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去哪里？”走出药铺后林烨问我。
我抬起头看向天空。
“嗯？”林烨有点不太明白我的举动，“你想上天？”
“你才想上天。”
“那你看天做什么？”
“啧，要你管。”我白了他一眼。
“唉，好吧。不过，小莫，我一直希望可以变成一片云，漫无目的地飘在天空中，就好像天空只属于我一个人一样，同时又可以无时无刻地看到自己所眷恋的人或事。”
林烨说出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虽然表现的很平易近人但我明明可以感觉到他隐藏在热情下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对任何事物的抗拒。可没想到他这样的人还有眷恋的东西。
林烨摘下眼镜又把刘海轻轻拢上去露出额头。
“呼——”随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黑色的烟盒从里面掏出来一根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你怎么开始吸烟了？”
“烟草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心安，不会再那么疲惫。”
“行吧，随你便。”
……
“安然无恙回来就好……”我在胸口划了一个倒三角，“这样……我不久的将来也可以……安心离开了……”
我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血液是冷的，泛着毫无生气的深褐色。
我的时日不多了……
最迟下个月，我就要离开这里去往彼界，回到死神的怀抱中。
我小心翼翼地处理好血迹。
“哥哥……”莉娅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嗯？是莉娅啊！放心！我的身体硬朗着呢！”我拍了拍胸口又带动一阵剧烈的咳嗽。
“但是哥哥你刚刚都吐……”
“早饭。”我接着莉娅的话头，“那是今天早上的咖啡。”
“可是……”
“血可不是这个颜色哦。”我摇了摇手。
“好吧……”莉娅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
哥哥的话我还是不太相信。
也许哥哥不知道，我的嗅觉要比普通人灵敏很多！所以我能闻见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也许只有林烨哥哥来才行。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我们处于一片黑白的空间，哥哥刚看得我表情特别奇怪，我尝试着伸出手摸了摸哥哥的白发，结果哥哥他愣了一下之后立马找了一个东西照了一下。
“你是我的妹妹，叫白莉娅。”
“哦！”
我扯了扯哥哥给的红围巾，没次我感到不安的时候总是哥哥的围巾给我力量。
“林烨哥哥！”
林烨哥哥正在摆弄只亮晶晶的蝴蝶。
“嗯？！莉娅酱？！怎么了？！”他手指在蝴蝶上舞动了几下就随手放在桌子上笑眯眯地问我说。
“唔……”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总感觉现在的林烨哥哥有一种很强大的气场。
“白烛那里又吐咖啡了？”
“啊？！林烨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哼哼，我看不是咖啡而是血吧。”林烨哥哥敏着嘴笑了笑，“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
“不过，莉娅酱你就方一百个心好了，哪怕神明都没办法从我这里把白烛给带走，就算取了他的性命我也会拼着遭到天罚的命把他带回来的。”
“知道吗？”
“真的哦，莉娅酱，就算有万分之一，不，亿分之一，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我也会拼尽全力留住白烛的，哪怕只有魂，我也会想办法把他完完整整地带回来。”林烨哥哥伸出小指勾住我的小指，“我们约定好的，那么，契约成立。”
“嗯！”
“还有，如果之我不记得了就把这个拿给我看。”林烨哥哥拿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水晶蝴蝶，“上面记录了刚刚的影像，还有我们的契约。”
“好的。”我接过蝴蝶。
“唔……果然还是再加点东西好吧……”林烨哥哥自言自语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缎带穿上蝴蝶挂在我的脖子上，“果然这样比较方便。”
“唔。”
……
今天也忙的腾不开手，但是我还是得回去才行。
“我回来了。”打开门便闻见一股饭的香味。
“啊，小莫你回来了，饭在桌子上，我再炒几个菜。”
“行。”我抽出自己的椅子坐下。面前放了两碗饭，小的那碗是林烨的。
我看了看他在厨房的背影(家里厨房和饭厅是连着的，就隔了一面到我腰的墙。)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昨天买的药。
所谓的遗忘也就是把那些记忆挤到了大脑的最深处，如果有什么契机的话那些记忆便会回归。
而这瓶药巧好是一种可以勾起人记忆的药物。
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如果没有任何遗忘的东西话会觉得有一股涩味，如果有的话进入睡眠状态就可以看见曾经遗忘的东西。
但是毕竟是一段非常长的记忆，就算这药再好用也没办法勾起所有的记忆，所以也只能每次吃饭的时候偷偷往他碗里滴几滴。
我小心翼翼地把瓶子对准林烨的饭。
“你在干什么？！”突然身后传来林烨的声音，我手不由得一抖药水直接全洒进去了。
“你在干什么？”林烨阴沉着脸看着我，又一次问到，只是这一次声音比刚刚冷了许多，也平静了许多，“我眼神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刚刚你把一瓶白色的药水往我碗里倒，别以为我没有看见！”
林烨重重地把手里的锅子摔在案板上。
“每次都是！和你一起吃的饭总有一股奇怪的涩味，原来是你动了手脚！”
呵……
在他眼里我只不过是化敌为友跟他同居了几个月的陌生人而已，我怎么就忘了？
原本我们就是敌人。
他是代表着正义与荣耀的勇者，而我只不过是野心勃勃邪恶的魔王。
但是啊……
明明知道不是，还妄想他是那个人的我，也够蠢的。
但是，即使有一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也希望他是。
不可能的……既然有涩味，那么我们的猜想也就不成立了。
“林烨”和“林烨”不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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