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询问
被身旁古月的沉着冷静所感染，李信义冷静下来，用肩膀蹭去眼角的泪水，眼神变得坚毅。想通了，不再哭泣。哭不会对他有任何帮助，只会让其他人看到他的软弱。他当时那样做就该想到之后的结果，做都做了，也没啥大不了，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成长往往发生在一瞬，古月见证了李信义的变化。
有觉悟是好事，但这份觉悟能起到多大效果，又能坚持多久就不好说了。没有相匹配的力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有和没有又有什么两样，结果都是一样，自己够强才是硬道理。
这些话让古月来说，他肯定不会说，他和李信义不熟，再者他认为他没那份资格。这些他都没做到，又怎好意思说给别人听呢？
李信义双手骨折，没人帮助，行动不便，一点点挪动到古月打开的车门，伸出一只右脚踩在地面，一耸，单脚跳了两下，独自一人下了车，走到古月身旁。
烟火这次动作又快又狠，仅用一夜半天便将已掌握的与之前事件有联系的人都抓了起来。
后面的轿车陆续停下，从这些轿车下来六人，待遇和他们有着明显的差别，其中最惨的便是从李商的车下来的人。李商先下车然后打开后座车门，一把把人从车里扯了出来扔在地上。这些人的衣服有着明显的打斗痕迹，古月感知了一下，皆是回归者，看来被抓之前都挣扎过一番。
李信义的眼神则充满了敌意，李商不屑的裂开嘴角笑了一下，走到李信义面前“不服气啊，有本事你来打我啊。”说着话一脚把李信义踢倒在地，躺在古月脚边，哈哈大笑。
“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废物，我就站在你面前让你打你都打不到。”
李商吐了口口水在李信义身上，猛然回头，指着李信义对着刚才被他从车上扔出来的回归者说道“相信我，不老实交代，你的处境只会比他更惨。”
周云皱着眉头，把人从医院带走的时候就已经分好了，李信义交给他处理，其他人不再干涉，结果这是个什么意思，李商真的不顾大局？
“会长啊，我可没不服你的决策。你都说了交给你处理当然我不会干涉，不过这主意一开始就是我出的，他这眼神让我不爽我踢一脚不过分吧。”
先一步走进烟火酒店门口，从周云身旁走过时李商张开双手，轻蔑的说道“放心，我很有分寸，没使力，会长你也别爱惜那小子，人不死能活着交给张义天不就行了，那需要那么多顾忌。”
李信义还没习惯自己已经失去了手，第一时间妄图用手撑起来起身，然后疼的又倒在地上，滚也不行，无论朝那个方向滚都会压到一条手臂。在古月脚边挣扎着，就和倒过来的乌龟一样，着实有些滑稽可笑。
古月本不想管的，但就在他的脚边，还那么惨，扶一下不费劲，别人也不会对他有其他看法，勉为其难的伸出了援手，没想到居然被拒绝了。
李信义双脚一蹬，坐直，双腿交叉盘坐，仅靠双腿的力量他站了起来。
“我，可不是废物。”
李信义的声音，斩钉截铁。不需要其他人的援手，就算自己手断了，被人一脚踢倒在地，他也能站起来。
李商没有说话，盯着李信义，李信义毫不示弱，怒目回视。
李商抬起脚，余光之处周云也抬起脚，这次周云要护着李信义了。
其他烟火高层靠在车上看着这一出好戏，李商在烟火高层是最不受欢迎的一个，偏偏他在烟火创建初期立下的功劳最大，谁也挤不走。
一脚踏下，李商没有移步。忍了，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时候和周云为了一个半穿越者打一场实在不值。对着被他从车下扔来的回归者吼道：“还不跟过来！”转身进入烟火酒店。
内忧外患，周云的语气有了点无奈。
“在我旁边，他多少会收敛点。跟着我，走吧。”
周云有两个办公室，一个在顶楼会议室的旁边，一个在六楼。相对于顶楼的办公室，他更多时候是待在六楼的办公室里面处理事物。
跟在周云身后，古月和李信义在周云的带领下进到周云的六楼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给古月的第一印象就是简单整洁，一盆绿植，一张茶座，一对沙发，干净的办公桌上的文件码的整整齐齐，笔记本放在正中，靠墙的书架上排列一些商业管理的杂志。
反手把门带上，周云让古月和李信义先坐下，李信义打定主意，打死不说和他师父有关的事。不知道周云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点，问了许多毫无关联的小事，还都是他的事，一句关于张义天的话都没有提。
问完李信义后，周云打了个手机，让人把李信义带到楼上的客房，算是把李信义软禁在烟火酒店，等着张义天前来取人。
办公室里只剩古月和周云两人，古月全身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周云坐直打量着古月，没有心急的问话。
“你也是回归者？”
“我说不是你信吗？”
“你太过冷静了，完全不像一个普通人。”
“我性格就这样，天生的。”
周云是个咒法师，精神探知他也能使用。
古月突然感到身体被扫过，动了一下，神情依旧，如此近距离的精神探知多少能起点感知的作用，周云并没有发现古月的不同之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些，但属于可以依靠锻炼到达的强度，真是个普通人？还是怀疑，一个没穿越的普通人有这样的心智，未免太过可怕。
“那你能说你在景明茶叶店和烟云商铺这两个地方出现的原因吗？”
“我是个生意人，烟云商铺隔壁的奶茶店是我开的，不过我平时很少去，昨天刚好是开业一周年。去茶叶店呢自然是买茶叶送人，不过我想要买的茶叶暂时断货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说话时古月露出了商业化的假笑，印证他是商人的身份。顺便活动了下脖子，坐直了一点。
“景明茶叶店被人找事了，烟云商铺门前发生了凶杀案，而这两起事件你都在现场。”
“那能说明什么，谁没一两次巧合。如果你不信，你可以一直把我留在这，等你查出来再放我走。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会完全配合你们。”
古月的说话的口气听起来不是那么诚恳，但周云点了点头。他本就这样打算的，古月自己说出来省了他几句话。难道古月真的和这些事没关系？
情报是他们公会的同一名成员提供的，这名成员是李商带去找张义天麻烦的成员之一，在茶叶店事件后被古月在商场以还钱为借口纠缠了好一会对古月印象有点深，因为那天他根本没带钱出门，之后在凶杀案事件他又看到了古月，联想昨天几起事件觉得古月十分可疑就上报给了李商，李商在晚上的紧急会议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这的确可疑。
可疑归可疑，一开始烟火的高层，包括周云，没有一人把古月选做抓捕的目标。他们对古月一无所知，连名字都不知道，在人群中见过一面就想把人迅速找到，不切实际。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只有已经确定的回归者和李信义。但就在把李信义带回来的路上，他们的那名成员在大街上发现了古月，感到烟火还剩一丝好运，周云亲自把人带了回来。不过，这人有点难对付啊。
把古月安排在李信义的隔壁客房，周云没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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