的胸前,而那舌头的舌尖正中间的击打在了木刀的刀身上。

一个身穿黑衣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男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现场,那一对赤瞳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一抖手,便将那舌头给抽打了回去。

“果然是这里发生了事情啊,我就说那突如其来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呢。”男人将木刀架在肩膀上抬头看向房顶上的独眼人,道:“你们闹得挺大挺热闹的啊。”

跪在地上的村长慢慢的睁开了双眼,预想之中的痛苦没有降临,而看到眼前的男人的时候,这不就是之前赶走的那个自称为妖怪的人吗?

“哦豁……你们这个村子里还请了妖怪保镖嘛?”独眼人杀气腾腾的说道:“你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居然保护人类?想要一起死吗你?”

“单纯的出于兴趣罢了,倒是你,这样滥杀无辜就很有乐趣嘛?”男人问道。

“当然有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强大才是唯一的生存之路啊!而他们的生存之路就是交出食物,那么现如今无法交出食物的他们,自然只剩下死路了!”

“如果你们再继续下去的话,那么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男人用木刀指着独眼人,宣战道。

“你这家伙,是在挑衅吗?明明是妖怪不站在我们这一边也就算了,却还要保护人类,还要阻拦我们……就那么急着和他们一起死吗!?”独眼人怒声问道:“混蛋家伙,报上名来!”

“我的名字是赤鬼,只是一个路过的妖怪罢了……但是给我记好了。我啊!将来是要成王的男人!”

听闻此言,独眼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他身旁的妖怪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凭你也要成王!?真是有够狂妄的啊,你是想要取代现如今至高无上的王的位置吗?单凭这大不敬的一点,就够你死了。”

独眼人微微一动手指,一旁的妖怪们全部都将手中的箭矢对准了赤鬼射去。一时间密密麻麻扑面而来的箭矢,颇有几分箭雨的阵势。

“带着他到安全的地方去!”

村民们听后连忙拖着村长和其余的伤员连忙向安全的地方撤离。

赤鬼向前一步,对着那漫天的箭矢便是一刀挥出。

霸道的刀气将无数的箭矢粉碎,也将那些妖怪们站着的房顶给震的粉碎。

妖怪们四散分开躲过刀气朝着赤鬼发起攻击将其团团围住,而被包围的赤鬼也是丝毫不惧。

在妖怪们发起攻击的那一刻,他犹如利箭一般飞射而出,先人一步的一刀砍杀了一个正要射箭的妖怪。

其他手持武器的妖怪欲要反击,但也全部都毫无还手之力的被赤鬼的木刀一一砍倒在地。一个转身,手中的木刀挥发的刀气便将所有围上来的妖怪全部震飞。

“被轻易打倒的话,就不算是王了啊。”

赤鬼停下身来,一手擦在刀身上,将那血迹全部悉数擦干。

“你这家伙,别给我太狂妄啊!”

独眼人从上至下的发起攻击,两手嘴巴里吐出的舌头交织在一起化作利剑一般向着下方的赤鬼刺去。

赤鬼挥刀向上砍去,刀身将舌头搅在一起直接连同那个独眼人向外甩去。

但就算是被甩飞出去也不忘反击,独眼人的双嘴再度喷吐舌头向着赤鬼射去。

赤鬼侧身躲过攻击并向着独眼人冲去,而在他的身后,一间木屋被那舌头给撞的粉碎。

木刀收于腰间,赤鬼一跃而上踩在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细长舌头上。借力飞身一跃,右手握住刀柄,目标则是已在身下的刀下之鬼。

“木刀.一线!”

一刀迅速的斩过独眼人的身体,赤鬼冷哼一声缓缓的将木刀收于腰间。

独眼人口吐鲜血,意识早已飘渺,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站在原地,最后,倒地不起。

独眼人的尸体上漂浮出一颗光团,而其他死去的妖怪们的尸体上也都是如此。但是赤鬼对那些光团似乎没有什么兴趣,看了一眼转身走开了。

战斗结束,整个村子再度变成了一片寂静,而阴暗的天空则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冰凉的雨水洗刷着还带有余温的血水,掺和着,融为一体的在地面上流淌着。

劫后余生的村民们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他们还在害怕着,警惕的看着那站在雨中的男人。不过比起之前,已经没了那样的战意了。

女人们安抚着孩子们的情绪,也同样在抱团的互相安慰。男人们则是将被杀死的村民的尸体搬回到了房子里安置了起来。

而这位从妖怪的手中保护了村民的妖怪,则被村长请到了房子里。

“谢谢。”

这是赤鬼走进房间说的第一句话,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看着房间里的众多村民。

“应该是我们要向你说一声谢谢。”村长看了看在抽泣的几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后,转向赤鬼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很抱歉我们一开始对你做那样的事情……我作为村长再一次向你致以歉意。”

村长站起身来,向着赤鬼鞠了一躬。

“没想到妖怪之中也有像您这样的……”

“不用那么客气,妖怪就是妖怪,只不过我是稍微有了一点小小理想的妖罢了。”赤鬼俏皮一笑,将身上的杀气和战意完全给收敛了下去。

“小,小小理想!?”村长看着那一改气场的男人,有些不太习惯。

“王!”

“我的理想,是成为改变这个乱世的王!”

男人的脸上露出孩童般纯洁无瑕的笑容,似乎他一直在遵从这样的初心一路走过来了。

“王!你说王!难不成你想要挑战存于现世的妖王丹!成为新的王嘛!?”

村长的表情满是诧异,就算是生活在偏远山村的他也知道这个王的名字。妖王丹的力量干涉了整个世界,制造出了无序的乱世,是存在于所有妖怪之上的万妖之王!

而如今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想要挑战王的权威。

“你,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啊!?你的名字是……”

“赤鬼!要成为王的无名小妖罢了……”赤鬼微微一笑。

“赤鬼……”

“哦对了,这里有吃的嘛?我已经饿了很长时间了。”赤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肚子一直咕咕叫是他控制不了的。

“啊!哦……快去准备点吃的给赤鬼先生。”村长连忙吩咐道。

“谢了村长先生。”

“不过现在只有粥……”

“没事没事,我不挑食的!话说回来,为什么大家都要离我那么远……”赤鬼坐在桌前静候饭食,但是房间里的村民始终都和他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普通的人太过靠近妖怪的话,身上的阳气会被不断吸取的……所以请不要生气赤鬼先生。”村长连忙解释道。

“说起来好像是这样的,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旅行,很少遇到其他人,所以没怎么在意过这样的事情啦。”

赤鬼迫不及待的准备享用眼前热气腾腾的米粥,不忘记向端过粥来的妇女说了声谢谢便大口吃了起来。

村民们轻言轻语的相互交谈,时不时的看向在喝粥的赤鬼。丧失父亲阿长的年幼女孩一直在她母亲的怀中抽泣着,而她的目前也是故作坚强的安慰着自己的女儿。

为了反抗妖怪,积怨一年而武装起来的村民的这一战,使他们失去了很多东西,牺牲了众多家庭的幸福。

这也让村长他们意识到了,力量的差距是如此悬殊。他们明白失去的痛苦,而妖怪们则不会感受到这种情感的折磨。

被这种情感折磨的他们,已经不想再失去重要的村民了,已经不想再进行增加伤亡的战斗了。

“妈妈,那些妖怪,还会来嘛?”小女孩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回荡在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心中。

“不管来还是不来,妈妈都会保护你的哟,代替你的爸爸保护你。”

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只能作为一个母亲尽全力的保护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妖怪要欺负人呢?为什么就不能友好的相处呢!”

小女孩跑到赤鬼的面前哭喊道。

“平常爸爸妈妈告诉我打架是不好的事情,会很痛的!但是如果和对方成为朋友的话就会变成很开心的事情!既然大家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就一定要互相打架不可呢!欺负人这种事情,是坏孩子的做法啊!”

小女孩咬着嘴唇啜泣着,眼泪不住的从肉肉的脸蛋上滑落。

赤鬼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随后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没有感情的啊……就好比鸟要吃掉虫子才能生存一样,弱肉强食是很残酷的真理啊。但是我也和你一样呢,会有着这样那样天真的想法,如果能够成为朋友该有多好,在那样的世界里应该会很幸福吧。所以,我才要改变这个世界。”

“大哥哥你能够做得到那样的事情嘛?”小女孩抬起头来看向赤鬼,像是在希望着什么。

“可以做得到的!所以我要去改变现在这个世界……尽管有可能很难,但是这就是我要走下去的道路。为了让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全部人都变成好孩子而去努力。”

赤鬼蹲下身来微微一笑,像是许下了一个承诺,而小女孩也是坚强的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村长先生,能够把这个村子的情况,详细的和我说一下嘛?”

……

翌日清晨。

今天的村民们起的格外早,他们在忙已逝之人的丧事。

赤鬼在屋顶上看着忙碌的村民,悲伤的情绪和记忆依旧笼罩在这个小山村之中。

身穿白衣丧服的小女孩一个人坐在村口前的石凳上,神情黯淡。

在以前,她经常会坐在这里等着爸爸打猎回来。那个时候,村子里的大伙每次满载而归时候的热闹,爸爸那温暖的笑容,自己扑在爸爸怀里撒娇的样子……往日的记忆在现如今一幕幕重现。

但是自从那群妖怪来了之后就一切都改变了。

一如既往的打猎,但是每次回来脸上都是沉重的表情,每一次得来不易的食物并不是为村民准备的,而是为那些妖怪们准备的。

而每天都在村口等待爸爸的她,也已经不能在今后等下去了。

“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你妈妈在找你哦。”

赤鬼坐了下来,向着情绪低落的小女孩搭话道。

“嗯,等会我会过去的。”

看着那样沉默的小女孩,赤鬼也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想要安慰她,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的名字叫小夏是吧,那个名为阿长的男人是你的父亲对吧。”

“嗯……”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父亲的名字触发到了敏感的情绪,小夏的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明明,明明昨天晚上答应过妈妈不哭的,不哭的!”

小夏拼命的擦着泪水,想要将这份悲伤继续积压在心底,想要把这肆意滑落的泪水给收回去。

“尽情的哭吧,那份眼泪是你们人类特有的结晶呢,包含着情感的……”

赤鬼忍不住上前用手指拭去女孩的泪水,但是那只手却被哭泣的女孩一把握住。

“如果是妖怪大哥哥的话就有那份力量的吧?如果我也能够和妖怪大哥哥一样厉害的话也能够保护别人,不用让他们经历这样那样伤心的事情了吧!”

看着女孩咬着嘴唇哭泣的表情,赤鬼略有所思。

“或许吧……但是力量并不一定能够保护别人。你所握住的这只手,曾经也有无法抓住到的……”

“但是!能够保护到重视的人就够了吧!我想要保护妈妈,想要保护村里的大家不再受欺负!我想要大家都能够和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

“保护重视的人么……”

孩子总是能够更加的坦率说出心里面的话,尽管话语比较天真,但却更加的有力。因为他们的话里面,不会参杂着迷茫。

“那么,就来做一个约定吧!”赤鬼突然说道。

“约定?”

“我来保护这个村子……而你,则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妈妈。”

“保护……妈妈。”小夏擦了擦眼睛,喃喃道。

“尽管爸爸已经不在了,但是留下来的人们会承受着那份悲伤继续前进,这是我至今为止学到的一些东西。你也要快点长大,代替你的爸爸照顾你的妈妈。”

“嗯!对了,妖怪大哥哥我们来拉钩!”

“拉钩?”

“嗯,这是人们用来约定的仪式哦!”

一只大手在稚嫩的两只小手的指引教导下完成了拉钩,一大一小的两根手指连接着,最后在小夏展露笑颜的表情下两个大拇指完成了印章。

“完成不了约定的人可是要吞千根针的哦!”

“人类的约定这么恐怖的吗?”

“现在的妖怪大哥哥要好好履行约定哦!等我长大了,就会靠自己的力量保护村子的!”

“嗯,包在我身上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像是结下了小小的友谊一般。

“话说回来,大哥哥是什么样的妖怪啊?为什么和我们认识的外面的那些妖怪不一样啊?”

“唔……这个说来话长,要听听吗我的故事?”

“既然很长的话就算了吧!”

“喂……”

“不过啊我觉得,要是这个世界上多一些像大哥哥这样的妖怪的话,肯定会是个很开心的世界吧!”

“……谢谢。”

听完小夏的话,赤鬼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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