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熟的果香味道如稀薄的云雾,氤氲在野山之间,环抱着小岛般的小城。埋没在烟尘中的街道曲曲向上,瓦片落着龙牙花,挂着生锈铃铛的檐角丛满了瓦苇。古旧的塔灯犹如披上了一件青苔的长袍,隐没在草丛间。温泉热气翻涌,小径上的落叶,僧人扫后的留白,化作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兔。
夕阳漏下点点的疏光,染金了桥头黑风衣的白边,还有那水纹的剑格。熟悉相似的回忆却在微妙中点缀入了陌生的风景。落叶摇摇而下,遮住了视野中的几间旧屋。不远处街头的小店,老妇人正坐在门前的椅子上。孙女稚嫩的小手,“咿咿呀呀”晃着糖葫芦。
吸满潮气的树干,黑溜溜的独角仙正趴在苔藓上,剪着一颗浆果的细茎,大约是想把它带回巢中。
有时候,我觉得像这样做一只自由的独角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走着自己的步调,看着自己的风景,虽然或许有不测,但至少,有一颗澄澈的心灵。即使,那是名为愚昧的澄澈。社会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既束缚了每一个人,又保护了每一个人。我不觉得所有人都能够获得幸福,恰恰相反,正因为有那些挣扎在淤泥中的人的苦难,这个社会才得以维系起来。就像雨后落红,春泥护花。
——“扑通”
浆果落入了水中,顺着清澈的溪水,漂过似乎是谁家祭奠后凝固在石上的红蜡。
我想人的本性,大约就是如此决定的。
马蹄孤,千山渡,追逐不停驻。
我并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大愿,只是想默默完成应当被完成的事罢了。即使死在了路上,我觉得,那也是一种救赎。
沉默着,少年将一小颗梅子,递至了张牙舞爪的独角仙钳中。
希望它可以代替那粒浆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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