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伯爵大人布置的期限还有四天，我也大致拟定了一卷符合两大原则的草案。大致的思路是我搞点女仆让大人交差，然后再让女仆做点丧尽天良的事来迫使大人黑化，让伯爵大人彻底断了后宫这类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是，我没想到我竟然招不到人，一个都招不到！
“最近不是农闲时期吗，我特意来问问，你们这有没有想找工作的女工啊？五险一金。”
“大约三个月，就是到伯爵大人家里做做佣人，不累的。”
“呃，对，就是那个又黑又笨的乡巴佬，不过，你和他处久了会发现他挺可爱的。”
“不肯干就算了，没事，没事，那就不打扰你们干活了。”
这种蹊跷的工作内容，配上伯爵祖辈积攒下的坏名声，正经人都望而却步吗？
果然用正规渠道找不到愿意做女仆的年轻人吗？
不行的话，只能去法外之地碰碰运气了。
“哇啊，我不是条子，我是来谈生意的，对，让我见你们老板。没错，我是官府的人，啊，不要动手，我是真心谈生意的。”
被蒙着眼罩后，我一路颠簸之后，来到了某个黑漆漆的密室中。
由于光线问题只能看清对方的轮廓，我还是硬着头皮和对方交涉，总感觉一言不合就会人间蒸发的节奏。我执事的身份至少会给黑帮一点顾忌，应该不会浮尸滩头，应该。
“你们拐卖少女后出手都这么快的吗？有没有存货。没有，那能透露下买方吗？”
真是糟糕，用了半天时间总算让他们相信我不是条子了，期间被拉袖口五次，恐吓三十余次，被匕首指着一次。最后我靠手头里的零钱总算稳住他们，接下来……就是找买方了。
其实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那一天是我最糟糕的回忆。
“我才不是雏！滚开！不要靠近我！不要你的红包！快把你们老妈叫过来。”
支开外面的叫街女后，我站在门外，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有洋葱味和奶酪味为主的汗味，有胭脂红粉的刺鼻药味，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味道，和在农庄里的屎尿味还有在黑帮那的烟药味不同。其他臭味对我来说只是呛鼻难闻，而这种味道就是要把我五脏六腑的所有液体都逼出来的感觉。
我一时又对黑帮产生了浓烈的恨意，有些痛苦只有被害人才知道吗？说实话，我根本不想进去，如果伯爵大人说得没错，来这种地方根本就没有欲望。我想从这里就算能搞到质量再高的女仆，一旦真相揭露，大人都会吐个满地都是。
可来不及打道回府了，门一下子打开，然后的事我也记不清了。
“官人还有什么要求呢？是不是要那种打扮小巧迷人，长得清新艳丽，心底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这儿有新进的货。”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伯爵大人说过的一句话。
没有好看的外表怎么可能有纯洁的内在呢？
“有没有废弃品？”
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什么废弃品。”
“就是那种破相了，或是那种长相奇丑无比的女子。我的意思是，最好是最好是那种特别丑特别畸形的那种……不，我不是变态，我没有特殊兴趣。”
“还有就是性情温和，还有讲礼貌，还有就是，那个……”
“都是处。”
“这些都是处？难道是新进的。”
“一个来月吧，客人怎么会要这种的？像官人这样兴趣的人我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
“那个，其实我不是使用，我要花钱雇她们几个月，不用担心，最多三个……”
“不要钱，白送给你了，好吧！”
“哈，这多不好意思，你不要讨好我，我不会来第二次了。”
“不不不，你尽管用去，这几个人虽然都会家务，但只敢在晚上做事，被客人看到那真是太恶心了。”
对我来说没有区别，这里已经不能再恶心了。
“没关系，没关系，会做家务就行，长得越丑越好，大人最喜欢这一套。”
“你说的大人莫非是新上任的伯爵大人。”
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貌似误解了什么。
“呃，这不重要了，所有人都在这，五个人是吧，我能全带走吗？”
阁楼上只有那几个黑乎乎的身影，什么都看不清，不过确实有五对眼睛。但是仅仅如此，我就能依稀看出她们与正常人的差异了。
“真的不要钱就能买下来？”
“是的，你放心她们都训练有素，绝不会逃跑。就算逃了我们也会义务帮你找回家，找不到全价赔款。”
绝不会逃跑？废话，长这么抽象的脸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啊？
“她们五人的详情，出去我们再谈。”
“不用了，我先走一步。”
其实我再谨慎一点的话，就应该把话听完再走。但这儿恶心的气氛我一分钟都不想待，我像逃命一样离开了这充斥恶臭的地方。
终于冲开毒瘴了，我的理智总算回来了。
等等，我都做了什么啊！
为什么我要把这五个赔钱货带回来！脑中一片迷茫着，诶，手中握着什么，黏糊糊的手。
“放开你的脏手！”哇，我的手被拍开了。
这些女仆倒是满脸不屑，脾气还这么差。
“让我看清楚你们，呃——”
怎么形容呢，确实很丑，很难描述，没有实感的那种丑。这样的面貌别说让大人过目了，连大街中央走都要担心被人打的那种。
啊！我都做了什么蠢事，快点回去还人啊！
“先生，你不能进去！”两个大汉一下子堵住门，之前还不在这的，难道已经知道我会反悔吗？
无计可施了……
我只能带着她们来到肮脏的无人小巷，地上到处都是醉鬼的排泄物和呕吐物。只能忍忍了，如果公然把她们带到大街上，我明天就能上头条了。
“我问个问题，你们几个，都会化妆吗？能不能化妆成美若天仙那种。”
“……”
“哈哈，也不用美若天仙，八分就够了。”
你们几个不要用这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
“呃，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据我所知，女人大致有三种办法可以变美。
化妆、整容、美图。
嗯，从经济角度上考虑我已经得出答案了。
“张画师，来生意了。来，给她们五个各画幅像。”
“别这么快关门啊，酬金加倍行吧，别关啊，除了我外还有谁会找你这样的糟老头做生意是吧。必须对着模特画，画得不像不要紧，只要画得可爱点，诶呀，发挥点想象力啊！”
“诶，画师，画师，不要吐在画上啊，吐脏了我得让你重画。”
“不行不行，你看这个人，这对眼睛完全不在脸上对称，眉毛也少一截。什么？模特就长这样。喂，你过去二十年都是怎么当画师的，艺术就是挖掘美的一面啊，模特脸是畸形的，你就不要往她正脸画啊，你看，只画侧脸，对，这样就看不出来了，还有这个塌鼻子，你这里添只手，把她鼻子遮住，好好好。就这样，后面四个人也按同样的套路。也不要都一个动作，旁边放点荷花啊，牡丹啊，只要有畸形的部位就添上去。”
光有美图是不行的，还要伪装，否则她们出门都困难的。
“老板，我要买五套黑头巾。哪种，就是除了眼睛以外全都遮住的那种，最好眼睛也能加个薄纱的那种，不，我不是要搞什么恐怖袭击，没错，真的，你要相信我，喂，你们过来。老板，你看我买来是给这五位姑娘戴的，你过来瞧，诶，别吐啊，哇，吐我一身，你要不要这样，你脏了我衣服，这头巾你至少要给我打五折，否则我跟你没完。”
整个流程下来，我认为应该布置下思想工作。
“我跟你们讲，我让你们当女仆，不是让你们干活的，啊呸，是不让你们做家务活，只要摆摆样子就好了。但不要觉得很简单，你们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咳咳咳，你们听我说。”
我酝酿一下语言，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事先想到，尽量把我的责任甩开。
“伯爵大人呐，特别喜欢你们这些长得有特点的女人，毕竟他，他喜欢的是内在美，懂吗？但他又是个很腼腆的人，不肯承认他喜欢你们的特点。不是都说，世上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都是有缺陷的。有的人缺陷比较大，因为上帝特别喜爱她的芬芳。而大人恰恰是懂得欣赏你们的大人。”
哇，其中一个女仆一副热泪盈眶的深情，鼻涕都流到嘴上了，连我都忍不住想吐，我对大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所以我雇你们当女仆主要就是为了勾引他。不不不，不是让你们上床，诶？上床也没关系。不，还是算了。”
“真恶心，世上怎么有这样恶心的人。”旁边的那个，姑且叫小白吧，一头都是枯萎杂乱的白发，和老婆婆差不多散乱，脸不提了，你的这个吐槽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放心放心，大人最喜欢这一套。”
“到时候这样，我把这些精心掩盖你们芬芳的画作给大人，大人一定会失望，其实我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大大的惊喜，懂吗，所以之后你们就要戴着这些面纱来工作，平时的活不用干，但是大人来的时候尽量表现地妖娆迷人，注意，不要让大人看见你们的脸，我和你们讲，要成功抓住男人的心，就要让他看得见，摸不着。”
“这个时候大人虽然不知道你们的“芬芳”，但好奇心作祟，他一定会想法设法地想看你们的脸，你硬是不要让他看见，不行就躲着他，再不行就骗他，我来掩护的，直到最后呢，我觉得时机妥当的时候，你们打头纱一脱，给大人一个惊喜，对，大大的惊喜。”
“到时候大人一定会喜极而泣，欲哭无泪，那你们也不要让大人太开心，以免乐极生悲，那……”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些人表情复杂，有的貌似相信了我的说辞很开心的样子，还有的一脸懵逼，还有小白在那里怨念着大人的变态。姑且算是搞定了吧……
那我把五个妖孽的事后处置也搞定后，就可以去大人家中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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