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滑落的心灵
“在哪呢？在哪呢……啊，找到了……这里……”幸子带着圆筒械偶来到众人面前。
“哟呵，大姐头，你弟弟金屋藏娇啊，一个长得很标致漂亮的女生哦……”沙特对着夜婉霁吹了一声口哨。
“她旁边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护卫机器人还是引路的？”发出机甲正在摆弄调试着的哥洛特向一旁打瞌睡的何洛特问到。
“……量产型迎客械偶，是中大型酒店、旅游区的必备械偶类型。”何洛特瞥了一眼之后解说。
爱兰姐妹闻言，对视一眼，齐声吐槽道：“那个圆滚滚的体型怎么看都像是垃圾桶吧？！”
“哼，”何洛特冷笑一声，“你们知道些什么啊，如果给它们配上躯体和武器呢？妥妥的杀人兵器啊！如果再改造成自走式炸弹，那后果可就呵呵了……要知道不起眼才是最大的伪装啊……”
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看着那圆滚滚的滑稽外形的圆筒的眼神由玩笑，瞬间变成了提防……
“大，大姐头，你弟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超级容易被改造的机器人啊！？埃菲尔紧张兮兮地拉了拉斗篷。
夜婉霁干涩地咽了口唾液，道：“他，他和我一样是……机械师，但是……”
幸子在众人面前面露羞涩地站定，而圆筒则作为防线挡在了众人和幸子的中间，“父亲大人说了，明天需要早起，今晚你们可以选择露宿或者在客房休息一晚……这个孩子是迎客械偶，如果选择在客房休息，它会带你们过去的……就，就是这样，我先走了……”说完，便直接留下圆筒和一脸茫然的众人飞速离开了……
东挠了挠头，一头雾水地问到：“什，什么情况？刚才那个女孩好，好像是称大姐头的弟弟为父亲大人……吧？”
“我好像也听到了……错觉吗？”沙特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何洛特。
清默默看着根本看不进去的书，开口：“……那个不是人。”
众人惊愕地看着夜婉霁，“这，这不是真的吧？！”
“默默说的，应该是真的……我的雷洛跟我说，它从电脑中感觉到了她的身周散发出来的讯号，她在警告雷洛不要妄想能够侵入眼前的这个迎客-01……”何洛特将随身带着的电脑打开。
克斯特洛普一脸的怀疑，“喂……我说，洛特，是不是雷洛在撒谎骗你啊？如果那个女孩不是人的话，那这个庄园未免也太……了吧？”
“嘀嗒，滴滴……”电脑屏幕上自动打出了一行字，『最好离这里庄园内除了夜空祈以外的人型生物远一……忠告……听……』
诡异的画面出现了，在电脑打出前半句话后，后半句除了零星几个字以外全部变成了乱码……
何洛特见状，一改先前的颓废面目，连忙将电脑拉到自己面前调整程序，“雷洛，你不能有事啊……”
“嘀嘀，嘀嘀嘀……”原本正在飞速闪过程序代码的屏幕瞬间黑屏了，紧接着一行血淋淋的字浮现出来……
何洛特一字一顿地将那句话念了出来：“不要乱碰东西，不要乱跑，不要试图告诉父亲大人，否则……”
哥洛特绕到电脑旁查看，突然惊叫出来：“……快看！画面变了！”
流动的猩红画面上出现了一行断断续续未能输完的字，“主人，请听她的……我只是被禁锢了，没事……”
埃菲尔看着惊悚的一幕，不自然地整了整斗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到：“问你个问题，洛特……雷洛的级别有多高？我的意思是，雷洛的系统等级……”
何洛特看着电脑心疼地回答：“雷洛是我亲手编写的，我现在是四级机械师，雷洛的程序也是四级……怎么了？”
爱兰姐妹迟疑地说了句：“如果要禁锢四级的智脑，要多少级别的程序……五级还是六级？”
“哼，我的雷洛系统防御极高，除了六级以……我去，大姐头的弟弟是神啊？人形电脑、超六级机械师也还没什么，但是自我律进程序……这个可是……奇迹啊！”
夜婉霁打断了众人的惊奇，道：“先别管它奇不奇迹的，我们的那个惹事小祖宗跑哪去了？”
“嘀，迎客-01虽然对你们的无视感到不满，但是，请尽快做决定，是露宿还是借宿？”圆筒滴溜溜地绕众人转了一圈。
“大姐头，怎么弄？”克斯特洛普看着圆筒问到。
夜婉霁沉咛一会，抬起头对圆筒道：“全员借宿。”
圆筒的指示灯闪烁了两下，然后在每个人的身上扫描了一阵子，才出声：“跟过来，这边。”
众人虽不解夜婉霁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既然大姐头发话了就直接照做就好……
路上，哥洛特在数次询问圆筒“小女孩在什么地方”，却一直只得到圆筒的“只负责带路，不清楚任何情况”、“自己的事自己去做”等回答后，低声问夜婉霁：“婉霁，完全问不出任何情报，那个丫头怎么办？我们还找不找了？”
夜婉霁露出了戏谑的微笑，看了眼在前面带路的圆筒，看它没有对这里做出反应后，才悄悄对队员们说：“所以，我刚才才说是“全员借宿”，而不是我们……全员中可是包括那个女孩的……”
光头的希斯·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低声道：“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去找她了，找人的事就留给他去做吧……”
“……”清默默没有出声，一直静静地看着窃喜的众人，【对不起，这是那个人给你们的试炼，对不起，大家……我不能破坏他的规矩，如果我说了，你们就直接输了……】
“默默？默默……没事吧，默默？”埃菲尔伸手在清默默的面前晃了晃，一脸担忧地问到。
“……啊，没事……”清默默面无表情的脸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开口回应到，“让你担……”
“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的团队可不能没有你的火力支援啊……啊哈哈，虽然现在不用战斗就是了……”埃菲尔听到她没事的回复后，笑着离开了。
“……心了……”清默默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将最后两个字说了出来。
【……我在你们的眼里是什么样的存在啊……一个低龄的需要照看的火力支援手吗……】少女看着欢声笑语的数人，陷入了混沌，【……果然和那个人说的一样，无论怎么努力，怎么表现，被看中的只有自己能够发挥的利益……结果，到头来还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啊……】
“嘀，到了……这里就是各位暂居的客房，走道最深处就是娱乐室，随意使用，但是请注意使用说明……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请现在提出来……”圆筒带着众人在一条左右两旁都是房门的通道前停了下来。
“房间里面有酒吗？”东搓着手，一脸兴奋地问。
“关于房间内的设施问题，”圆筒的指示灯闪烁了一下，“房间内有具体的使用说明……还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不小心弄坏了东西怎么办？”埃菲尔举手提问。
“嘀，只要你能弄坏。”圆筒生冷地回答。
“我们怎么知道明天的行程时间？”夜婉霁冷静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圆筒这次倒没有敷衍了事，只是它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比树懒还懒的家伙们，除了被别人叫醒，竟还妄想能够早起……哦，我的核心已经腐朽没落了吗？”
“你这个家伙！”众人的额上纷纷青筋暴起，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噗……好好笑……不能表现出来……】清默默看众人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但很快就收敛了下去，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异常，除了对面的圆筒迎客械偶……
“嘀，可以走了吗？还有问题吗？”圆筒等了数秒后再次提问到。
“……赶紧给我们离开……”沙特咬牙切齿地低喝道。
“嘀嘀嘀，昔汐小姐来通讯了……咔嚓……”圆筒械偶突然从看样子应该是头顶的部位伸出一个投影仪对着一旁的空地。
『对于各位的遭遇，我深表同情。然而，我们是同一系列的造物，因此我并没有任何对幸子的行为的约束权，所以还请你们几位好自为之……』
昔汐的影像在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直接消失了，圆筒在昔汐的影像播放完了之后也离开了，留下了沉默的众人……
【这是提示，也是规则……你们还是没明白吗……已经这么明显了……】清默默低下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她变幻不定的眼神。
东伸了个懒腰，对队友说了一句：“走了走了，今天忙了一天，又是爬山又是过河的，难得休息一下，进房间喝酒休息休息喽”便随便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
“我想洗澡……”，“我想泡澡……”，“我们先进去了……”×2，爱兰姐妹继东之后，向众人伏了伏身，推开门一同进入房间。
克斯特洛普左右看了看，对剩下的几人说了句“晚安”也推开房门离开了通道。
“……大家都去休息吧，一切事务等明天再说……洛特，雷洛没事的，想必，身为电脑的幸子还是不会做出违背主人意愿的事的……”夜婉霁安慰了何洛特一句之后，也离开了。
哥洛特和埃菲尔对视一眼，点点头，然后道了声晚安之后也离开了。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事要做呢……”沙特拍了拍何洛特的肩膀离开了。
何洛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摇摇头，闷声不响地推开门进去了……
清默默看着离去的众人沉默了许久……
【……不，不要……我不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全都是这样，一个个一个个都这样……全员全员，我在你们心里就那么的没有存在感吗？妈妈……我该怎么办……这里不适合墨墨……不适合……】
清默默盯着通道看了许久，紧闭着的房门，静悄悄的通道犹如噬人的寒冰魔窟，让少女不禁打了个冷颤……拿着心爱的读物的白皙柔嫩的小手不由得攥紧了几分……
【……还是，稍稍出去走走，散散心吧……】似乎想要阻挡什么似的，少女紧紧地将爱书抱在胸前，少女怀揣着迷茫而不知所措的内心，低垂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了这看似是温暖的暂居之所，实则是冰窟的地方……
“如果我是你，我会直接离开他们哦~小默。”泠灵将自己的投影放置在少女的身旁。
“……”清默默无言地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向前移动。
“嗯……怎么说呢……请你去一个好地方吧！那里可以放松、发泄一下，要去吗？”泠灵并没有在意少女待自己的冷漠，继续开口道，“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不利，是父亲大人让我在你被他们孤立或者是你一个人准备散心的时候出来和你说。”
面无表情的少女的内心抽动了一下，双唇微微开合几下，又将即将说到嘴边的道谢的话咽了下去，换成了一句干涩、冷淡的简短问话：“在哪？”
泠灵捂嘴轻笑一声，没有点出少女的期待，转身说了句“跟我来”便直接离开了。
少女羞赧地左右张望一下，见没有人发现之后，慌慌张张地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泠灵，你……”少女看着飘在半空中不时更换一下动作的全息虚拟投影，犹豫地开口询问。
“嗯？”泠灵转过身看着少女，“嗯……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想问，我们为什么这么像真正的人类或者是为什么我会隐瞒真相欺骗你说是父亲大人让我和你说话？”
清默默沉默了一会，犹豫着点了点头：“……嗯……”
“那雪晴……你知道，父亲大人称我们为什么吗？”泠灵突然停了下来，认真地问道。
“……！”清默默被泠灵突然更换的称呼惊住了，但是强压下惊讶不已的心潮，“泠灵？小泠？”
“嗯唔~”泠灵摇摇头，将双手背到身后，探身凑到清默默的耳边轻声道：“是……女儿哦~我们五个，全都是父亲大人的女儿哦~”
在少女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脑袋之后，泠灵直起身子继续向前带路：“雪晴，你知道吗？自从诞生意识的那一刻起，我还是迷茫的，为什么我会诞生？为什么是我？我该怎么做……”
“……泠灵？怎……怎么了？”就算是在感情方面异常愚钝的少女也察觉到了泠灵的不对劲，犹豫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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