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路易没有再回到网吧,他给石头发短信称自己有些不舒服,就先回了,实际上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他不能停下,一停下就会回忆起他自己的幼稚的所作所为,他不停自问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事,他为什么还会有期待。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滨海公园,这是一座由政府出资新建的公园,市民进入是不需要买门票的。路易独自走在林荫小道之中,这里秋意浓浓,橙色的路灯洒在枯黄的落叶上,踩碎叶片的声音宛如他内心挣扎的声音。
小路的尽头是一把长椅,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位熟人。
“呀,黛玉,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黛玉同学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样不可捉摸,她仿佛看穿了一切,就像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此时她穿着雪白的连衣裙披着长发仰面坐在长椅上,灯光照在她秀美的脸颊上,令人沉醉。
“在看星星。”
原来那个人是你啊!
“惊喜怎么样?”黛玉依旧用那种毫无起伏的语气说着。
“怎么说呢,只有惊没有喜吧。”
黛玉将身子向路易靠了靠,此时黛玉同学玉藕般的手臂和他的肌肤触碰在一起,他能感觉到黛玉的体温不断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的体香,是茉莉花的味道。
路易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感到身子渐渐热了起来,再不想办法或许会,不,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的。
黛玉也察觉到路易的变化,反而更加大胆挽住他的胳膊。附在他耳畔呢喃道:“有感觉了吗?要做吗?”
路易粗暴的反身将黛玉按在长椅上,喘着粗气。黛玉脸上虽无变化,但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恐惧,但她没有惊叫,只是无言地看着他。
许久,路易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急忙放开了黛玉,不停的向她道歉。黛玉不以为意地整理着衣服,梳理着凌乱的长发。
“这不怪你,是我玩过头了。”
黛玉果然只是在和他开玩笑,倘若他刚才没有把持住,那后果……
“果然是路易,烂好人一个,要是换做是其他男生,或许真的要野外play了。”经历过那种事以后,黛玉仍可以打趣他,果非常人也。
“哈……哈……哈……”路易不自然的干笑着,他真是无语了。
黛玉站起身,伸手向着夜空,要抓住些什么。
“我呢,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是不会对不感兴趣人大费口舌的,倘若我们真做了,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这是告白吧!路易他没有听错,但他现在不能回应黛玉的感情。他虽然出身于富有人家,但他父亲从小教育他,向一个人表白必须有相当大的觉悟,因为对方一旦答应,那将意味是一种责任。他现在并不能给黛玉许诺些什么,他也没有作好肩负责任的觉悟。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意思是……”
“足够了……天不早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呃,当然。”
路易有些心虚,提心吊胆跟在黛玉身后。在旁人看来,他们就是主人与仆人的关系。
黛玉什么时候都是一张扑克脸,现在也是,路易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我以前不是这样,高兴的时候会笑,伤心的时候会哭,和正常人一样。小学的时候我喜欢班里的一个男生,之后我就向他告白了,他就像你一样拒绝了,可你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吗?”
黛玉低头踢着石子,不让路易看到她溢漫眼眶的泪水。
“他说他喜欢三无少女,就是动画里的那种。我那时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喜欢他,我想为他改变,若他喜欢三无少女,那我就成为三无少女。那段日子,我不停压抑自己的感情,不停练习着,你知道吗?开心的时候不能开怀大笑,悲伤的时候不能放声大哭那是多么痛苦的事,但一想到他喜欢,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有一天我终于做到了,我找到他对他说,看,我成为三无少女了。但他却说,不要,就像人偶一样,没意思。”
黛玉说到这里站住了脚步,她紧握的双手,颤动的肩膀无一不诉说着愤怒。
“结束了,我不再需要压抑自己的情感了。可悲的是,我不在会笑了,父母也发现了我的变化,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一切正常,医生说可能是心理疾病,我尝试了许多办法但都没有效果,后来我们放弃了。好笑吧?你笑吧,我不怪你。我失去了表情,失去了初恋,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说到底还是我自作自受。”黛玉声音是颤抖的,路易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觉得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就是这里了,今天谢谢了。”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面前的小区。
为什么会这样,他原本不是想伤害她的,可恶,路易你真事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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