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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Ⅲ)

第一幕(Ⅲ)

梦境戛然而止 我猛得坐起恰好撞上天绝的目光。我赶紧闭上眼晴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慌乱。

“洛,醒了?”

我点点头。

“又是那个梦吗?”

还能是哪个。我苦笑一声从苏醒到现在也有三年了吧但梦境却只有这一个呢。

我挣开睡眼把头歪向一边“我究竟是...”

“洛非梦。”他不等我说完便径自开口“三年了,一直执着于这件事有什么意义。”

“是啊三年了,”我把目光转向他,“那你能不能”匕首横在他的颈动脉旁,指间在刀身上狂跳,双目怒视他的眼睛“换一句话来搪塞我啊!”

“未免太可笑了吧。”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右手握住我的手腕在喉间滑过。

像是斩开流水,没有声音没有鲜血,只有一道缓缓愈合的伤口横在他的脖间。

“你伤不了灵体。”他夺下匕首扔向一边,“死人可死不了第二次。”

“没错你已经死了,可我还活着啊!”

“那,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我只是想知道我存在的意义,而不是随意就接受那个可笑的救世主称呼啊!”

他站起身怜悯地俯视善埋头痛哭的我,双唇颤抖但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跟我来吧。”

”去哪?“我接往他扔来的斗蓬抹去泪水。

“墓园”,他扣上帽子遮住那张苍白的面孔,声音中的情感彻底失去。

「星汛」遗迹西墟垠河与东墟界河周边星域每二十年一次的高能粒子云集爆发现象。由于两条星河主要由宇宙星云及微型宇宙组成,两岸定期受高能粒子影响,各星球磁暴现象极为严重,通讯基本完全瘫痪。

我跟在天绝身后一路上雷暴、极光层出不穷,黑夜死死笼罩着这片土地,电光时不时照亮荒野。

终于,他停在一幢腐朽的将近倒塌的阿洛塔城堡面前,残破的墙壁早已被时间侵蚀得不像样子。他拽下门锁推开虫蛀的木门。

光元素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汇聚,环列在四周无面的石像一一被点亮,殿中的亮度逐渐增加到四十安璐丝,八块石碑围列中央的圣坛,碑下,大理石基座的凹槽中各自竖立着一柄长剑。圆形圣坛正中央耸立着一块骨白色月心石,一幅颜料剥落的星图印在穹顶上。

无面石像,处处可见的环形结构以及石碑旁的长剑都在诉说这座墓园的身份——太古纪时期的剑冢。天绝走到每块石碑前拭去表面的尘土,简洁的太古碑文依稀可辨。

二代北辰 圣神紫耀 北辰天幻 卒于脉山 佩剑「紫耀天」

三代北辰 圣神墨曦 北辰天伊 卒于阿尔休斯桥 佩剑「黑晔」

四代北辰 魔神光冥 北辰天冥 卒于塔林格尔河畔 佩剑「未暝」

五代北辰 魔神残夜 北辰天残 卒于第七备份宇宙 佩剑「寂夜」

六代北辰 圣神止战 北辰天殇 卒于内界 佩剑「迷」

七代北辰 圣神希灭 北辰天梵 卒于秋野 佩剑「业」

八代北辰 魔神诛业 北辰天仇 卒于圣源之界源核 佩剑「灾」

最后一块墓碑上没有任何文字,但我已经猜到那是谁的。天绝双手握住碑旁长剑剑柄,拔出那把通体透明的剑,暗红色的字迹像鲜血一样在石碑上蔓延。

初代北辰 圣神北辰 北辰天绝 卒于阿尔弥恩格 佩剑「镜」

我站在他的身后看他持剑向坛上走去,月心石在他手下破碎一道光直冲而上掀开穹顶照亮被十二道封印包围的一团雾状能量。

他挥手示意我退后,那团混浊的能量愈发躁动,封印上细碎的裂痕加速崩坏。天绝的手指划过剑身,一道闪电从空中坠落撞碎结界。那团能量瞬间爆发封印尽数泯碎,一尊尤什卡的头颅从烟雾中冒出双翼狂展,暴风将整个空域清扫得一干二净,我逆风睁开双眼终于看清他的全貌。

躯体自胸口源玉处划界左侧为肉体右侧为枯骨,空洞的眼窝深处跳动着紫灰色的光,骨翼悬在空中,膜翼千疮百孔。森白色的刃骨刺穿殿顶的雕像,暗金色的光辉从紧紧扣合的护心花骨的缝隙中溢出,熔化的紫晶在他的骨角上蔓延。这具形骸的吼声横贯平原轰碎远方的一座高山,原本便残破不堪的神殿彻底荡然无存。

不等我再看第二眼,天绝就已经悬在他的身前,八道灵门环身显现,手中剑刺穿咽喉打断噪音。他反手斩开背后袭来的指骨,冰盾挡下一记重拳。

他收剑撕下一块血肉,左拳撞碎几根枯骨“真是可爱啊,先生。”天绝舔着牙齿,看着这具形体在无法发泄的痛苦中挣扎,“一百五十六亿年过去了,您可终于从灰烬中爬出来啦。”

“可惜,没有灵魂的东西终究什么都不是。”三千斩月灼随着他的狞笑一同坠下撕扯他的躯体,无数锁链从空中浮现刺入他的身体贯穿背后的青铜十字。

天绝伸出左手,下方碑前七柄剑脱鞘飞出排在天绝身前。

他松开「镜」星羽展开照亮身后天空,双脚踏碎黑暗,右手抓起「紫耀天」。长剑一分为二刺穿双眼把他的头颅钉在十字上,星光在空中狂掠「黑晔」截断他的尾骨,「未暝」、「寂夜」将双臂和双翼钉在一处「迷」、「业」嵌入双膝,「灾」和天绝的双手刺碎源玉没入他的胸膛,脊骨从中断裂。

天绝重新握住「镜」刺进护心花骨,金色的血液顺着血槽喷出。一道光从天而降吞没他的尸体消散在黑暗中,他降回地面,星羽散去灵门也关闭隐没。我走到他身后还没开口,他的右手就伸向身后,摊开的手中躺着一枚紫晶包尖的银色戒指,“戴上它。”声音颤抖却不容置疑。

我接过它戴在右手中指,抬起头对正在转身的他说“这是...”

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扼住我的喉咙,眼前的世界瞬间破碎。留在脑海中的最后一张图像被天绝眉心的星瞳完全充斥。

不可见的线牵引着我向下坠落,在一片昏暗中缓缓下沉,那只手松开我的脖子,冰冷的气体涌入充血的肺部,剧痛把我从眩晕中拽出,我慢慢睁开双眼。

四面八方昏黄的色彩将我紧紧包裹,嵌在戒指中央的星色宝石中闪着一抹红光,远处一团珍珠色的雾气静静地旋转,我扑打周围的空气向那稍微令人安心的光茫游去,巨痛后诞生的麻木咬啮神经,无力的双手拥向雾团中心,逐渐适应光线的眼睛辨认出那件被我触到的物体的轮廓,进而看请它的全貌——一本书。

黑曜石制的封面上只有寥寥几行银色阴文

北辰星传(星辰历初年至今)

——北辰天绝

双指捏住封面,我用残余的力气掀开这层石头,一团光覆盖在扉页上,无数条数据流从中冲出涌入我的眼睛。

北辰星传(星辰历初年至今)

——北辰天绝

简目:双卷三十二录、七论、五章、三典

范围:自星辰历至今所有历史及事物和理论知识

综述:「星史卷」(凡十七录)尤什卡录、洛天录、亚蒂斯录、安璐丝录、琳格尔德录、迦罗耶录 、希昆录、太古录、混沌录、圣魔录、新世录、神殇录、变革录、战灾录、契约录、政法录、万国录

「痕迹卷」(凡十五录) 基理录、秩序录、圣器录、遗迹录、众型录、神疑录、高危 录、预言录、灵术录、梦世录、组织录、堕魂录、未殃录、天演录、乱语录

「七论」(凡七杂论)《存在与虚无》、《皇与神》、《忏悔者的自我救赎》、《伪艺术的论调》、《哲学·悖论》、《厄》、《格尔梅涅丝的自我论述—潜意识》

「五章」(凡五长篇)《锈迹》、《洛可可》、《塔尔萨斯》、《业心》、《撒》

「三典」(凡三古籍)《弥赛亚》、《希也》、《万军》

用法:冥想一刹那

形式:全息投影或脑电波

有效期:∞

本书正式启用,请放心食用

该死,这些都是什么。我看着烙刻在眼角膜上离我远去的字迹,一道白光撕裂眼前的一切再次湮灭我的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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