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彻骨寒冷。只有躺在埋有烧热石头的沙土上才能汲取些许温暖。
夜,注定是孤独的。陈天寿直勾勾地盯着遮阳篷,似乎能透过遮阳篷看见天上繁星,他一夜未眠,倒不是担忧恶魔突然降临地球,他只是纯粹睡不习惯。深夜除了放哨人,其他人早早睡去,监视无疑是无聊的。陈天寿整夜抱着手枪,枪膛里上有镀银子弹,他不时抚摸枪膛。
冷风不断从四周涌入遮阳篷内,冷风打在脸上生疼,陈天寿面部吹得涨红。
四下一片寂静,连一声虫鸣也没有。闲滞时间人不免会多些想法,陈天寿当然不例外,他开始思考何时才能返回拥有美好光景和众多美女佳人的国度,一想到那些身材火辣的美女不禁热血上涌,身体多了一丝暖意。
忽然夏日的笑脸从脑海中闪过,顿时脑中千种思绪全部排除,只剩夏日独存的画面。不知怎的陈天寿只用一眼就喜欢上了夏日,谈及面容与身材比夏日完全的女人多之又多,众人里偏偏是她。陈天寿想到这既无奈又无可奈何的摇头,他不是嫌弃夏日不好,而是觉得“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许真的存在。
“老师,睡不着吗?”
身后传来夏日呢喃不清的声音。
回过头去,夏日揉搓着眼睛,托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陈天寿身旁。没有得到充足睡眠的夏日两眼无神,眼皮耷拉着,打了个哈欠。看着夏日睡意未退的疲惫脸庞,陈天寿着实忍不住笑出声来。
“觉得困快去睡吧,离换岗还有一段时间。”
“老师有心事?”
陈天寿浅然一笑。
“我的心事微不足道,还是别问了。”
“那么老师教我几个魔法吧。”
“魔法!?”陈天寿笑得更加开怀,“教魔法可以,不过魔法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学会,我怕是白教。”
夏日皱起眉头,眼睛紧紧盯着陈天寿。陈天寿感受到从夏日身上散发出的无形的压迫感,立即答应“好、好、好”,谁让他亲口答应做夏日的导师,教授魔法是导师应尽的义务。
“传说法术学过吗?”陈天寿问。
“没学过,之前的导师说现代交通工具这么发达,没必要为旅行速度耗费一个法术位,所以没有学过。”
“好,那我教你一个简单的传送魔法。”
话音一落。陈天寿直接扶住夏日双手,迅速用双手摆出施法动作,随即从口袋里取出两颗黑曜石放在夏日手心,紧接着陈天寿口中念出咒语,陈天寿每念一句夏日就跟一句。直到说出最后一句时,陈天寿赶紧捂住夏日的嘴。
“最后一句你也学!?”
陈天寿扶额,不过一点没有责备夏日的意思,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夏日还没理解陈天寿的意思,不解地看着陈天寿。
“我刚才教你的魔法名叫【拉斯特·定向传送术】,相对于大多数即用魔法,这个魔法除了需要施法材料和姿势等常规需求外,还需要在施法前在世界上某个角落先设下一个匹配法阵,然后施放魔法后会立即传送至匹配法阵处。”
陈天寿给夏日使了一个十分不友善的眼色。
“说完最后一句法术就生效了,你知道自己会被传送到哪去吗?”
夏日企图用一个微笑蒙混过关,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陈天寿当然不会继续深究下去。
几秒钟后陈天寿恍然,一拍手掌,激动地指着指着夏日。
“刚才的魔法没有成功……”
“好像、好像是……吧?”
这就尴尬了,夏日一回想,真的不懂怎么糊弄过去。施法魔法成功,施法者周遭一定会出现魔法阵,可是之前施放传送魔法连魔法阵半个影子也没看见。
“居然连这么一个简单的传送魔法也没能成功。”陈天寿在心里自语。
究竟是自己无能不会教徒弟还是夏日太笨?不管是哪个原因都不是陈天寿想要的结局。
“不应该啊……”陈天寿自言自语地说,“虽说设下匹配法阵是复杂了点,可是匹配法阵我早就设好了坐标,这么简单的一个魔法就是刚加入黑塔的麻瓜也能使用,怎么可能一个混合旅的老兵学不会?”
陈天寿疑惑地思索失败原因,站在一旁的夏日没能听见陈天寿说的话,担忧神色立现,因为导师有开除学生的权利。
“老师……”
夏日非常小声地试探陈天寿的反应,谁料陈天寿根本没有搭理她,这让夏日心里更没底。
突然,耳边响过一阵略微刺耳的电流声,电流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南瓜和无名氏。南瓜和无名氏一齐把目光投向正在思索中的陈天寿,陈天寿也被这略微刺耳的电流声拉回现实,这是无线电耳机传来的声音!
无线电另一端传来费舍急促的话语:“呼叫副部长!呼叫副部长!”
陈天寿按下无线电耳机通话键,说:“我是陈天寿,怎么了?”
相比费舍的急促,陈天寿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话语不急不缓。
“刚才计算机突然发出警报,你们所在的位置重力莫名其妙上涨了2个G,重力变化导致磁场受到严重干扰,恐怕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不能通过无线电给你们提供有效支援,网路早已瘫痪,我是通过人造卫星和你们联……”
话说到这,无线电耳机只剩下一片嘈杂噪音,通讯受到干扰。
陈天寿再次按下无线电耳机通话键:“刘兴、刘国,你们两个人听得见吗?”
“能,完毕。”
陈天寿暂时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外界受到电磁干扰。”
夏日略显焦急。
“可是我们联络不到外界,一旦这里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不会的。”陈天寿故作淡定地说。
在场成员哪个不是身经百战,每个人都能听出这是陈天寿鼓舞士气的话。他们此刻孤立无援,一旦发生变故,他们无异于立于围墙之下。
“总之先做好战备!”陈天寿下令,“刘兴、刘国你们赶快赶回营地,听到我的话赶快赶回营地备战,以防意外发生。”
南瓜和无名氏得到命令刚提起枪,熟练地解开保险,上膛。
天际传来轰隆一阵雷鸣,一道紫色闪电劈打在光学设备上,顿时所有光学设备化为焦黑。陈天寿反应也是极其迅速,立即使用魔法戒指展开【罗庇拉德·护盾术】隔绝雷击对人体的伤害。
“来不及了!”陈天寿感叹一声。
击中地面的紫色闪电并非褪去而是像雨水般附着在地面,不断跳跃的电弧宛如天上闪烁繁星,却是最致命的美丽。这一奇特现象无疑让在场的各位大吃一惊,连一向面瘫的无名氏脸上也紧皱了片刻。
“这是?”
南瓜话语平淡,不像是发问,更像是陈述事实。
“天知道这是什么。”陈天寿说。
大概只有天才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事。陈天寿试图用无线电和费舍通话,可惜无线电耳机里依旧是一片杂音。
陈天寿左右环视一眼,淡淡地说:“现在谁想退出还有机会,等一会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无名氏对枪做最后检查,确保性能正常。
“看来没人打算退缩,除非必要否则不要使用银弹,注意节省弹药!”
“明白!”众人纷纷回应。
嗞……嗞……无线电耳机接着发出刺耳噪声,噪声来得更加强烈。正当陈天寿准备取下无线电耳机,隐约听见无线电耳机中传来两个音节,陈天寿强忍刺耳噪音静心聆听,几秒钟后终于能判断出两个音节代表的含义【路西法】。
怎么会是路西法!?陈天寿不禁自问。
路西法是【光之使者】。这则传说出自芭比王朝的罗马神话,传说由曙光女神奥罗拉生下。
光之使者又怎么能与恶魔联系在一起?
陈天寿懂了,此刻陈天寿恍然,眼下的一切皆以明了。
“啊哈哈哈……”
陈天寿仰天大笑。原来黑塔隐藏数千年的秘密是这样,原本这并不可笑,可是强烈的反差还是令陈天寿忍俊不住。陈天寿笑的并非是即将降临地球之物,陈天寿笑的是自己、笑的是人类的可笑、笑的是数千年来的自欺欺人。
陈天寿无比轻松地说:“这些闪电当然不会消失,永远不会消失。”
“老师你怎么了?”
陈天寿抬起手掌示意夏日没必要为自己担忧。
陈天寿脸上挂起一丝不自然的微笑。
“我们今天恐怕谁也无法离开叙利亚,今天能和各位一起战斗是我的殊荣。”
话音刚起,天空中又是一道紫色闪电劈下。这道闪电不像之前一样分散,紫色闪电的颜色逐渐褪去,随着颜色淡去众人的行动能力变得愈发有限。陈天寿一众只能弯曲关节,半跪在地,用双手撑着地面对抗强大重力。
“重力太强啦!”
夏日大喊,似乎只有大喊身边的人才能听见。
“他们究竟是什么!?”南瓜紧咬牙关,转头看向陈天寿。
陈天寿淡淡然说:“他们是恶魔也不是恶魔。”
南瓜忍不住骂上一句:“靠!说了等于没说。”
不是陈天寿不愿意吐露,而是真不能说,有时候真话一旦开口才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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