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的话让我吓了一跳。
“...我？你说我？别闹了...我怎么会有那种力量。”这种惊诧的事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是你的确做到了。”黑桃盯着我，“事实就是事实。”
“你一定是触碰了什么，你发现了他。”黑桃继续说着，语调有些奇怪，她不断地将脸向我靠近，我有点惊惧地不断后退，“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孤单的长路，会发出荧光的树林，林中的空地，破旧的吉卜塞式的帐篷，自己旋转的八音盒，黑暗中的剧场，我站在剧场中央，灯光歪歪扭扭地打在我的面前，还有...
“不要！！！”痛苦的抱住头，我有些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像看不见的屏障一样挡住了我的深入。
黑桃可能没想到我的反应这么激烈，吓得一激灵，急忙捂住了我的嘴。她的动作有点大，没控制好的力度让她整个人都朝我扑了过来，我的嘴被捂住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脸离我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停在了我的眼睛所能看清她的最近限度上。
我轻轻松了一口气，她环顾了一圈，确定没人被吵醒后，也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捂着我的手。
“好吧，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她用像是投降了一样的语调说道，站起身，我抬头看着她，从这地窖小小入口透过来的光全部被她挡住，为她的身影打上了一层辉光。
“那我就先走了，给我记住，你，还有地上躺着的这些混蛋们——”
“都要给我活着啊。”
我看着她，她冲我吐了吐舌头，就像那些做了什么调皮事的小女孩一样。
然后她纵身一跃，转瞬就消失在这狭小的黑暗空间里。
以扑克牌的花色为名的少女啊，你也要保重。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
灼华嘤咛一声，在地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视线中充满的，是名为夏茗的少女关切的双眼。
“哇！小茗你醒啦？”灼华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哽咽着说，“我好害怕，害怕你...”
还真有点感动呢...被人担心什么的。我在心里感叹着，一边用手抚摸着灼华的后背:“安啦，没事的，我不会有事的啦。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灼华突然不再出声，我疑惑地低头看去，却发现她正微微颤抖着。
“灼华？”我有点奇怪地拍她，是收了什么刺激还是怎么的...
“小茗。”灼华突然叫我名字，她抬起头，我的眼神刚好对上她泪眼朦胧的双眼，“你回来了，黑桃姐她也能回来么？”
“黑桃她...？”
“黑桃她为了救我们，从高处坠落到了她自己燃起的烈火里，失踪了。”
季枫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在我们的身后冷冷地解说着。我能听出她冰冷语气里压抑着的情感。
“怎么会...”我有点惊讶地喊了出来，不是因为她们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而是因为我刚刚见过她。
“很难接受吧？”季枫苦笑着，把我的惊叫当成了悲伤和不相信的表现，“可这就是事实。”
“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见这句话，很难受，或者说这才是我难以接受的地方，这句话让我愣了几秒，也让我闭上了可能说出了黑桃行踪的嘴。
平静下来之后，我开始思考，黑桃在我们对话的过程中屡次阻止我发出大的响动，很明显是在防止她们听见...那么，我是不是也应该闭口不言...
思来想去，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寂静，这种寂静让我感到暮气沉沉的，很不舒服，我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雅璇，赵雅璇还在这！如果不赶快治疗的话，她会...会死的吧！”
“灼华，你行么？”季枫看了她一眼。
“不行。”灼华也稍微平静下来了，吸着鼻子闷闷地说:“我现在的魔力只回复了不到十分之一，要说把她的命吊着我还是能做到的，可还是会入不敷出...”
“那就只能走了吧...？”
“你当外面的怪物都是傻子么？现在咱们几个毫无战斗力，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被季枫骂了回来，也是无可奈何的，我有一次开始对毫无能力的自己感到厌恶，这就是所谓的...“平凡的过错”？你什么也没做，但你就是错了。
灼华突然开口了，她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出口边缘:“好像可以出去了。”
“什么？”季枫有点诧异，“我们四周不是一直有两头上级怪物在转悠么？”
“我不知道，但它们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走了，只是现在这四周没有什么能产生危险的生物。”
“那么就是说...？”
“趁现在逃走，找到军队，我相信他们能理解一名能力者的价值;或者在这等死。”
灼华平静地分析着，让我感到有些别扭，感觉是不是一瞬间成长起来了？
“那么，走还是在这等待着可能的援兵？”
“答案是很明显的吧。”季枫双手抱着胸站了起来，一下子掀开了原来挡在洞口的那块破木板，新鲜的空气和腥臭的风一下子拥了进来。
“那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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