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缩在被子里辗转反侧。
忽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钻了出来，推开门，往楼下走去。通透的白睡裙在月光下摇曳。
一楼的圆毯上静静躺着一具无盖的水晶棺，四周交错着锋利晶莹、遍布倒刺的荆棘锥，让人无法靠近。棺内是穿着白睡裙安详躺着的贵族少女。
扶着楼梯口的门框，微蓝的瞳孔荡漾着迷茫的神色。少女走到了沙发边，裹起毯子，把双脚缩了起来，搂着，然后呆呆望着棺内姣好的面容。
不知几何，夜色清冷。意识渐渐抽离了出来，从另一个角度观察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清纯、无助少女。
仿佛做下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沙发上的少女滑了下来，双手握住一条荆棘狠狠掰断，荆棘周缘锐利的倒刺划破了手心，殷红的鲜血流淌如注。默默沿着荆棘向棺中安详的少女爬了过去。白色的睡裙在滑过荆棘时毫无阻力便被切成了布条，边缘整齐。荆棘深深扎进肌肤，滑开，再扎入，鲜血滴落涌散。少女面无表情，仿佛失去了知觉。
不要……不要……对不起……
无力操纵自己的肉体，悬浮在空中望着着一切，却又好像是自己在亲手做着。
僵尸一般爬到棺边，静静望着棺中躺着的少女。
宛若昙花，待人采撷。
许久，毫无征兆的，少女双手高高举起残破的荆棘锥，往棺内刺去。鲜血飞溅。白色的衣裙染成了红色，四处挂满了红色的滴珠。脸上、发间，粘稠的鲜血流淌着，却闻不到腥味。一下，又一下，拔出，再一下……少女的眼睛隐隐透着红，呆滞着，笑了起来……又扎了下去……狰狞的笑容像是来自地狱享受屠戮的恶魔。
接着归于一片宁静。
忽然，沾满鲜血的少女抬起头，望着我。笑了起来……
·
一口凉气，猛然坐了起来，眼神中透着惶恐。月光依旧安宁的栖居在床下，绣着花纹的窗帘静静挂在两侧，柔软的床铺散发着温和的味道。芥川发出一声鼻息，接着又沉沉睡去。
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
那是我内心栖息的东西。
生存的本能。
即使两个人一起坠落深渊，也会死死拉着她(他)的衣角。
野兽扭曲的黑影，无辜骨骸，冠冕堂皇的品味。
缩进被子，抱住枕头轻轻呜咽起来，泪水打湿了床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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