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天台
上一次罗嘉感觉如此的惊愕是第一次遇到扎伊尔的时候，而这一次眼前的画面带给他的惊愕却远远超过前者，已经是可以用惊悚来形容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病毒与病毒之间的斗争，会以人类的这种方式展现。
扎伊尔和苏丹都在试图‘吃’掉对方。
最先动手的是扎伊尔，她一个箭步冲向前去，用一只手将苏丹的整条手臂扯了下来，然后，咬下了一大口。没有流血，也没有四散的组织残片，就好像是在拆积木一样。而失去了一条手臂似乎并不会对苏丹造成什么影响，她挥舞起另外一只手，瞬间贯穿了扎伊尔的胸口，将大量的……罗嘉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些东西，组织吗？从扎伊尔的胸口撕扯下来，毫不在意地放入了自己的嘴中。
罗嘉不是很清楚这样子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因为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被吃掉的组织就再一次生产了出来，两个人又是以完整的状态站在对方的面前，直到扎伊尔的一次出击打破了这个平衡。
苏丹用一只手挡开了扎伊尔的攻击，然后飞身跃起，一口咬在了扎伊尔的头上。
刺耳的音波瞬间充斥了罗嘉的耳膜，那是野兽受伤时发出的咆哮。罗嘉看到扎伊尔双手抓住苏丹的脖子，把她从自己的身体上拉了开来，摁在对上，对着她的眉心就是猛地一拳。
红色的液体从扎伊尔的拳头和苏丹的头部接触的地方爆裂开来，罗嘉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不是应该被称之为血液，但是不管那是什么。剩下的已经很明显了，对于她们而言，将头部暴露给同类是致命的。苏丹看起来想要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扎伊尔移开，但是牢牢地抓住苏丹的双手不会轻易松开。扎伊尔牢牢地掐住了苏丹的脖子，一边大笑着，一边对着苏丹的额头又是一拳。
在军校的时候，罗嘉和一群人曾经闲着无聊用点五零口径的手枪近距离射击过西瓜。当时在一旁看着的教官告诉他们，脑袋开花就是这个样子。
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个效果。
扎伊尔的这一击直接打穿了苏丹的头部，瞬间的冲击使得苏丹的身体在地面上猛烈的抽动起来。在巨大的压力下，红色液体像是小型喷泉一舔了舔般地涌了出来，沾到了扎伊尔的胳膊肘上，有一些溅射到了扎伊尔的面部。她伸出舌头舔了舔，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苏丹没有死，病毒只要存在就不会死，不过罗嘉也知道，扎伊尔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抹去这种存在。
这就是她们说的‘回收’。
如果一个人吃了另一个人的身体组织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会患上库鲁病。但是病毒似乎没有这样子的顾虑，扎伊尔用手将仍然在抽动的苏丹一点点地撕扯开来，然后全部放到自己的口中，她咀嚼的时候会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就像是一口气吃下了太多的海蜇。她不停地撕，不停地吞咽，直到她面前的残骸只剩下了一个头部。
苏丹还是没有死。她甚至还可以说话，但是扎伊尔毫不犹豫地将她的下颚撕扯下来，还没有出口的话就这样子消散在了空气中，这一点倒是和人类很像。
“怎么样，少校，要留一点做研究吗？”
“不需要了，扎伊尔，你来处理吧。”
“嘻嘻，我说了吧，少校。”，扎伊尔将苏丹的头部举到了自己的头边，“你们和我们没有什么区别。
扎伊尔的发丝开始颤动起来，罗嘉看到那发丝开始一根一根地搭在苏丹的头颅上，红色的液体瞬间发丝流到了扎伊尔的体内，苏丹的头很快的干瘪下去，不仅仅是干瘪，五官和其他的特征都开始消失。扎伊尔把它整个都吃掉了。
苏丹死了，确切的说是，消失了。
罗嘉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扎伊尔，她似乎还沉浸在吞噬同类带来的满足感之中。
从刚才激烈的斗争中缓过神来之后，罗嘉突然意识到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向研究所发送了一条消息，包含了他们现在的位置坐标和任务顺利结束的信息，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那边派人把他们三个人接回去。
扎伊尔还是低着头，从罗嘉的方向看不到她的表情。罗嘉感觉好像有那里不太对，多年以来的警惕性告诉他有什么地方一定出问题了。尽管他对于扎伊尔不是百分之百的了解，但是周围的空气中到处都蔓延着一股‘意外’的氛围。
“扎伊尔？”
“罗嘉……”
从扎伊尔的口中发出了沙哑的回应声，不像是她平时的那种充满戏谑与蔑视的声音，罗嘉从中听出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一个从五年之前开始，就再也没有想起过的声音。
“何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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