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
“唔…唔…头好疼。”
澈莹躺在病床上。
昨晚她在天台被人用**袭击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床上了。看起来对方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警告自己收手而已。
“吱呀。”
千里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今天头上戴了一顶帽子。
“怎么样，查到了吗？”
“没有。”
千里摇了摇头。
“昨晚医院的监控出问题了，看样子对方也很谨慎。”
“这样啊……”
昨晚二人都遭到了打击，而且重点是澈莹发觉自己被人盯上了，对方明显不想让自己过多了解某些事情。
而千里昨天夜里也是受了重伤，身体几乎是全部重新再生了一遍。
“抱歉，我没能留住他。”
千里有些自责。
“噗……”
但澈莹却在捂着嘴偷笑。
“千里，把帽子摘下来。”
“诶，不太好吧……”
“摘下来~”
“……”
澈莹像是小孩子见着玩具一样笑嘻嘻地看着他。
千里只好把帽子摘下来。
那上面，根本没有头发，原来的头发就像特技一样消失了。
毕竟毛发不属于千里可控的范围，毛发细胞可以很快地再生，但是毛发细胞产生的毛发就另当别论。
“嘿嘿嘿，好滑，好舒服。”
千里坐在床边，澈莹跪坐在他后边，用手不停地摸着千里的光头。
“都这样了，你还能笑出来。”
“我的生活比这个更糟糕，我不笑还能做什么呢.。”
“……”
澈莹的语气很平淡，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至少我们的线索还没有百分百断掉。”
“你是说标记吗？”
“嗯。”
澈莹点了点头，那个有标记的创可贴，最终脱落在了一条去往郊区的华巨工厂的路上。
“所以，这一次，我们要主动反击，千里，你准备好了吗？”
千里虽然看不到背后的澈莹，但他知道，他的搭档一定又准备好了。
“嗯。”
“OK，我去办出院手续，你去酒馆，找莫妮卡去买情报。”
千里站起来，走向门口，而澈莹开始收拾东西。
开门时，他突然想起了泉曾经评价澈莹的一句话。
“她在某种程度上，还真是一个打不倒的人。”
2
夜晚，郊区。
千里和澈莹正埋伏在华巨工厂的围墙外面。
从莫妮卡那边真的能买到很多有趣的情报，这个工厂虽然已经被废弃，但是有住在附近的人看到曾经有卡车深夜运着食物进去。
而且这个工厂被废弃的原因也很奇怪，只是简单地写了一个“污染环境”，更多的就没有了。
澈莹蹲在墙边，先是用[全息扫描]大致确认了一下周围。
“OK，没有人。”
在千里的帮助下，澈莹从墙那边翻过来。
两人趁黑摸进工厂。
里面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虽然没有灯光，但是今晚月色很好，照亮了整个厂房。
“千里，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澈莹示意他同自己一样，趴下来，把耳朵靠近地面。
千里照做，等他耳朵靠近地面的那一刻，他突然听到了一种痛苦的哀嚎。
那是数万灵魂发出的呐喊。
“要想办法引他们出来。”
澈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折成纸飞机，又用手指在上面勾勒了一个眼睛的图案。
这是她的另一个子能力——[视野共享]：为一个物体做上标记，而后自己就能同时获取它的视野了。
“去吧。”
她把手中的飞机扔出去，飞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厂房中央高处的铁架上。
在那里，可以看清地面上所有情况。
“千里，接下来就靠你了。”
“嗯，那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
千里走出工厂，他需要一个大地方来制造一点大的轰动，而澈莹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用密封袋密封着的白手帕，等待着千里的信号。
“轰！”
等千里离开一会儿后，不远处爆发出了一声巨响。
澈莹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猎物。
“哔。”
黑暗中，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打开了一扇门。
“来了！”
那个人穿着特殊的白色制服，他很谨慎，应该是出来看看情况的。
“没有其他人了？”
澈莹觉得有些奇怪。
那个人离澈莹越来越近。
“5…4…3…2…1！[视线剥夺]！”
“！”
澈莹看到那个人下意识地茫然四顾。
“哼哼，这可是我刚学来的，尝一下从医院里偷拿的乙…醚?”
对方好像…有点高，快接近两米的身高，澈莹发现自己手帕只能拍到他的下巴。
“不许变相嘲笑我矮！！”
“What?”
那个可怜的家伙还没反应过来，裆部就被澈莹踹了一脚，他刚弯下腰捂住那儿，就被澈莹用手帕贴住了鼻子。
“真难搞…”
澈莹捋着头发，把他的制服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
“明明是制服，穿起来却像袍子…”
“没事吧？”
这时候，千里回来了，他看到了地上那个口吐白沫的男人。
“你把他…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我找到入口了，是在那里的电梯。”
“果然有鬼这个地方，不过，现在只有一套制服，我们有两个人。”
“哼哼，我有一个办法哦。”
澈莹狡黠地笑了笑。
3
“真的，很厉害啊。”
澈莹忍不住赞叹。
乘电梯下来后，出现的是一条长长的圆形通道，这条通道又有许多个不同的分支，就像是蚂蚁洞穴一样。
而这个蚂蚁洞穴，都围绕着一个特别大的球形会场。
澈莹用[全息扫描]大概知道了这地下一共容纳着约一千人，只不过这会儿他们都聚集在某个地方。
“怎么样，能查到什么吗？”
千里很谨慎地望着四周。
“还没有，好像…他们在做着什么事，人都扎堆在了一块儿…不好，前面有其他人过来了。”
“把我绑起来。”
澈莹二话不说就把千里反手绑起来，同时把帽子压低，做出一副押着犯人的样子。
这样子走了一会儿后，二人与前面走来的人装上了。
“停下！”
当中一个人喝住了二人。
“什么情况？”
“这是刚才引发骚动的那个人，已经被我制服了，准备秘密处理掉。”
“哦……”
澈莹紧张地握紧了手，希望别出什么岔子。
“没事，那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澈莹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赶紧离开时，那个人又发话了。
“把他留下吧。”
“！”
澈莹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他…一个人…我可以应付的过来的。”
“你毕竟只有一个人，我们有四个人，会更安全一些，更何况，‘克里斯的奇迹’马上就要开始了，容不得半点差错。”
“……”
意料之外啊，澈莹紧张得不得了。
这时候，千里故意动了一下，示意澈莹放心。
“不要紧吗？”
“不要紧，你自己小心点。”
趁着他们没注意，千里和澈莹用眼神短暂地交流了一波。
“好的，那就麻烦你们了。”
澈莹把千里交给了他们。
“行，那你也赶快去会场吧。”
他们押着千里走了。
“呼。”
澈莹现在更紧张了，没有千里的保护，她一个人得更小心了。
“’克里斯的奇迹’？这是什么，算了，先再确认一下。”
澈莹谨慎地用[全息扫描]来确认周围的情况。
现在除了有1000多人聚集着的会场中心外，还吸引着澈莹的，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那个房间里放着一块巨大的晶体，并且其上连接着许多管道，其中最大的一条，接近有下水道的一半粗。
“这么粗的管道，这个方向…是川西市？”
澈莹忽然觉得，这背后的水有点深了。
这种管道，是类似于那种运输天然气和石油的大管道，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根本无法完成从隣南市到川西市的部署。
“这里面…灵魂？”
澈莹能听到，那个晶体里面灵魂的呐喊，当她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的时候，澈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要被扯过去一样。
“好可怕，算了，等下去会场看一下。”
澈莹一个人又在这里面到处乱走了好久。
最后，当她准备去会场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前面走过来一个人。
对方是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子，穿着很简单，朴素的上衣搭上短短的牛仔裤，还有那短发，让人看起来觉得很有活力。
“这种人…一定不好惹。”
毕竟这里的人都穿着制服，这个人没穿。
澈莹低着头，压低帽檐，从她身边走过。
“等一下！”
“！”
怎么又出事了？
那个女人叫住了澈莹。
“有…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低着头。”
“我的脸刚才受伤了…”
真是个不错的借口，澈莹不知道能否奏效。
“哦，抱歉。”
她听出了澈莹的声音，都是女性，自然会理解这种情况。
“呼。”
澈莹松了一口气。
“你走吧，哦！对了，你看一下，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蓝。”
“好的……!”
澈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但看到她冰冷的眼神时，她发现自己上当了。
“你，脸上的伤呢？”
“[视线剥夺]！”
澈莹想先手发制人，突然就感受到了一个东西顶在自己后脑勺上。
“不要乱动，我的能力[枪火谈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澈莹看到那个女人睁开了双眼，是纯粹的绿色。
“这下糟了。”
4
“你们出去吧。”
蓝摆了摆手，看着被绑着 的千里。
“啊呀，你好呀，弟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别一口一个弟弟弟弟的叫了，令人恶心。”
千里把头转向一边，根本不想看他。
看到千里这样，蓝虽然脸上还是笑着，但心里却极度不爽。
“你想摆脱这种关系？不可能的，从你诞生起，那些东西就深深地刻在了你的骨子里。”
“你知道我的来源？”
蓝的话让千里非常有兴趣，这些事他自己都不知道。
“当然知道，你和我们一样，在某个时刻起，就存在了，只不过，你缺失的，是你的完整的能力和情感。”
“能力和情感？”
“所以，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不对，不是加入，而是回归，脱离你的那个搭档。”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们搜集这些灵魂的目的。”
“说了你就会同意吗？”
“不一定，得由澈莹来决定。”
“那个小丫头叫澈莹啊…”
蓝摩挲着下巴，在思考一些东西，而后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很可惜了，你的搭档肯定不会同意的，虽然她看起来也不太清楚，我送给你一句话吧：你的搭档≈你＞超能力者＞普通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记住就好了。”
正在蓝说话的时候，有人走到他的边上，对他低语了几句。
“哦，差不多了，对了，给你看个人，刚刚抓到的。”
蓝打了个响指，门开了，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子押着澈莹进来，而后把绑着的澈莹推到了千里旁边。
“辛苦了，韦德里亚。”
“不用，反倒是这二人，该怎么处置。”
韦德里亚盯着二人。
“澈莹，你怎么…”
“出了点小意外。”
澈莹有些尴尬。
“那千里的话，反正也杀不了，但那个红眼睛的小丫头…..”
蓝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
“千里！动手！”
听到澈莹的指令，千里迅速挣开绳子，右手生成一把弯刀。
澈莹之前在绑结的时候，没有绑死，留了个活口。
“好快!”
蓝急忙从肩上的袋子里抓出两个灵魂甩向千里。
而韦德里亚也准备生成枪械。
“都给我住手！”
一个声音传过来，压住了所有人准备动手的念头。
千里则感觉自己干劲全都消失了，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从后边走出来一个女人。
她身材丰满而高挑，身上穿着很诱人的露出大块胸部的礼群，头上插着黑色鹅毛一样的簪子，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参加舞会的上流社会妇女。
她就这样缓缓地走出来，在场的所有人，仿佛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压制住了。
“姐姐大人……”
蓝收回了灵魂，韦德里亚的眼睛里的绿色也消失了。
但千里却依然握着弯刀。
“我劝你，最好把刀放下。”
那个“姐姐大人”开口了，声音充满诱惑力，如果是其他男人，很容易听她的话放下武器。
“如果我不呢？”
千里不为所动。
“如果你不…嗯，那也无所谓，但是你身后那个漂亮的小姐姐，探索欲可是很强的啊，这么强的探索欲，如果转换成**，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
她说到**的时候，故意用舌头舔了舔鲜艳的红唇。
而澈莹则是浑身感受到一股恶寒，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盯着一样。
“那你想做什么？”
看到澈莹被威胁，千里收回了弯刀。
“你不要’你呀你呀’的叫了看，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做简，简•奥斯汀的简。”
“多此一举。”
“你总会知道我的名字的，对了，蓝，快开始了吧，也让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弟弟看一下。”
“可以吗….?”
韦德里亚有些不放心。
“没事，反正，他迟早会回到我们这边的。”
简笑着看着二人。
“千里，底下…人越来越多了。”
澈莹很担心地拉了一下千里的衣角。
“人？”
“嗯，应该是他们口中说的什么’克里斯的奇迹’，现在整个地下建筑中，所有人都在我们下方。”
“看好咯。”
蓝拍了拍手，紧接着墙上的一块电子屏幕亮了。
屏幕上投映的 是底下大会场中的情况。
会场上所有人都极度兴奋，对他们而言，似乎那个’克里斯的奇迹’是一个非常神圣的东西。
“各位，安静，非常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付出。”
简对着一个装置开口。
躁动的会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听着简讲话。
“由于涅米宁的努力，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项伟大的工程从0变成了99，那么，作为回报，我会和大家一起见证这个时刻。”
伴随着简的话语，从会场上方吊着的一块巨大的绿色晶体缓缓下降。
“这是…数百万的灵魂？”
就是澈莹之前扫描到的大家伙。
它是巨大的翠绿色枣核形态的晶体，表面泛着绿光，但就在它的表面之下，澈莹能感受到数百万的灵魂不甘与咆哮，但它们全都被死死地锁在了这个晶体之中。
这个晶体被放在一个台做之上，而后，这个台座四周升起了玻璃晶罩，将这个晶体密封在了里面。
在这个密闭装置的前端，连着一根粗长的管道。
会场上所有人都像是看着神一样，用近乎狂热的眼神看着那个晶体。
“他们疯了吗？对那个晶体要做什么？那可是数百万人的灵魂啊！”
“不清楚，只能随机应变了。”
千里和澈莹神经都高度紧绷。
“但是，这个晶体还缺最后的一点东西。”
简又舔了舔嘴唇。
“还差东西，不可能啊。”
“我已经反复计算过了。”
“对啊，怎么会出差错。”
场下又掀起一阵骚动。
“各位！”
简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我们为了‘克里斯的奇迹’付出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再次见到那个世界，你们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所以，请你们再最后努力一下——”
她故意顿了顿，而后用极其魅惑性的语调开口。
“请将你们所有的欲望，转换为**裸的，名为杀戮的欲望把。”
“！”
“！”
下面传来了暴动声。
那些人顺手拿起身边或是身上的利器，对着他人疯狂地攻击，直到对方完全死亡才罢休，但活下来的人马上又会被卷入到其他人的斗争中。
“别…别闹了…”
澈莹呆呆地望着下面。
近千人的死伤已经把这里变成了一片血海，地上、墙上、尸体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人们见到血液，就更加疯狂了。他们持续杀戮着，直到最后一个人杀完了其他所有人，自己也因为重伤而倒下。
这么震撼的场面，澈莹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一千多人的生命…就被你…!”
澈莹转过头，极其愤怒地盯着简。
但简不为所动，而是专注地看着那个晶体。
在鲜血的刺激下，那颗晶体表面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其上出现了许多红色的纹路。
“嗡！”
那颗晶体龟裂开来，而后，内部的液状灵魂喷涌而出，在鲜血的刺激下，它们疯狂而不安地咆哮着。一瞬间，源源不断的灵魂涌入管道。
“嗯…克斯里的奇迹即将…嗯？那边那个小姐姐，不要像吃了我一样盯着我嘛！”
“住口！”
澈莹现在心里很生气，气到她想上去揍一遍那个女人。
“你们最好别乱动。”
韦德里亚的前方从地上出现了一个炮台。
“你们最好别乱动。”
“这话应该由我们来说。”
千里右手上又出现了黑色的弯刀。
双方剑拔弩张。
“澈莹，等会儿要是开打起来，你先躲到一边，千万不要被子弹打中了。”
“嗯。”
澈莹看了一下大概的情况，如果真要硬拼的话，他们这边胜算不大。
“蓝，你们先解决他们。”
简忽然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好像…有其他人，不确定是幸存者还是闯入者，我必须要去确认，并且处理掉。”
“你一个人行吗？没有韦德里亚的话，我和你正面战斗能力都很弱。”
“没事的。”
简说这话像是在安慰自己，但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重。
“你和韦德里亚管住那两个家伙，那个女孩，能处理掉就处理掉，至于千里……”
简给了蓝一个颜色，蓝马上明白了。
那意思是由他们决定。
5
“真是麻烦的情况。”
千里和澈莹躲在会场的一处掩体后面，周围都是倒下的尸体和腥臭的血液。
趁着韦德里亚和蓝没注意的时候，千里抱着澈莹打碎了玻璃窗跳下去。
暂时还不能硬拼，只能先避其锋芒。
但韦德里亚扛着两挺机枪就跳下来了。
她的能力似乎是能将现有的物质重新构造成枪械，因此，她直接就地生成了两把大机枪，对二人进行压制。
“很不利的情况…..”
澈莹快速扫描了一边周围，确认了情况，但是眼下她也没能想出什么办法。
毕竟冷兵器对付热兵器太吃亏了，千里的武器对人很致命，但至少也要近身。
“近身…”
澈莹想了一下，但一听到外面机枪的突突声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喀拉！”
突然，外面的声音停了。
“枪管…裂了？”
正在喷火的枪口，不止枪口，那两挺机枪很多地方也都因为高温而破裂碎掉。
“原来如此，因为是就地用材料生成的，所以无法承受那种强度与高温。”
“你有办法了？”
“嗯，她的能力并不是那么无敌，只要趁着她武器损坏的空档。”
“你们这么想就太天真了。”
“！”
“！”
从韦德里亚那里传来了蓝的声音。
“你们最不该选择的，就是跑到有这么多还徘徊在这个世界的灵魂的地方。”
“你不用来的，我一个人就能压住他们。”
韦德里亚有些不满。
“你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是。”
蓝叹了一口气。
“武器是战争的关键因素，但不是绝对因素。”
“我知道的。”
韦德里亚没有看蓝，而是死盯着澈莹和千里的位置。
“算了，我再怎么说，你也不会听进去的，我来帮你一起解决吧。”
蓝伸出手，对着那些尸体的上方。
“去吧，解决掉他们。”
“千里，跑！”
澈莹拉着千里往其他往其他位置移动。
但是蓝的速度也很快，下一刻数百个绿色的灵魂就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二人。
“滚开！”
千里挡在前面，他手中的弯刀突然加长，将那些攻击过来的灵魂砍掉一大半。
那些灵魂特别怕千里的弯刀，一碰到他的刀就发出“滋滋”的声音，并且化成了黑雾。
不过，那些灵魂还是挺难缠的，它们不会直接攻击，而是以极快地速度围绕在身边，同时发出令人不愉悦的声音。
“[枪火谈判]！”
韦德里亚将右手对准地面，而后又从那里凭空抽出一把机枪，架在地面上。
“千里，听我的指令，准备好匕首。”
“嗯。”
二人之间的默契使得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澈莹要做什么。
韦德里亚的机枪架好了，千里的左手也多了一把黑色匕首。
这时候，千里的脑中出现了澈莹传过来的一条辅助轨迹线，起点是他的左手，终点是那个机枪口。
“扔！”
听到澈莹的声音，千里用一个非常自然的转身来借力，带动左手，将手上的匕首甩了出去。
这个点是澈莹计算过的，最完美的点，所以他看都不看就知道一定会命中。
“嗵！”
那个机枪子弹还没出来就炸了，子弹碎片划过了千里的脸颊，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线。
“喀嗒。”
子弹碎片掉在了澈莹脚边。
“瓷砖？”
澈莹捡起来，摸了一下，还有些烫，但子弹却因为承受不了高温而融化，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
“就连子弹也是就地取材的啊…”
澈莹忽然觉得，这个能力并没有那么了不起了。
6
“吱呀。”
简走到一扇门的门口，将手掌放在门上的识别处，门马上就打开了。
这里面是总调度台，一整座地下工厂的所有设施都在这里受到管。
“嘀！”
简轻轻地按下了一个开关，随后，整个空间都开始震动。那根装满了液状灵魂的管道上的最后一道阀门，被打开了。
“去吧，奔向你们该去的地方。”
简的目光望向遥远的西北方，那里，是没有尽头的[灵魂之海]。
与此同时，地面上。
整个国家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地震，整个大陆开始向西边倾斜。
“他们要感到荣幸，因为在他们的有生之年，他们见到了奇迹。”
简看着监控上的画面，上面是地面上的人在避难逃跑的画面。
对于她所做的一切，她并不会感到难受或是痛苦，对她而言，只有像澈莹那样的“劣等种”才会为死亡的人感到痛苦难过，
“令人厌烦。”
“是啊，的确令人厌烦。”
“！”
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传过来，简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银色头发的女人。
“你看样子，不是幸存者。”
简的话语中弥漫着杀意。
“是啊，我不是幸存者。”
她叹了口气，先是双手合十，而后拉开手，随着她两掌间距离的增大，一把白色泛着寒光的剑出现在她手上。
“我叫茵蒂克丝，是个刺客。”
“刺客？我映像中你们也是’少数派’对吧？为什么要来干涉我们？”
简记得，刺客在某种程度上，是和超能力者相似的人，只不过他们的能力是依托于武器之上，对他们来说，武器就是一切，甚至超过了生命。
只是，他们的人数极少，所以有很多未知的东西，并且很少会干涉世界上的事情，毕竟在这个时代已经容不下使用冷兵器的他们了。
“为什么会来干涉？”
茵蒂克丝手上又出现了一把剑，持着双刀的她，看起来非常有压迫力。
“我说个名字你就明白了，络蒙。”
“那个混蛋！”
简一下子怒不可遏，她的头发迅速生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并且缠绕住茵蒂克丝的手和脚，让她动弹不得。
“你既然是站在他那边的，那我就没必要，不对，是本来就没必要对你仁慈。”
简的头发在下一个瞬间，质地从原本的柔软变成了可怕的坚硬，那些头发就像利剑一样，扎进了茵蒂克丝体内。
“好快，来不及反应。”
“所以，你们这些刺客还能做什么呢？”
茵蒂克丝没有回答，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慌张或是害怕，随后，她的身后又出现了一把剑，斩断了禁锢她的头发。
“本来，以为对付你只要两把剑，但是，还是要三把啊…”
茵蒂克丝身后的那把剑，**了地面中，她轻盈地向后一跳，立在了那把剑的剑柄之上。
“你觉得，在这种环境下，你还能做什么？”
茵蒂克丝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整个调度室已经到处都是她的头发了。
简的头发像是利剑一样，从各个角度向茵蒂克丝袭来。
“你问我，能做什么。”
茵蒂克丝压低了身子，准备进攻。
“我能做的，就是杀了你。”
茵蒂克丝动了。
她以一种快到可怕的速度，从剑柄上前跃，冲向前方。
她手上的那两把剑，就像是两只灵活的蛇，在她的手中，不断撕咬着简攻击过来的头发。
整个被简包围着的空间，硬是被茵蒂克丝开出一片不大不小的空间，在那个范围内，没有任何一根头发敢靠近。
“看样子，你的头发并不是完全属于你的东西，它们攻击我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它们因为我的强大而流露出的恐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曾经被你杀掉的人，都变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对吧？”
“……”
茵蒂克丝用剑指着她，当她做出这个动作时，就代表她从骨子里瞧不起这个对手。
“这个人很危险。”
简心里很慌张。
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能够把剑使用到这么极致的人，而且对方的剑似乎还没有体现出对方的能力。
也就是说，对方真的在放水。
“别小瞧我啊！！”
一想到这家伙还属于那个混蛋的势力，简就无法控制自己。
刹那间，在她强大的意念驱动下，数万根头发化作利刃，一起从背后刺向茵蒂克丝。
她还有最后的底牌。
“也好，一次性解决你。”
茵蒂克丝又动了，只不过她的剑，比她动的更快。
原先身后的那把剑消失，转而出现在她的前方，插入地面。
茵蒂克丝以剑柄为跳板，在上面轻轻一跃，冲向了简。
“果然，还是有些慢吗…”
简不甘地看着茵蒂克丝以可怕的速度躲开自己的攻击。
“不过…”
简 笑了笑，
“把你想要战斗的那份欲望，交出来吧，转化成最丑陋的**！”
“！”
这便是，简的算计。
所有人，在欲望被简操控那一刹那，都会陷入短暂的迟滞，而后是陷入无法自拔的漩涡，再被她解决掉。
虽然不知道茵蒂克丝的剑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简的攻击奏效了，茵蒂克丝迟滞了一下，便被无数的利刃包住了。
简已经感受到她被万剑穿身了。
“回来吧。”
她将所有的头发收回来，只剩下了一个包住茵蒂克丝的黑球。
“你，是不是输给了你的轻敌呢？”
简舔了舔嘴唇，饶有兴致的在球旁边慢慢走。
“噗哧！”
突然，从那个球里面，一把剑刺了出来，穿过黑球表面，穿过了简的喉咙。
“呜…咕…”
简的喉咙里不断的翻出血沫，那把剑卡在了喉咙间，让她无法言语。
“你，是不是，把我想象的太复杂了呢？”
怎么可能！？
简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
即便是欠缺了很弱情感的千里，依然会因为战斗的欲望而被她抓住软肋。
“你总是把人想象的太复杂。”
茵蒂克丝用另一把剑斩破了这个黑球，这些东西，立刻就变成了一对头发散落在地上。
“但我正好相反，我是极端的纯粹，纯粹的强大，正如同你们，是纯粹的恶一样，所以，我对你们没有半点的兴趣。”
“唔…”
简的惊讶已经变成了惊慌，那家伙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茵蒂克丝用那把插入了她喉咙的剑，把她提了起来。
“最后送你一句话，”
茵蒂克丝的另一把剑闪着寒光。
“无求，自然无欲。”
7
“出事了！”
蓝的心里感到非常不安。
对面是真的能拖。
对面二人，尤其是那个女丫头，在她的帮助下，千里能够精准地预算出子弹的轨迹，并且时不时的还能反手扔过来一把匕首堵住枪口。韦德里亚现在只能用攻速一般的机枪，他们两人就能完全躲开；而一旦用那种攻速特别快的机枪，他们两人就暂避锋芒，等她的机枪一崩溃，再迅速反攻。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儿的灵魂快不够用了，他每次想单独派一些灵魂去骚扰澈莹，但只要一有灵魂靠近，千里就会迅速回到她身边。
本来只打算拖延住二人，等简回来了，再一起解决，但现在简出事了，蓝必须去看一下。
“韦德里亚，你一个人可以吗？”
“本来就可以。”
“记住，我已经给你清出了一块没有尸体的空地，一定不能大意。”
“知道了。”
交代完后，蓝就迅速脱离了战场。
“对面少了一人。”
澈莹躲在掩体后面，提醒千里。
“意味着胜利来了？”
“不，只是意味着机会来了。”
澈莹非常谨慎，千里在很大程度上分担了本来属于她的压力，所以对面只要能解决千里，就能取得胜利。
“你们两个，出来吧。”
韦德里亚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相应的，这一回，她的边上不再是枪，而是一个迫击炮。
“从刚才开始，我一直没有用上全力，除了场地因素之外，就是为了摸清你们的底，现在看来，你们好像也就只有近战的实力了。”
“！”
韦德里亚分析的没错，这让澈莹捏了一把汗。
你在打量敌人的时候，敌人也在打量你。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一炮轰死我们吗？”
澈莹心里也有把握，以炮弹这样的强度，她的武器仅能承受一发。
那么，顶多杀死她或者击伤千里，只要有一个没解决掉，另一个人就可以在利用那个空档靠近她。
澈莹的身上，有着千里给她的匕首。
“我不太清楚大姐头那边出什么事了，但我也不想托太久，所以，直接做个了断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的脚边生成了一圈的堡垒墙，上面都架着机关枪。
“看吧，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如果你们能突破他。”
“！”
“危险！”
在开火的一刹那，两人同时跳向了不同的方向。
“糟糕！”
澈莹心里暗叫不好，她和千里分开了，二人的真阵形被打乱了。
“哟，失误啊。”
韦德里亚用子弹扼杀了澈莹想要与千里会和的念头。
“好了，开始咯。”
韦德里亚往前走，而她身边有她腰那么高的机枪堡垒则伴随在她的两侧疯狂输出。
“澈莹，先别急着过来。”
“嗯。”
千里隔空喊话，两边都被韦德里亚压住了。
“她的枪…应该要修补。”
澈莹在用[全息扫描]监视着韦德里亚。
如她所料，韦德里亚的机枪在过热后就炸膛，修补又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机枪堡垒本身移动的很慢，所以这限制了她的移速。
“很好…“
虽然韦德里亚在一点一点的靠近澈莹，不过澈莹已经有了反击的办法。
而千里这边，也快沉不住气了，如果她再靠近澈莹一些，千里就算受伤也要冲上去了。
“就是现在！”
澈莹利用韦德里亚修补的空档，从侧面跑过去。
“站住！不许走！”
韦德里亚怒喝一声，刚修补完机枪口开始喷射火焰。
但这些都在澈莹的计算之中，韦德里亚机枪修补完成的时间，永远会比澈莹冲刺的速度慢一些。
这一下可是用尽澈莹全力跑的，毕竟澈莹本身身体就有点虚，这种短暂性的冲刺就已经令她身体有些吃不消，不过努力跑到千里旁边就可以了。
不过，澈莹好像有点高估自己了，她跑到四分之三的时候，大腿就用不上劲了。
“诶？”
那种感觉就像400米跑时，你一开始明明和大家在同一起跑线上，但是到中途200米的时候你就发现你的腿发软，并且被别人超过而滋生出的恐惧。
而且澈莹发现自己的腿在发抖。
“糟了，下一个掩体…”
那段距离远比她想象的要长，澈莹已经通过计算得知自己跑步过去，而且韦德里亚的子弹已经快追上她了。
这真是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的最大的恐惧。
“要…死了吗？”
这是澈莹脑中最后的想法。
“快跑！”
“！”
正在这时，千里从旁边顶着子弹侧身跳过来，替澈莹挡住了攻击。
而千里，将左手上的匕首抛出去。
“噗！”
那把匕首**了韦德里亚的肩膀。
“嘶——”
她倒吸一口凉气，忍着痛把匕首拔了出来，那匕首一见到鲜血，就延伸出了许多细小的倒刺。
“千里!”
澈莹把千里拉到掩体后面。
千里的话，主要是腹部中弹，那里的弹孔正在冒着黑气。千里额头上都是汗珠，看样子很痛苦。
“对不起…”
澈莹低下了头，心里很难受，难受地想哭出来，都是因为她千里才变成这样。
“我又没怪你。”
千里把手搭在澈莹的头上，抚摸着她的头。
这时候澈莹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如果再去责备她，她心里一定会更疼，更何况，他一点都不想去责备澈莹。
“别难过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敌人。”
“嗯。”
千里的眼睛看了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然后开口说道，
“她每次要修补机枪的时候，都会清理掉前面挡路的一两个尸体，才能抽取地面上的物理材料，刚才蓝的灵魂一部分在攻击我，另一部分就在给韦德里亚清理场地，虽然只有一小块，但是韦德里亚在被你的吸引之下，现在已经脱离了那个范围了。”
“物理材料…”
澈莹看着地面上的那些死去的人，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虽然很对不起你们，但是请原谅我们，我们也算是变相为你们报仇了。”
澈莹小声地道歉后，转头向千里低语了几句，千里点点头，表示明白。
“你们两个，不出来投降吗？”
“！”
韦德里亚将所有的机枪对准了二人。
“你们很不错啊，能在我的攻击下扛那么久。”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胜券在握。
“不过，你们也撑不了多久了吧？一个没有战斗力，另一个身上受了伤。”
“哦？是吗？”
澈莹躲在掩体后面，用话语反击她。
而千里则把手轻轻地放在了一个尸体上。
“有那么多的人，它们一定会长得很疯狂，去吧！”
“！”
韦德里亚听到了千里的声音，但她还没反应过来，掩体旁一具尸体上就长满了荆棘。
“种花吗？我没那个兴趣。”
但是这个尸体上的荆棘很快就蔓延到另一个尸体上，随后像是爆炸一样迅速长满整个会场。
“！”
韦德里亚感觉自己身处一片黑色的灌木丛中，那些黑色的低矮灌木科植物死死的交错盘旋在死去之人构成的温床上，交织、缠绕、硬化，直至不可撼动。
“什么破东西！”
韦德里亚发现自己的堡垒被死死地钳住了，无法移动。
“所以，你现在依然觉得你胜券在握吗？”
澈莹把千里的手搭在背上，扶着他出来。
千里除了能用刀在敌人身上留下极难愈合的伤口外，普通人只要身上有哪个地方被他的手握住，就会被荆棘缠身，活生生地被绞杀至死。
这个能力只能对普通人用，曾经的千里很喜欢用这个能力，但直到见到澈莹和她成为搭档后，有一次他在澈莹的面前这样解决了一个普通人，澈莹就难受了好几天吃不下饭，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残忍”这个词，但自此之后，他就再也不用这个能力了。
“不过是一群烦人的恶心东西而已！”
韦德里亚将其中一挺机枪重组，改成了火焰喷射器。
火焰喷射器很快就把前面的荆棘烧成了灰烬。
“在火焰面前，你还想逞什么能呢？”
“你确定吗？你烧得掉那些荆棘，但你烧得掉那些尸体吗？”
“！”
脚边又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那些灰烬之上，又长出了新的更茂盛的荆棘。
“可恶。”
韦德里亚的火焰喷射器已经损坏了，但是目前她无法再调动修复的指令了，因为挡在堡垒前面的是一大群荆棘。
“该一决胜负了。”
千里抽出了弯刀，从侧面攻击过去。
“该死！”
韦德里亚想清理那些荆棘，但是时间不允许她这么做。
“马上修补…修补！”
她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既然无法直接用地面作为修补材料，那不如，直接用这些荆棘！
“[枪火谈判]！”
在韦德里亚意念的驱动下，那个堡垒开始抽取地面上的荆棘修补。
原本洁白的堡垒在吸收了荆棘之后，变得通体漆黑。
韦德里亚也不知道可不可以奏效，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砰！”
一个子弹飞向了千里的额头。
但也仅仅是一颗，在发射出第一颗子弹后，那个机枪就炸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把韦德里亚扎的浑身是伤。
“只要…只要能打中！”
她狰狞地笑着，那颗子弹看样子要命中千里的额头了。
“你觉得这对他有用吗？”
“什么？”
韦德里亚听到澈莹的声音，转头看向她，发现她在用一种很怜悯的眼神看她，好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一样。
“不可…能！”
韦德里亚看见那颗子弹在贴近千里额头的时候，化成了一缕黑气，飘散开来。
“！”
这时候，千里已经在她眼前了。
“你觉得，我的东西，会伤害到我自己吗？”
千里把刀挥向了韦德里亚。
但是他又想到澈莹在场，于是在最后的那一刻，他把弯刀的刀刃和刀背反了过来。
“唔咕！”
韦德里亚闷哼一声，被击飞到了墙上。
千里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韦德里亚直接把墙砸出了一个凹陷。
结束了。
韦德里亚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千里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领口，把她拎了起来。
“看清楚了，地面上这些倒下的人，都是由你们害的，所以并不是我打败了你们，而是他们打败了你。”
“真…真搞笑。”
韦德里亚冷笑着，嘴角流着鲜血。
“像你这样没有感情的人，也会因为’人’的逝去而悲伤吗？”
“不，我当然不会，那些死去的人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没有一点替他们报仇的欲望。”
千里的话语中透着那种麻木的冷漠。
“但是——”
千里回头看向了澈莹，发现她也在看着他。
“我的搭档会对此感到愤怒，所以我必须行动。”
“是吗….”
韦德里亚不屑地笑着。
“像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去说这种话。”
“败军之将，你还想说什么。”
“我不说什么，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韦德里亚故意放低了声音。
“如果那个小丫头死了，你会悲伤吗？”
“！”
千里忽然感觉如鲠在喉，这个问题，他…好像真的回答不出来。
他只能感觉，澈莹是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但是他从来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感觉去形容他和澈莹之间的关系。确切的说，是他找不到那种感觉，因为他没有任何的情绪，他不像澈莹那样，会伤心难过，会痛哭流泪。
“哼，看样子，我好像问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
“你闭嘴！”
千里将刀**了她的手掌，然后把她像画一样钉在了墙上。
“啊————————————！”
韦德里亚惨叫着。
“如果你能强忍着痛，在十分钟之内自己挣脱下来的话，那么你就能活下来，如果不能，也请你一起躺在地上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澈莹。
然后就被澈莹扶着离开。
走出会场后，千里有些不安。
“澈莹…你会觉得我做的…有一些…残忍吗？像以前一样。”
“不会哦！”
澈莹笑了笑，安慰着千里。
“那些人，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我心不会对他们产生半点的怜悯，虽然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可贵，但我还没有迂腐到认为连这种人的生命都要珍惜，这是他们犯的罪，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
千里没有说话。
“对了，我来帮你把子弹取出来吧，如果一直卡在里面的话，伤口是没办法再生出肌肉的。”
“嗯。”
千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掀起上衣，用牙齿咬住。
澈莹取下头发上的发夹，用千里的匕首磨过后，就可以当镊子来用了。
“有点痛…忍着哦！”
“嗯。”
澈莹把镊子探进去，一点一点地把碎片取出来。
千里咬牙忍着。
“千里，跟我聊一下天吧，分散了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疼了。”
“嗯……”
千里想了一下，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反倒是澈莹先开口了。
“千里，你刚刚，骗了我对吧……”
“…..，你看出来了。”
“嗯，你对别人撒谎的时候，左手会握紧成拳头，你骗她和我说有十分钟，但实际上，可能就只有五分钟对吧？”
“……，嗯，我是怕你说我太残忍……”
“千里，我现在不会觉得你很残忍。”
澈莹把袖子撕开，截下了一段布，缠在了千里的伤口上。
“这样你就不会因为伤口和衣服摩擦感到疼痛了。”
千里摸了一下，发现那儿已经开始慢慢生长了。
“千里，我不反对你杀人，很多时候我们和敌人交手，都是你死我活的场面，所以你不要对我有心里负担。”
“那你为什么过去会说我残忍呢？”
“那是因为当时我们接到的委托中，那个人…我并不觉得他应该死，他固然有罪，但没有必要到被剥夺生命的程度，而且，千里你的那个能力，比绞刑还要可怕。”
“那…什么样的人该杀，什么样的人不该杀呢？”
“我也不知道。”
澈莹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她不是法学家，也不是哲学家，不知道该怎么去判定这些人。
“千里，我说这么多，一是要提醒你，不要因为我产生负担，我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二是也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变成像简他们那样极端的人，因为自己有了一点点力量后，就肆意地玩弄别人的生命。这些人，如果没有那些能力，你觉得他们会有多丑陋呢？”
千里记住了澈莹的话。
但是千里暂时还没能全部理解，毕竟他在情感上的缺失，在短期内是不能弥补的。
“走吧。”
澈莹伸出手，把千里拉了起来。
“还有，千里，我有点生气。”
“因为我虐待韦德里亚吗？”
“不是。”
澈莹转身来，用一种女生耍小性子的表情看着千里。
“我不喜欢你骗我。”
“……抱歉”
“这样子的话，我会很没有安全感。”
澈莹把头转向一边，故意不看千里。
“我发誓，以后不会了。”
看到澈莹这样，千里有点紧张。
“笨蛋！我又没有要打你！干嘛那么紧张。”
千里这幅紧张的样子让澈莹忍不住笑出来。
“走吧，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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