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对美好食物的渴望,金刚与萤火虫在夜色中,踏上向纳尔维克的征程。
按照安洛的计划,女孩子们将沿着格陵兰岛的海岸线航行,争取在夜间穿越丹麦海峡,先到达雷克雅未克的军港打探消息——能找到厌战最好,找不到的话,在那里歇歇脚也不错。
结果一直跑到天都快亮了,她们连半点陆地的影子也没能看到。
“姐姐,你确定航线是正确的么?”掏出亚空间里的罗盘看了看,萤火虫怯生生地发问。
“当然。”金刚头也不回,很自信地回答。
这时候金刚装载的雷达突然响了起来,深海出品的探测器忠实反馈回前方的敌踪。看上去,是两艘驱逐级?
要不要上去来一发呢,金刚很有她个人风格地陷入沉思。
不过因为刚离开拉莱耶没多久,出于大本营的安全考虑,金刚决定先稳一手。她贴着萤火虫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女孩儿们一起取消了舰装,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潜入水底。
“这样会有用咩?”萤火虫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咕咚咚灌了一嘴海水。
What the fuck!很不淑女地暗骂道,萤火虫重新把自己的口腔排空,用灯光信号询问身边的金刚。
“当然了。”同样用灯光信号回应,金刚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萤火虫的肩膀,“不要想太多,睡一觉就好啦,我们可是深海的宠儿,洋流会把我们送到该去的地方的。”
然后她真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一旁的萤火虫目瞪口呆。
布里塔尼亚人有些烦恼的挠头,然后小心地探出脑袋,确定了敌人已经离开才浮出水面。
要知道,如果舰娘解除了舰装,其实就是普通人类,雷达扫过的回波也就是个小女孩儿的轮廓——但以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只要不被目视确认,就绝对不可能把舰娘和其他什么鱼类区分开来。
当然,如果舰装处于实体状态,就要另当别论了——这时候不仅会产生声纳的巨大回波,雷达也一样——舰娘们的体积虽然小,但雷达扫过的回波却和真正的驱逐舰一样强烈。
也正因为如此,有研究亚空间的科学家认为,封装进魔力核心的舰装实际上处于另一个世界,实体化其实就是打开两个世界之间不完全的通道的方式,而声波却恰恰可以探测到这个通道,以此探知到另一侧的舰装。
但真实情况究竟是什么样,没有人知道。所以这一切都和宇宙大爆炸一样,是个假说。
所以看到周围没有舰娘的存在后,萤火虫长舒了口气,看起来确实可以休息了。
于是她也学着金刚的样子躺了下去——作为深海舰娘的特权,海水对于她们来说和陆地没什么区别,不用具现化舰装就可躺可坐。
结果数着天空上的星星,萤火虫反而睡不着了。小姑娘双手抱着头,仰望星空。
“这就是,自由的滋味吗?”她对自己说。
女孩儿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对于皇家海军,萤火虫只是几百艘驱逐级舰娘中不起眼的一员,每天往返于宿舍、操场和靶场,没人会在意她的感受。
甚至连解释都不太会有——谁会对一个炮灰费口舌呢?
但直到她来到拉莱耶,一切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有一个可以很温和与舰娘开玩笑的指挥官,也有会很认真的照顾每个人感受的大姐姐。
“消灭人类暴政,自由属于舰娘。”默默咀嚼着这样的话,萤火虫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充满元气的笑容,“小萤我,可是很强的。”
她在启明星的照耀下起身,在亚空间里找出根绳子,然后拖着金刚,准备开始属于自己的传奇征程。
****
拉莱耶岛。
女孩儿们刚刚离开,安洛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好像没什么可以吃的了。
于是他开始研究海图。
事实上,平摊在办公桌上的海图是和之前的立式钟一样突然出现的,在这副运用了迷之科技——也许叫迷之魔法更合适——的海图上,指挥官能够随时看到麾下舰娘的位置:海图上代表舰娘的那个磁力标识物会根据舰娘的行动而实时移动。
安洛判断这是他作为深潜者的另一个福利。
所以看着金刚和萤火虫一路向南的轨迹,安洛心中半是兴奋半是纠结。他拿出圆规,试图估计出预期的作战位置,想要以此推算出自己到底需要挨几天饿。
估算结果却让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怎么会导向布里塔尼亚……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还原游戏啊!”安洛一脸懵逼,从抽屉里摸出量角器,想要进行更精准的图上作业。但比划了半天,得出的结果却是毫无二致。
“所以说,这两个丫头走错了路?”安洛抓起旁边的耳机,很利索地向金刚发报,想要纠正女孩子们的航向,但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然而这时候金刚还在睡觉,没有舰娘会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让舰装保持具现化,所以他果不其然的失败了。
当然安洛不知道也就是了。
强迫自己深呼吸,安洛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开始给萤火虫拍电报。
但同样没有任何答复。
看起来萤火虫对这次行动很是重视,正很专业地保持着无线电静默。于是孤零零的摩尔斯电码飘在北冰洋的空气里,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自己不会就这样凄惨的饿死在北冰洋吧?”哭丧着脸,安洛心中有这样的念头闪过,“不过如果把那些快要腐烂的鲸鱼肉处理一起,再分成小份定量使用,应该可以多撑几天?”
作为拉莱耶的代言人,深海舰队的总指挥,安洛混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不过这时候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安洛开始考虑起在拉莱耶岛上钓鱼的可能性。
——在灯塔旁边的破船坞上钓鱼,应该......可以吧?
而仿佛是感受到了指挥官的殷殷期望,海图上,代表金刚和萤火虫的标记突然改变了方向。
这让安洛很兴奋地跳了起来,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女孩儿们的航线先是向东面偏移,然后很大幅度的扭转,指向了......正南?
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安洛的脸扭曲得像是被谁打了一拳,他把自己的身体扔回椅子上,很凄凉地瘫在上面,忽然很想抽支烟。
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想抽烟,他会很慎重的回答:“我的蛋已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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