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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Plan B

第三章 Plan B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再度上路,目标是科林斯城邦的首府科林斯城。提洛同盟是由几十个这样的城邦组成的联合政体,而这种形式得以实现的原因有两个:一、组成部分的城邦相比起附近的国家而言规模都要小得多,基本上都围绕一座城市为中心,因而武力上会有所不足;二、由于许多城邦都处于阿提卡半岛及其附近的沿海地带,商业和航海极为发达,陆地上则并没有扩张的野心,靠着坚固的城池和港口的输送,历史上周边邻国的侵犯均以攻城无果告终。

在这当中有几所城邦的地位尤为重要,其中包括,科林斯,其以造船匠手艺的高超而闻名,每年能接到大量的国内外的订单。在那场著名的海战中,有一段众人耳熟能详的吟游诗人的描述提到了科林斯帆船。

“这么说,你是科林斯人?”斯莲娜公主从车内问道。

“这么说并不准确,”贝尔蒂埃骑马并行,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天空,“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哪里人——我是由养父母养大,从小在科林斯城长大,他们对我的亲生父母一直避而不谈,按照法律,我可以选择科林斯或亲生父母所属国家的公民权。但我想这里确实是我的故乡没错。”

“对不起。”

“不,没什么,比起这个,看到了吗,斯莲娜?远处看到的白茫茫的一片就是科林斯的白帆,吟游诗人是这样歌颂的:

漆黑连着漆黑,

靠近,

以压倒性的数量——

绝望,

绝望地几近让人窒息。

若不是这边耀起了,

更少,但更为强烈的神圣光芒。

那白的耀眼的光芒映照在帆布上,

驱散了黑暗,燃起了希望!”

“这段诗我也听说过,是关于从前邪王达鲁斯率大军入侵提洛同盟,最终大败的海战片段。但是,我不知道这是说科林斯白帆的。”斯莲娜不解道。

“是没有提到科林斯的名字,但是,当时参战的各方中,船帆是纯净白色的只有科林斯一方,不是吗?”

“抱歉啦,我在宫内听到的只有这一段,所以我从小一直以为是说叙拉古的那位学者,用玻璃折射阳光,烧毁敌方船帆的事哩。”

“事实上,”出面解围的是扎尔齐斯,“那场战争中,叙拉古由于位置较为安全,并未参战,甚至其加入提洛同盟的时间也要晚得多。何况,根据上下文,敌舰也并非是被烧毁而是被击沉。所以应该是这样没错。”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搞错了啊。”

贝尔蒂埃对扎尔齐斯暗自感激,事实上这段诗流传至今的也只有残篇,所以上下文什么的纯属无稽之谈。但自己和众多科林斯人从小一直将其作为城邦的光荣历史而牢记,不过——斯莲娜所言确实也有道理,如果,如果连历史都是谎言,那自己的人生又剩下些什么?12岁时,父母突然不再是父母了,科林斯对自己而言又算什么呢?甚至也不排除养父母将战场上的敌人之子抚养的可能性——从他们对自己身世讳莫如深的态度来看。我到底是谁?到底哪里才是自己的归宿呢?尽管在以学徒的身份在众多的公会实习过,但至今无法下结论的根源也在于此吧,我到底该走向何方呢?

“贝尔蒂埃,贝尔蒂埃。”将贝尔蒂埃从刚才的沉思中打断的,是斯莲娜公主悦耳的声音。

“什么事?”

“闷着头在想些什么呢?”

“啊,没事。我只是想,斯莲娜是第一次来科林斯城吧,要带公主殿下到四处参观呢。”

“很遗憾,”斯莲娜脸上突然浮过一丝阴影,我抵达之后,有一些要事无法脱身,游玩的话下次再说吧。”

说话间,马哈尔也骑马靠近过来。

“公主殿下,右前方十里处有一座废弃的要塞,据说是当年邪王达鲁斯围攻科林斯时留下的,可能有贼人驻扎,不如我和贝尔蒂埃先行去侦查一下。”

“话是没错,但再有半天就到目的地了,还有必要这么谨慎吗?”斯莲娜不解地歪了下头。

“公主殿下,越是接近成功之际就越容易大意而失败,没抵达之前,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说得也是,不过,要准备充分一些。贝尔蒂埃,你也要多加小心。”

“遵命。”

“放心吧。”

就这样,马哈尔和贝尔蒂埃两人快马加鞭,很快便拉开了距离。余下一行人保持着马车能平稳前进的速度,却不知阴影中的黑暗正在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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