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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见与不见

第1章 见与不见

在时间无涯的荒海里,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这一秒刚巧遇见你,下一秒不见你。——顾白

……

“顾白……顾白!”

从内心深处传来女性的呼唤声。

是谁?带着哭腔的声音格外真切。

“不要离开……”

沉浸在海底,睁开眼还能看到微弱的阳光。水纹荡漾着身体,越来越沉重,呼吸越来越困难,伸手想抓住那一丝光芒,无论如何也够不着。

……

“小白,起床了吗——”

突然一个沉厚又慢幽的声音传来。

我从梦中惊醒。

“来了——”

我走下楼梯,抬头看见窗外竟是一片海景,从远处传来阵阵海浪声,它们似乎在呼唤我,我的心灵仿佛与海产生共鸣。

这使我不由地发呆起来。

“今天怎么了?”

“呀!”我心惊惨叫一声。

这才发现一位身穿麻衣短袖的老头子正盯着我。他看了一会,便往我身边穿过,拿起了桌上的报纸和眼镜,然后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摇椅上。

他悠然地摊开了报纸,开口说道:

“上学快迟到了。”

“啊,好的。”

我慌张地抓起桌上的面包,大口地往嘴里送。

“哎,真糟糕,小白,最近出门要注意点。”

我一边咀嚼一边看着老头。

“附近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嘛?”

老头突然放下报纸,对我投以孤疑的目光。看着我呆然的脸庞旋即摇了摇头,随后用手指推了一下老花镜。收回目光,重新看起报纸。

“没什么,注意点就好了。”

“呃,好的。”

吃完早餐,麻利地杯子和碟子叠在一起,端进厨房。接着顺手从沙发拿起书包,从老头摇椅身边走过。

“我上学去了。”

换好鞋子,推开门跑了出去。

老头子不知何时放下报纸,静静地望着门口处,嘴里念叨着什么。

……

吱吱吱的摩擦声在教室中响起,粉笔在黑板上迅速划过,留下的是一连串的漂亮的英文字符。

nice to meet you。

“跟我一起念,nice to meet you。”菜子老师清亮的声音回荡在教室。

“nice to meet you。”

同学们模仿着菜子老师异口同声朗读起来。

不经意间,我发现窗外有道倩影掠过,虽然只是一霎那间,我的心脏像火山爆发一样,血液沸腾了起来。

她是谁?

眼前倩影消失的地方,还留着残影。仿佛一下子将身旁所有声音吸收干净,四周变得寂寥。没有了呼吸声,顿时让我觉得窒息。

“顾白同学,你在干嘛?”

伴随着菜子老师的疑问,同学们纷纷将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啊……呼……”

我慌张地站了起来,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头一次感觉附近的空气是多么的新鲜。

“请将黑板的句子念一遍。”菜子老师说道,又看着我的怪异行为,有些莫名地朝窗外望去。

外面,什么也没有。

“nice to meet you。”

我随意看了一眼黑板上的英文字母,脱口而出。

菜子老师有点惊讶,但马上又恢复原状。

“念的很流利,发音也很标准。看来顾白同学没少下功夫。”

菜子老师示意我坐下,温柔笑着对我说道:“但是,上课还需专心。知道吗?”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其实对英语根本不上心,至于菜子老师的夸奖,我当成是为了给我台阶下,避免尴尬。

没想到菜子老师这么善解人意,当时我是这样想的。

“那我们继续上课……”

我下意识地朝窗外看去,努力的回想刚才的情景,却什么都想不起。

……

夕阳余晖,耳边传来微风吹拂大地的声音。

我沿着学校门口小巷往前走去,感受夕阳的映照,影子的变化莫测,树叶的舞动,这一切都很美好。我今年八岁,小学生一年级,名叫顾白。最近脑海中总是浮现一道倩影,试着去刻画她的模样,一直没能得到进展。

不由得想起自己是不是青春期来了?

但又觉得不合理,我才多大!

“小白——”

有人在身后叫住了我。是胖子。我的同班同学,班级中的重量级人物。

我回过头来,就看见胖子朝我飞奔而来。

已经来不及躲避,两人便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还好后面是一坑沙子。

“呆子,快点从我身上起来。”

胖子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歉意干笑着,然后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失去了泰山之力,我迅速的起身,清理残留在衣服上的沙子。刚想给这死胖子做思想教育,就听见有人喊道:

“胖子,跑那么快干嘛?”

后面又来了两人,戴眼镜高个头是夏木,留着齐刘海,扎着马尾辫身材娇瘦的是夏纱。顾名思义,夏木和夏纱是兄妹关系,也是我的同班同学,平时两人形影不离。

“嘿嘿,这不担心追不上小白嘛。”胖子傻傻地笑了起来,那两腮边的肥肉不断地在颤抖,表情异常呆萌。

夏纱走到我的前面,脸上微微发红。

“顾白,我们打算去沙海捡贝壳,一起去吗?”

没想到,这妮子脸红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好呀,反正我回去也没事情做。”我拍了一下胖子的大肚子,“胖子,带路。”

“跟俺走。”胖子一脸得瑟模样,拉着我朝着右边的树林小路走去。

“走吧,还愣着干嘛?”

夏木瞥了一眼脸红的夏纱,语气中带着淡淡醋意。

“嗯……”

……

走过沙滩,耳边响起的海浪声清晰明了。

海面上,成群结队的海鸥自由地飞翔着。咸味的海风夹杂着大自然的清爽气息,吹在脸上,令人心旷神怡。

我眯起眼,望向远处的海平线,竟然产生一丝怀恋。

海水起伏,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激浪。

我朝着海边岩石聚集地走去,那里少有人去,现在却坐着一个人。我不禁加快了步伐,总觉得会遇到什么样的惊喜。

穿过沙滩上的雕刻石像,那里的景象映入眼眸。

是一位穿着校服的少女,大概十七八岁左右。

我低头看了自己的校服,确认她跟我同一个学校的。

海风吹起她的发丝,仿佛吹起了阵阵涟漪,她望向远方,我只能看到她的侧脸。

似乎,有一条泪痕从那滑落。

不经意间,她望向了我。

这瞬间,视线对上了。

她为何看起来悲伤?

他为何看起来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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