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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安宁的日常

5.安宁的日常

美丽的东西往往更容易获得人们的好感。

现在想想,这句话还真是正确。

至少我现在心中怀念的情绪,肯定是因为龙骑士是个萌妹子的缘故,如果是个猛金刚的话…

算了,那种事情还是不要去想吧。

村长交代下来的事情,因为龙骑士乱入的原因,轻而易举的完成了。虽然如此,我却并没有回去领取报酬的心情。并不是我对于一个小山村准备出的报酬没有兴趣——相反的,其实我对于财物总是报以来者不拒的态度。

原因在于,那只和我相处了几个小时的哥布林,嘟噜巴的死。

我对于真正的勇士,一向保持着敬仰的心态。而真正的勇士,从来都是无关于种族的。不论是在近乎无限的时间之前,上神大人与魔王的战争中、亦或是在有着数千年文明的人类崛起的历史中、还有嘟噜巴这样的哥布林一族,在任何时代,任何种族之中,都可能会诞生

或许是习惯了人间界,现在的我,相比起数百年前,恐怕是懦弱了许多吧。长期仰赖于不死的身躯,从而丧失了那种对于生命的敬畏和决死的勇气也说不好。

嘛,不过人间界,大概也没有什么需要神使赌上性命的状况吧?

懒散而随意的思考着,我掏出收在衣服内的地图。

既然不回去收取报酬了,那么就拿这张地图来代替好了。不管怎么说,从结果上是达成了村长的委托,这点东西还是可以拿的吧?

好吧,真实原因是我现在确实是需要一张地图,不然搞不好会再次迷路在树林里也说不好。

虽然说魔法里,也有可以追逐生命气息的术式可以调用,不过这方面我并不是非常擅长。万一要是判断错误,把自己带到哪个魔兽巢穴里去…就算死不了,也会超狼狈的。

所以这时候一张地图就是必要的了,至少这样我可以找到有人的地方。

…或许吧。

说实话,那张地图实在是谈不上准确。拜它所赐,我走了几个小时的弯路,兜了好大个圈子,直到天边范亮的时候,才找到了地图上标出的城镇。

这座城镇名叫布鲁瓦克,据说是一座靠着售卖、交易野兽毛皮维持的城市。城镇的规模并不大,是那种常见的没有围墙、全靠着结界魔导器守备的城市。

谈及结界魔导器,就不得不说道人类的魔法文明。古老的时代,天界民将魔法授予人类的先祖,但他们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人类对于艾尔露的容纳能力,并不能与天界民相比。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只有少部分人能感觉并运用魔法,大部分没有天分的人类,就算晓得了相关的知识,也仍然无能为力。

这种状况大约持续了数千年,直到某位炼金术士,制作出了能够把艾尔露结晶反向还原成艾尔露元素的装置,才得到改善。

在那之后,摇曳的灯火,照亮了人类的魔法世界。人类不足的天分被器械所弥补,魔法在短短数十年内开始在整个社会内普及。虽然受限于高昂的价格,普通民众仍然不可能频繁的接触到魔导器,但至少已经多少开始了解魔法,不像以前一样无知。

而人类魔法文明的最上级的作品,现在就在我的眼前了。

结界魔导器,通常就像眼前的这座建筑物一样、呈数十米高的塔形,称作结界塔。虽说是建筑,但其建造材料并非普通的石料,而是通体全部以是由对魔力导流性良好的金属、浇筑铸成,。塔的内部刻有基础的结界术式,通过物理上的放大与魔法上的增幅,再适配以超精度的控制装置和截取地脉中艾尔露的能源装置。这些装置共同作用的产物,就是这笼罩了近千米方圆的巨大结界。

在魔导科技日益成熟的现在,以结界塔取代传统城墙的城市越来越多。毕竟抛开建筑成本不谈,一旦建成就可以持续运转数百年不需要维护的结界塔,比起每隔数十年就需要翻新、而且还需要不停修理的城墙要省心许多。而且相比于只能防御平面的城墙,结界那种宛如蛋壳一般全方位包裹的方式,也能抵御更多角度的袭击。更不论结界存在本身的意义就是防御魔法攻击,与抵御物理冲击的城墙有着明显区分。

所以只要是比较富庶、又不经常受到魔兽群袭击的城市,都逐渐放弃了城墙,建立起了结界魔导器。毕竟,结界对于实体攻击,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抵抗力。

在利用外力这方面,人间界的技术是远领先于天人界的。或许是因为个体的力量胜出太多,即使在古老的神战时代,神使们也很少依靠环境、而更倾向于凭借本身的力量解决问题。就如龙族从来不屑于去摆弄金属,而人类总是装备着刀剑一样,能够在魔力驱使量上单枪匹马与结界魔导器持平的神使们,也不会屑于与借助其他的力量。

但其实我更欣赏人类的这种做法,或许是身处的环境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们自身的弱小,人类创造出了能与种种神话中的生物角力的炼金机械、发明了能与神使驱使魔力相当的魔导器具、冶炼出了不属于魔兽尖牙利爪的金属武器。

人类,是弱者。不管在哪个时代、哪个世界都是。他们弱小的曾经几度卑躬屈膝、臣服于其他种族的麾下。但是就是因为这种弱小,他们产生了向天人学习魔法的欲望、产生了向恶魔学习战技的决心、产生了他们当中一批一批人扑向那对他们那短暂的生命来说、太过浩瀚广阔的深邃领域。因为这种弱小,他们从不骄傲、从不拥有过多的尊严,去竭尽全力的学习自己所能学习的一切知识。

最后,成为了上中下三界中,人间界的主人。

人类,以弱者的姿态,扼住了曾在此界生存的无数强者的咽喉。生来不具备一切的才能,最终却具备了一切的才能,那是值得骄傲的、弱者的姿态。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果然还是要赞美一下这智慧的结晶啊。”经过简单的手续,我从结界开放的出入口处进入了城镇,步行过数百米长的街道,来到了距离结界塔不远处的地方。抬起头,我仰视着这可以称作庞然大物的建筑。

作为一个商业小镇,布鲁瓦克可以说是十分成熟了。在这里,有着固定地点的商业区,执法人员也会核查商人们的货物、确认他们是否有资质在此进行贸易。虽然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杜绝走私品的流通与黑市的产生,但至少可以保证明面市场上的货物质量和商贩信誉。街边上还能不时见到拿着金属长枪、挂着轻甲的执法队在巡视,经验告诉我这种有秩序的地方,一般风气都不会太糟糕。

看起来,是个虽然不大,但还靠得住的城镇。

“不好意思,请问这位大哥。”在路边拦住一名执法队员,我陪着笑脸拱了拱手:“您晓得这附近的冒险者之家在哪里吗?”

“哦,新来的冒险者啊。”那位体格蛮强健的中年男子打量了我一眼,估计是没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很爽快的回答了我的提问:“从结界塔左拐,第二个街口往里走就是了。”

果然,没要钱。

谢过了执法队的大叔,我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铜色的小牌子别在胸前,向着冒险者之家的所在地走去。

为了方便活动,神使们大多都会有一些可以合理四处走动的身份,比如旅行商人、冒险者之类。姑且也不排除有一些家伙固守一地,更有甚者甚至混成了当地的贵族。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四处走动的居多。

像我这种懒得倒买倒卖费脑子的,一般都是注册一个冒险者的身份。基本上,只要是有点规模的城镇,冒险者之家都会有分部进驻,所以很便利。我们在搜寻阴影的过程中,也会顺手完成一些冒险者之家发布的任务赚取金钱,毕竟这幅身体还是需要吃喝休息的。

完成的任务多了,自然也就会被冒险者之家信任,发布给你更难报酬也更高的任务,并给予你一些特权,其中最有用的就是情报共享了。虽然说相比起冒险者,盗贼们更加擅长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我没有灰色世界的门路,也是没有办法。

而这次我想打听的,是关于伊芙利特口中的“危险”。她不晓得我的正体,但好歹知道我是位巫师。而这世界上能威胁到一位正式巫师的危险,可大都不是什么小动静,说不定其中就有阴影的介入,这可是不能错过的。

“哟,你也来了啊。”刚迈进冒险者之家,我就听到柜台的方向,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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