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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次见面

2.初次见面

尹杰有些萎靡不振的下了飞机,与负面情感搏斗的难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身后的飞机留下了四散的狂风,自顾自地离开了。

他微微眯起双眼,以此缓解被风吹后眼睛的干涩。不远处有五位少女,排成了一排。尹杰早已见识过这种场面了,他稍微整理一下后,带上军帽,快步走到少女们的面前,举起右手向少女们敬了一个军礼。少女们也一致回礼,动作整齐划一,无法想象她们是刚生产出来的,反而让人觉得她们曾在一起出生入死过,有着深刻的默契。

“我是负责这个战区的指挥官,你们叫我长官或直接叫我的名字尹杰都可以。——谁是队长?”

站在队伍最左边的那位有着漂亮的乌黑长发的少女向前一步,向尹杰敬礼。

“报告长官,是我。请出示您的证明及文件。”

尹杰把档案袋打开,抽出那份文件,再把肩章取下,一同递给少女。

少女接过文件与肩章后,双眼紧盯着它们,并微微发出蓝色的光芒。这是拟似少女内置的认证机制在运作。

“现在是当地时间的几时几分。”

少女没有立刻回答尹杰,而是在时间过去了几秒,少女眼中的蓝光散去后,才回答他。

“报告长官,现在是当地时间下午6时45分。”

少女把文件与肩章还给尹杰。尹杰接过后把它们放回了原位。他向西方的天空看去,看样子太阳还要等一会才会下山。他回头看向少女们,对她们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队长留下,其余人解散。队长,带我去军械库。”

其余的四位少女踩着正步转身向后走去。尹杰看着她们各不相同的“人物设定”,心里有些犯嘀咕。

‘这次应该是常驻在这了,按理说为了隐蔽应该全都是黄种人的设定啊,给我弄来两个白种人设定这是闹哪样。’

就在尹杰疑惑的时候,身为队长的少女开口了。

“长官,请随我来。”

尹杰跟在她身后,对她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我希望明早能看到一份关于你们的详细介绍——你能办到吗?”

少女毫不迟疑的回应了尹杰。

“是的长官。我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一辆军用吉普旁边。少女坐上了驾驶位,尹杰则坐到了副驾驶上。发动机发出了粗犷的轰鸣,虽说只是制式车辆,但性能很不错的样子。

队长熟练地发动了车子,动作行云流水,毫不陌生。能使一名刚刚出产的拟似少女拥有这种如同经年老手般的能力,都是“资料灌输技术”的功劳。顾名思义,这种技术就是把一切所需的知识,比如驾驶、枪械的使用等等全部输入进拟似少女的记忆体中,有时根据拟似少女的特化型号也会额外输入资料。这种技术已被军方禁止外传了,私人拟似少女是不会被开发商灌输有关战斗的知识的,充其量只有自卫方法的知识。私人的拟似少女连脊椎处的军武连接口都不会有。

这项技术目前只对指挥官开放,那群不知道该说是借机投机好还是善解人意好的开发商们推出了许多对战斗毫无用处的资料灌输服务,虽然价格比军方的服务高出两倍,但总会有需要特殊服务的指挥官们愿意花那冤枉钱。

百无聊赖的尹杰从窗外飞快掠过的单调景色上收回目光,保持着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却用眼角瞟着他的队长,想借此机会仔细的打量她。

少女看上去大约18岁上下,相对黄种人来说很是白皙。她有着一张俏丽的瓜子脸,眼角微微下垂,墨色的双眸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小巧的鼻子下是抿紧的薄唇。柔滑的黑发被撩到了背后,一丝鬓边因为风的吹拂在耳边舞动着。她身材偏瘦,乍看并无出彩之处,是未更改的拟似少女标准制式体型吧。拟似少女的基础体型参照于同设定年龄女性,但尹杰对此没有专门的研究过,只能凭些许曾经看过的参考单的模糊记忆去猜测。

少女穿着深绿色的制式迷彩军装,可能是为了方便,两袖被卷起至肘部。她的手腕上印有一圈条形码,这与商品上的条形码作用相同。为了消磨一下时间,也为了尽早了解他未来的副手,尹杰决定现在就开始对少女的询问。

“队长,汇报你的基础信息。”

“是的,长官。突击型拟似少女T-S-375。基础代号“虎式”。出产于中国国立新东北工业集团公司。近中程战斗特化类型。于2074年7月29日下午3时27分开始生产,同年8月7日下午3时27分完成生产。完毕。”

代号为“虎式”的少女,依然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尹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觉得自己应该给自己的队长起一个新的代号。

“虎式”是队长的同型体共有的基础代号,大部分的指挥官都会给自己的拟似少女更换代号,因为敌人可以从代号上获得信息,从而制定针对战术。有的指挥官会另辟蹊径,把拟似少女的代号换成其他型号的代号,比如给突击型的“虎式”换成援护型的“燕式”。这种方法在初期确实获得了很大成效,最著名的战例就是那场R15战区的“反斩首”:自大的敌方指挥官通过监听对方的通讯线路,得知了对方麾下拟似少女们的虚假代号后,就盲目的认定R15战区指挥官麾下全是援护型的拟似少女。自信满满的敌人打算领着一支五人突击小队直捣黄龙,却踩到了R15战区指挥官设下的陷阱,我方指挥官麾下全员7名拟似少女,都是更换成援护型代号的突击型,其中还有一名广域压制特化型号。敌方的五名拟似少女当场战死,指挥官在失去了双腿后也被活捉。这场战斗也被视为教科书般的欺骗战术。但是敌人也吸取了教训,不再片面的以代号判断,而是通过模仿我方更改代号、进行多次骚扰等行动,让战斗陷入了猜疑链中: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真面目,所以谁也不打算第一个出手。

战斗的双方斗智斗勇,往往失去冷静第一个急于出手的就是最后的输家。

就像从前的我一样。尹杰现在仍在后悔,为那次后果惨重的失败。

······不能再想了,当务之急是现在的队伍人员设置。他强迫自己从回忆的泥潭中摆脱,却发现车不知不觉间已经停了。

尹杰看向少女,少女依然板着那张扑克脸,也在看着他。

“什么时候到的?”

“报告长官,大约30秒前。”

“为什么不叫我?”

“报告长官,因为我觉得长官在想一些很重要的事,不便打扰。”

少女一板一眼的回答,让尹杰有些无奈,还有点莫名的心虚。

“好吧,我知道了。我们进去吧。”

尹杰果断地选择了转移话题。他推开车门,面前是一座用白色油漆覆盖的钢筋水泥制仓库,大门上挂着写有“军械库”的木质牌子。

“·······”

尹杰满脸复杂,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自己负责的战区竟然如此穷酸。

反观队长,还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扑克脸。她上前打开了军械库的大门。里面意外的干净,看样子少女们已经事先清理过了。

队长站在一旁,拉着门等待尹杰进去。尹杰抱着期待走进军械库,但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尹杰一脸无语的环顾四周:除了空荡荡的放置武器和装备的架子外,还有五架形态各异的智能化战术机I.T.M.(Intelligent tactical machine)停在专用的电源插座上。插座下方留下的空处,被塞进了一个旅行箱大小的物件——那是少女们专用的装备:单兵武装A.S. (Armed soldier)。

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来还是要麻烦理事官了。尹杰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了,再带我去其他设施看看。”

尹杰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没有满仓军火的指挥官一定不是好指挥官!!尹杰在心中呐喊着。

尹杰跟在队长的身后离开了军械库。但是让他大失所望的不只有军械库:宿舍只有一张床,自己的办公室连张桌子都没有,食堂更甚,食材、厨具、餐具一个都没有,整个厨房空空如也。但所幸水是地下的井水,只要有电供给就有水喝。少女们自己带有应急食品,今天的晚饭也有着落了。然而他这个指挥官却还要和下属抢食物。

六人分为三排面对面坐在食堂的长桌旁。尹杰捧着一盒水果罐头发呆,坐在他对面的队长已经打开了罐头,快速且规律地吃着。尹杰觉得从旁边偷瞄过来的目光就像是一种惩罚,但不论怎样饭还是要吃的。他拉开罐头,一股淡淡的甜香便飘散而出,分量十足的黄桃瓣浸在晶莹澄澈的糖水中,美的就像是艺术品。尹杰的食欲已经被这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勾起来了,也顾不上一旁偷瞄的目光,举起塑料叉子就开始享用起来。叉子插入黄桃瓣,那种柔软弹韧的手感简直让人欲罢不能。真不愧是驻华理事处的单兵口粮,在各国战区负有盛名的“最像食物的单兵食物”可不是白叫的。

享用美食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虽然只吃了一盒罐头,但分量还是十足的,足以填饱肚子了。众人开始收拾残局,将空罐头统一处理掉后,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了。

回到房间的尹杰连衣服也没脱就蜷缩到了床上,一直在拿在手里的档案袋被放在一旁。虽然已经快要到秋天了,气温却没有下降,夜里并不寒冷,可以暂且不用被子。而少女们自带有充能仓,就不用尹杰操心了。

现在刚晚上八点。一时睡不着的尹杰回想起了久违的、与拟似少女们相处时的感受。那是很轻松的感觉,不用顾虑很多。指挥官与拟似少女们的关系,并不是死板严格的上下级制度,而更像是同伴与搭档。拟似少女们不用严格制度的监督,她们纯粹,简单,比起复杂的人类,尹杰还是更愿意与拟似少女相处。

明天该干什么呢?队伍配置还没有做呢。还有物资的申请······

尹杰思考着明天该做的事,慢慢的思维一片朦胧,最后坠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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