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阿嚏!”
“阿~嚏!”
我躲在乱石后,用镜璃留下的手帕擦拭着鼻子。
居然这个时候感冒了,看来以后出门要带一套蓑衣才是啊……
镜璃的手帕味道真好闻,哎!难道这是体香……
两把旋镖突然冷不防划过我的耳边,弥留着“呼呼”的破风声,瞬间没入我身旁巨石。我双眼一花差点蹦起来。
“藏头鼠辈,还不现身!”
倒吸一口冷气,看来是祸躲不过。我只好硬着头皮大走到他们身前,低首对着黑衣使者拱手喝到——
“壮士!!壮士啊!!在下只是来旅游的,凑巧经过此地,我啥都没看到没听到。咱们无冤无仇,就看在我面子上,把我当空气给放了吧!”
“滚。”“好的。”
我运起轻功准备离开,突然寒光一闪,黑漆长剑又挡住了我的道路。
这位年轻的使者开始认真凝视我的脸颊,握住宝剑的手渐渐颤抖起来。他目光如炬,让我感到内心十分不安,于是不由得睁大眼睛反瞪回去。
仔细观察来看,这位邪教小哥模样还挺清秀的,眼眸清澈,怎看都不像是会作恶的人。
大概吧……我的印象在现实面前好像从来都是反的。
“为什么……我好想杀掉你……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我很渴望,染上你的血!”
他露出很痛苦的表情,话语一字一顿。像是内心被某种力量胁迫,他竭力抑制着。
而那把黑剑已经不由之主向我挥了过来,直攻心口要害。
我使出全身力气挡住了这一记攻击,顿时感到气血上涌,刚刚的一击劲如五岳之力威压在我的胸口,以至于我后退了数步。
但让我惊奇的是——‘镜花水月’在他面前竟能使得出来,按老爹所言,目前单挑篇我只学了单单一页,水平也只能与六七岁的顽童匹敌。难道对方的武学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类型?这么一想,被他痛殴的那位儒生在单挑能力上竟都是胜我几分?
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立即将神功运转周身,不适感迅速被化解掉了。
‘镜花水月’上半册群攻篇的限制弱点现在我很了解。
若对手仅有一人,无论我方多少人数,我的神功会都处于单人锁定状态,是无论如何都运行不起来的,只有被人吊起来打的份儿。
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有许些秘密,刚才的敌意并非出自本意……我挥动手中的白色木剑,却见它在黄昏中闪烁莹莹微光。
我顿时被前所未有的心潮澎湃所席卷,内心对这位陌生人升起一股强烈的战意。
此刻如此地渴望和眼前这个人交手,甚至浸淫到与他同样的,那彻骨深寒决意的情绪里。
他下意识用指尖划过剑身,黑剑跟随他的指纹逐渐和夕阳融为一体,变成浓稠的血红色。
我们两个人同时动了。
白色天锥神剑与黑衣使者的深红宝器胶着激荡,发出的并不是金属之间碰撞的清脆声,而是令人愉悦的锵哒闷响,如咚咚战鼓以闪电为锤,在大地惊雷之间泛起隆隆回音。
交错之中,他觉察出与之对抗的神兵原是一把木剑,我满足于他露出那般惊艳的表情。
但我这边仍不讨好,他的剑法变化实在太快了——
短短交手的十几个回合他已经使出了三十多套我前所未见的绝学,甚至看出些许带有剑圣“天机剑法”和巫马镜璃家“回柳灵初剑法”的影子。
越到后面,光是招架都已经竭尽全力。
“整整一百招!你是第二个能够与我战到百招的人。”他的剑停下了。
“说出你的名字,你值得令我铭记。”
“郄寻。”我气喘吁吁地喊道,“你还记得自己是出来干嘛的吗?再这么打下去,那儒生都快逃到十八里铺了。”
而没想我转头一瞧,差点一口老血从腹腔喷出来——白袍儒生扶着一效大师正激动地向这边喝彩,喊着“少侠必胜”之类的话……
大哥!做人别这么实诚行吗?你们有这个空隙倒是逃跑啊!
“郄寻……”黑衣使者怔怔念叨着我的名字,他运起内力,舞起一个个华丽的剑花。
完……完犊子了!他开始憋绝招了!
“这一剑若你都能接下,我便将自己名字奉上。并且承诺黑龙殿永不来找你的麻烦。”
“夭寿啊!我不想知道啊,我招谁惹谁了放过我吧,我真的是来旅游的!”
“这可由不得你。”他面无表情,蓄力待发。
那把剑恢复成了往常的黑色,像是在讥笑着我的无能为力。
他出剑的那一刻,我全身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我输了。
那剑光中绽放着无数的碎片,折射着我在琐碎谷的万千时光。
那是……
第一次和巫马镜璃玩捉迷藏。结果她掉进溪流里,我情急跳入水中,却忘了自己也不习水性。若不是种地归来的一偿大师前来搭救,两个人这会都双双化蝶了。
第一次被冷星暨大叔催眠点穴,口口声声说要向我演示冷家绝技的精妙,醒来却发现眼前是被温泉热晕、赤身**的巫马镜璃,还好我及时把她从水里拖出来盖上软席。镜璃醒来后第一次没有用耳光打我,只是冲着我微笑“每次我遇到危险,郄哥哥都能赶过来呢。”
第一次在空谷中放风筝,把镜璃家院子里面最喜欢的黄鹂鸟巢打掉了,她为此哭了好几天。我每天跑到她窗外用拙劣的口技学鸟叫哄她开心,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一效大师,你有没有听说过能将人陷入回忆里,回忆结束后瞬间横死的逆天招式?”
“贫僧不才,二十四年前少林寺大劫中只见识过一次,那招被后世称为‘回忆杀’。可谓是处在红尘俗世之人,皆无法抵御的诡谲武功。苦海无边,阿弥陀佛。”
“你也没能逃过这一招的束缚么……是我太贪心,或许在江湖的对手,有一人便足够。”
外界的声音从迷雾中传来,恍如隔世。
我丝毫不理会这些,向着远去的碎片奔跑着,追逐过去琐碎谷的时光。
只是一把碍事的纯白色木剑突然从天而降竖在我的身前,还未等我反应便剑光一闪,刺进了我的腰部,我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手捂住的地方却没有流出鲜血,而是掉下一块凹陷的“灵身法令”。
我低头捡起了它。有个声音从内心传来——
“明年三月六号是我的生日,郄哥哥有时间一定要过来啊……”
是啊……我怎么会忘呢,巫马镜璃,老爹,琐碎谷的各位……都还在未来等我啊……
幻境的世界崩离破碎,我踩在无数时光碎片上幡然醒悟——
怎能因过去的美好而止步不前!
周围的幻境开始崩塌消散,意识在这一刻终于清醒了过来。
当我从地上缓缓爬起的片刻,似乎察觉到,黑衣使者看我无恙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是我输了。”他的语气变得轻松,“今日追讨‘十方宝鉴’一事就此为止。有你在黑龙殿绝不会对天眼阁动手。”说罢运起轻功就欲离开。
“喂,你似乎还承诺了点什么?”我大声喊道。
意外地,黑衣使者和我差不过年纪的冷漠面容上,露出一抹微笑,虽然只停留了一个瞬间。
还……挺好看的。
“烨九渊。”
这道身影霎时间销匿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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