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焱没想到萨麦尔会这么说，萨麦尔这时站起身来突然就消失了，雷焱在学校见过，这是传送的魔法阵，然后萨麦尔又再次出现，双手各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
萨麦尔把原来穿的衣服脱下换上了长袍道：“瞧瞧你干的好事，**就算了弄破了衣服还真是麻烦，别愣着了快穿上。”
雷焱这时终于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萨麦尔没有指责或处罚自己，不过出去的话自己的身体可是受不住的：“我被别人看见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
萨麦尔摆了摆手道：“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叫了个马车了，毕竟去的地方也没这么多人，好了赶紧。”
这么说的话雷焱也毫无办法了，带着疑惑地穿上了和萨麦尔一样的衣服走下了很久没下来的楼房直接进了马车，尽管稀稀疏疏感觉到了视线，不过很少的话也就像是挠痒痒的感觉罢了。
在地下的早上是比较安静的，毕竟这里的晚上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白天，雷焱和萨麦尔也没有说什么话，过了一会儿便到了一个阴暗的地方，雷焱对地下也不太熟，只记得这里貌似是贫民区。
在地下的世界里是没有太阳的，但是大家都是从地上来的，所以地下的人为了适应地下的生活便在顶上造了一个伪造的天空，也就是一个巨大的单纯发光的魔法阵，和地上一样的时间这个魔法阵会由专人启动照亮不大不小的地下城市。
“我原本就打算来这儿瞧瞧，现在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回来。”
萨麦尔刚下车就这么说着快速离开了，雷焱只得躲在一个破楼房的下方，毕竟自己被太多人看见的话身体会受不了，这样子躲着比较好。
不过从刚刚下车开始就有一个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其他的目光都是一瞥而过，只有这个目光一直没有移动过，雷焱受不了这感觉，只得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衣衫破烂的小男孩子一直在盯着自己，印象里也不认识他，雷焱只得疑惑地盯着回去。
那男孩子被雷焱这么一看便跑开了，雷焱顿时感觉到全身轻松了起来，舒服地叹了口气，终于又是没人注意的状况了，在身体没出问题前后都还是这样子更适合自己。
不过也就是这瞬间，雷焱感觉到了身后有东西正快速接近着自己，一股目光正盯着自己的头，雷焱回头一看，一个黑影瞬间拍在了自己头上。
“啊！”
雷焱顿时捂着头倒在地上，那人不依不挠地拿起砖头疯狂拍着雷焱的头，雷焱一时间无法反抗，护住头部蜷缩在地。
那人一边狂拍着嘴一边呼喊：“去死吧贱人，好不容易让我逮着今天你就死在这吧！大家都快过来打死他！”
随着呼喊一圈人手拿各种武器靠了过来，一堆目光射在了雷焱的身上，雷焱除了头部的疼痛外还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的跳动变得更疼痛了——这就是超过了极限的特征，如果太多人看着自己，自己的心脏就会像这样每秒都为自己带来痛苦。
这些人为什么要打我，我认识他们吗。
雷焱呼住头大叫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
“你自己不知道什么事还在装傻！？”
带头的那人打得更用力了，雷焱想试着站起来，但是根本站不起来，魔法和之前学的那功法一时间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发动，而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目光让自己越发难受起来，在慌乱之中雷焱看见了有着几个拿着刀的靠近了自己，那亮闪闪的刀光让雷焱突然就想起萨麦尔那把刀子，以及插入心脏的触感来。
“等等！”
雷焱大喊，周围的几人以及那个正在打雷焱的人一时间停下了手，不知道雷焱要说什么。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啊！！”
雷焱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一拳打向了那个带头的人，随着拳头传来的一阵软弱的感觉，雷焱这才发现这人是刚刚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那个破烂的小男孩子。
疼痛令雷焱越发烦躁起来，他一把躲过了那手上的砖头狠狠地打向了那个小男孩子的头，就像是打到了什么硬物般似的小男孩子倒下去了，周围的人顿时沸腾了起来，举着手里的砖头和刀子向着雷焱扑了过来。
“你们这些人。。。”
“打死这个卑鄙小人！”
“打死他我们就自由了！”
自由？卑鄙？雷焱一时间不知道这些是个什么意思，不过雷焱像昨天般集中全身精力，顿时手里的砖头感觉也消失了，头上的疼痛也没有了，一时间雷焱看着围过来的人举起了砖头。
他们打自己估计是因为这身和萨麦尔相同的衣服吧，萨麦尔听说名声也不好，如果自己好好解释一下的话或许可以和平解决这件事。
不过现在的自己不想很讨论和平了，被折磨得这几天也好，地上生活的憋屈也好，这些自己都不想再忍受了，啥都不问清楚就直接拿起砖头拍过来，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的。
“混账！！”
雷焱先发制人冲出去一头拍倒了一个刀手，这里拿着刀的就三个，另外两个应该是拿刀劈了自己，不过现在自己感觉不到了。
雷焱夺下了一把刀，砍向了另外的几个人的头，正确来讲，应该是朝着眼睛砍过去的。
“不要看着我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眼睛啊！！！！”
一个又一个人捂着眼睛惨叫着倒了下去，一时间鲜血横流，遍地惨叫，周围的居民都远远的看着，不过这目光都是分散了很多在地上瘫倒的人，看雷焱的反而不多。
随着刀光的闪动，雷焱能感觉到的目光越来越少了，终于只剩下几个人的时候，肉体强化的极限到了，雷焱手一软，刀子一掉，全身的伤势一起涌来，随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雷焱惨叫着跪坐在了地上。
还剩下的几个人看着雷焱惨叫着捂着身体却不敢乱动，问一旁的同伙：“那人咋了？你去看看？”
“要去你不去？眼睛不想要了？”
旁边的人急忙推辞，生怕上去了也要被砍。
“你们这些胆小鬼！！”
这时候最开头的小孩子捂着头摇摇晃晃地我们就自由了站了起来，他的满脸都是血了。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快上去杀了他。。”
“可是。。。”
那几个剩下的人还在犹豫不决，不敢上前。
“真的是！”
那个小孩拿起了地上的一把刀子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正在痛的全身发抖的雷焱，尽管满脸都是血了不过眼睛里还是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就在刀子即将挥下去的瞬间，雷焱突然脚一用力蹬地板，原本跪着瘫倒在地上的姿势瞬间就成了用头扑向小男孩的姿势，小男孩没反应过来被一头撞到在地，手里的刀子也没握紧，这时候雷焱的伤势开始慢慢地恢复了，拿起了旁边散落的砖头狠狠地砸向了男孩的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孩的惨叫声响彻天际，旁边的几个大人吓得一愣，看着地上的脑浆动弹不得，雷焱满脸是血，狰狞着向着脑袋砸出了第二下。
不过这个时候就再也没有惨叫声了。
“萨麦尔大人，这是您指示的吗？”
在远处的一个楼房，萨麦尔正和他的心腹，也就是那个马车的车夫看着这一幕，车夫跟着萨麦尔这么多年了，这样的情景也是第一次见。
“他可以解释清楚的，这看他想不想了。”
萨麦尔喝了口茶，饶有兴致地看着。
车夫看着头稀烂的男孩的尸体，想着雷焱不想这么做的同时，一个穿着和男孩差不多的孩子从远处跑过来拉住了雷焱，雷焱很愤怒有人妨碍自己，一砖头拍了过去，顿时那孩子也倒在了血泊里，雷焱就像是找到了新的目标般，用一只手抓住了那孩子，就像刚刚那个一般一砖头打烂了脑袋。
车夫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貌似都停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狠？”
“狠吗？”
萨麦尔看了一眼现场，那几个被叫来的人都吓得腿软了，急忙上去想拉开雷焱，嘴里好像还在叫着什么，不过看表情像是道歉的话语，雷焱砸烂了第二个头后不顾那几个人的求饶，又拍倒了一个。
“他在地上的学院学习时成绩就不好，天生的资质也不好，家里又是寄住在亲戚家里，他羡慕别人的一切，自己却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想得到大家的注意——最后却因为‘目光’而退学并被卖掉，羡慕别人，嫉妒别人，这就是雷焱这个人了。”
“您的意识是指，他这是太压抑了才会这样子吗？”
车夫也见过几次雷焱，怎么看都不觉得是这么狠的人，不过这是在地下，这种没钱没势的平民死多少都没人理的。
“算原因之一。”
萨麦尔将被子里的高档茶当水一口喝完，接着说：
“归根结底的话，雷焱恨着那些除了投胎胜过自己外什么都没有自己好的人，换句话说是他希望自己也是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不用努力也可以过得很舒服——恨自己，恨自己的不努力，又恨着自己明明恨不努力却又努力不下去的半吊子，恨自己没有天分，恨自己的软弱，最终归根到底就是嫉妒，真的是，本能而又美丽的东西啊。”
“因为得不到，所以就想毁掉吗。。。”
车夫喃喃着，若有所思。
这时候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雷焱没有放过他，一把抓住了想逃跑的最后那人，这次没有去像其他几个人般打烂头，而是用在学院学到的火系魔法一点点地开始烧，隔着这么远都仿佛能听见那的惨叫声，这里这些平民，除了力气大点，魔法都是一窍不通的。
“走吧，就剩最后一个了，再不去雷焱可能就开始自我厌恶了。”
说罢萨麦尔便起身，车夫也急忙跟了上去。
当萨麦尔到的时候，雷焱正跪在地上捂着脸庞，萨麦尔暗道‘果然如此’一边走上前去拍了拍雷焱道：“怎么了？”
“我。。。我杀人了，而且还是这样。。。”
雷焱全身都在颤抖，一边捂着脸又突然抱着自己身躯，明明周围燃烧着火焰，不过颤抖依旧止不住。
萨麦尔走到雷焱身边，也没有说话，就等着雷焱稍微冷静下来，车夫这时候在两人周围布置了一个结界，让别人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雷焱终于冷静了下来，不过脸色还是苍白的吓人，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看着那飞溅的血和脑浆，马上又低下了头捂住嘴不停地干呕起来。
“真的是麻烦。”
萨麦尔摇头叹了口气，拿出了那个在地下世界里很流行的药放到雷焱嘴边，雷焱看了看，平日里一般都会拒绝的，这个时候也不许纠结这个了便拿来吃下了，过了不一会儿，雷焱感觉自己好受多了，不禁感叹起这药的神奇来。
“我。。。我竟然。。。”
雷焱看着那几个头都烂了的尸体，人又开始不住地冷颤。
“怎么了？不就是几个贱民，人家毕竟想要宰了你的，没必要同情他们。”
萨麦尔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最惨的几具尸体，时不时还去旁边换个角度看看。
“可是我可以解释清楚的啊！那个男孩应该是认错了人，我。。。我还把无辜的他妹妹都给。。。”
雷焱说到这里泣不成声起来，想到了那个拉住自己的孩子，要是那个时候自己能停得下来的话。。。
“如果你听了他妹妹的话停了手，那么你觉得杀了她哥哥的你会怎么样呢？”
萨麦尔这时候说道，声音冷静地可怕。
“尽管你可以解释清楚，不过你没有解释，而是去选择打了回去吧？你的内心是觉得这些人衣服又破又烂，凭什么还敢打自己——你的内心里看不起这些人，你觉得该死的是他们而不是你，该死的是他们这些敢看着你的人——尽管他们都不知道。”
雷焱听这话呆滞了，萨麦尔冷哼一声，低下身子对着雷焱继续说道：
“每个人都有该死的理由的雷焱，他们，这些地下的贱民，他们偷袭你，冒犯了你，他们看见你身上的长袍，认为你是和我一伙的人，于是就想打死你，但是他们没这实力，没有这个魄力，这就是他们该死的理由，这就够了雷焱，你不需要任何后悔。”
雷焱听出了不对，道：“你，难道故意给我穿这个，还在偷看我？”
雷焱清楚的记得有一小段时间自己是感觉不到目光的，那时候的萨麦尔到底在哪儿？
“没错。”
萨麦尔笑了起来，无比地高兴道：
“那是，这两人的老爸原本是我某个赌场的伙计，一时贪上头偷了我的金币跑了，后来被我抓了出来切掉了——不是千刀万剐，就是切了几下罢了，他那蠢儿子和老婆就恨死了我，整日再给我惹事情，还联合了一帮贱民，这下可好了，唯一知道死活的小妹妹你也顺手宰了，原本我也是想看你切完手指就来收拾他们，结果你还干得不错，对于我而言，他们该死的理由就是他们那个不懂事的爹，呵呵呵呵。”
雷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萨麦尔。
“从今以后，这种事情还有很多。”
萨麦尔起身，朝着车夫打了个眼色，车夫心领神会地拿了个新的长袍过来，当然还是那个颜色的。
“当你回到地上后，那些人不会管你的过去是否在地上生存过，他们会歧视地下的人，也会像现在这样不由分说地打你骂你，在他们看来，你就像这里的贱民，记住我说的，每个人都有该死的理由，你觉得他们该死的话，那种理由就够了——先换个长袍，去把他妈也给宰了。”
“还要杀人吗？”
雷焱眼睛睁大，不敢置信，萨麦尔看着雷焱的一脸血，皱了皱眉，叫车夫过来把血擦了擦，雷焱也没动，任由车夫动手。
“这个人依旧憎恨着我，认为是我害死了他们——再者她的儿女都死了，相必她更是会鱼死网破，不除掉的话会很麻烦的，如果你不想动手的话，我就对你动手。”
萨麦尔淡淡道，就像是说着一件平常的事一样。
而雷焱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缓缓地站起身，看着四周死相难看的尸体，凝聚起了火焰一把烧掉，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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